“幽蘭,你放心,兩國已經互換婚書,這婚,北國是賴不掉的!”

沐晚棠在謝幽蘭醒後第一時間去看了她,本想讓她看清事實,但話到嘴邊還是給了她安慰。

她所求,亦是她所求。

若不然,那些人又會把主意打到宋綺蘭身上,那才是她不能接受的!

“娘~”謝幽蘭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決堤了。

但她還有理智,不敢把心裡的憤懣和抱怨直接說出來。

普通百姓人家,和皇室,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你既已選擇了,就不能功虧一簣,四皇子那邊自有娘去施壓。”沐晚棠拍了拍她的背,任由她大哭。

能發洩出來,總比悶在心裡好。

這都憋出病了!

謝幽蘭饒是後悔,此刻卻說不出半個後悔的字。

雖然爹孃還是爹孃,但所有的事都不一樣了。

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宋綺蘭,見她還是像她最初見她時那般端莊自若,就萬分的不理解。

為什麼,她能那麼淡然?

宋綺蘭見她看向自已,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把一身端莊撕了個稀碎。

“要不你別回去了,在南國好歹是公主,以後想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她這話一出,沐晚棠和謝幽蘭同時驚了,雙雙看著她。

沐晚棠給她使了個眼神,謝幽蘭心動了一下。

宋綺蘭不為所動,繼續道:“謝家是個什麼樣的,你應該也知道了,南宮問不可靠你也看到了,你若真嫁給他,爹孃都在南國,可護不住你。”

沐晚棠聽到她這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恨不得衝過去捂住她的嘴。

“我不甘心!”謝幽蘭終歸是說出了心裡話。

“那你這樣可不行。”宋綺蘭覺得這姐妹還是單純了一點。

能狠心慫恿拓跋池毀了她的臉,竟然狠不下心對付一個男人!

像拓跋池那樣的男人,善良,賢淑都沒用!

謝幽蘭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拓跋池那狗東西愛顏色,但最不喜循規蹈矩,你越是想做個大家閨秀,他越是不喜歡你。畢竟,有我這樣的典範在前,你做任何努力都會讓他想起我。而我,又是他最討厭的人。”

宋綺蘭喜歡有野心的人,這樣的人才好利用。

至於她會不會感激她,她根本不在乎。

“你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端莊賢淑,唯獨不能在他面前那樣。不過,你若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他也不會喜歡。所以,你要做回你自已。”

宋綺蘭是羨慕鮮活撒潑的她,可她現在卻把她自已變成另一個她。

“做回我自已?”謝幽蘭這些日,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她不如綺蘭姑娘’,現在卻在她這裡聽到讓她做回自已的話!

簡直是可笑。

“無論你信與否,於我所見,你原本的性子蠻好。當然,隨意打罵人還是改掉的好。”

宋綺蘭見她一臉的不可置信,十分真誠的看著她。

一個沒有壞心思的活潑漂亮姑娘,有誰能不愛呢?

謝幽蘭那張臉,和她本就活潑的性子,就是她最大的資本。

憑著她與南國的關係,北國皇帝定然不會虧待她,如果能與南國保持來往,也不會比她這個廢棋差!

而她,也需要與她保持來往。

謝幽蘭:……

我可真是謝謝你!

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

說是做回她自已,不過是做回拓跋池喜歡的模樣!

她不如拒了這婚,讓她嫁過去當妾算了!

她的神情與心思表露的明明白白,宋綺蘭直言道:“南國這邊沒人敢逼我,北國那邊我也不懼開戰。但你若能為兩國修好,兩國百姓會感謝你的。”

謝幽蘭震驚得張大了嘴,看向沐晚棠,沐晚棠卻沒看她。

她到底哪來的底氣?

就算爹孃有愧於她,總不能拿整個南國開玩笑吧?

至於兩國百姓的感謝?

她需要嗎?

可她若是不嫁,爹孃會應允嗎?

爹孃不會為了她一個親生女兒開戰,難道還會為了她一個養女開戰?

氣歸氣,她還沒失去理智。

一面是任性妄為,一面是繼續走自已選擇的路,然而,她仔細想了想才發現,她其實根本沒得選。

從她離開宋家的那一刻,她就沒得選。

如今爹孃願意封她為公主,為她達成所願,已經是最大的補償了。

拓跋池可以拒絕,她拒絕不了。

從她踏入南國皇宮的那一刻起,她的路就註定了。

“我有些不明白,我嫁給四皇子,對你有什麼好?”

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恨她的。

若不是她,她的臉也不會毀。

但,那樣的話,嫁給拓跋池的人就是她了。

嗯?

等等!

難道她就是不想嫁給拓跋池?

謝幽蘭的目光從疑惑變得震驚,又變得不可置信。

宋綺蘭好笑的看著她變臉,“你猜的沒錯,我就是不想嫁給他。”

“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兩調換的事,除了長寧侯夫婦,拓跋池他爹應該也知道。他們打了十五年的算盤,被你們一起破壞了,而我也逃脫了那個牢籠,所以我一點也不恨你,反而會幫你。”

沐晚棠目光復雜,沒想到她竟然自已猜到了一些事。甚至,還利用了他們一把!

“你需要南國的支援,我需要你毀了拓跋池。當然,你可以先生個一兒半女,然後廢了他。如果你捨不得他死,讓他離不開你也可以。”

這話一出,沐晚棠都驚了。

謝幽蘭卻在仔細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你會幫我,還是我自已去做?”

宋綺蘭覺得自已浪費半天口舌,終於得到回報了。

“不是我說你,就你那腦子,你自已根本做不到。”宋綺蘭嗤笑一聲,見她惱了才繼續說道:“我會給你一種香,你隨身佩戴就好。”

“不是毒藥什麼的,就是單純的香,拓跋池喜歡的味道。”

謝幽蘭被她說沒腦子臉色漲紅,又聽她說是香,還以為是什麼毒藥,結果又被她擺了一道!

自已想什麼,她怎麼就知道了?

沐晚棠也悄悄鬆了口氣,真怕她讓謝幽蘭去毒殺拓跋池。

若拓跋池真的死在謝幽蘭手裡,北國那狗皇帝,定然會以此作筏子。

不是她不信南國軍隊擋不住北國軍隊,而是能不開戰就不開戰,讓宋綺蘭有時間將兵權掌牢。

兵權在手,她才有做任何事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