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不敢,殿下,那人重傷,這可是唯一的機會。”再怎麼氣,他還是得給他提醒。

死無對證,蕭家通敵叛國的罪名就洗不掉了!

拓跋池這話倒是聽懂了,惡狠狠道:“人都送到你手裡了,還能讓人給逃了,你也沒有傳聞中的那麼有用嘛!”

南宮問胸口起伏,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殿下,我已傳信回京,稟告了此事,你只要咬定那人偷了北國軍防圖就行。”

“呵,原來打的這個主意,那你為何不把她留在軍營?”拓跋池輕蔑的笑了一聲,這種罪名都敢安,竟然沒把人直接留下?

簡直是太無能了!

“殿下,那人並不想接受賜婚,我也是怕軍營人多眼雜,不便實施計劃。”南宮問忍著氣解釋。

他真當這邊防軍像北境軍那樣鐵板一塊?

若他能在邊防軍有絕對的話語權,又何必接受蕭家的招安?

“那你先撤離吧,或者說動駐邊大將軍帶人過來逼迫,不然這人我可沒法從北國軍營內帶出。”

拓跋池還是惜命的。

他把事辦砸了,那是他的事。

他們現在在南國軍營內,可不方便做任何事。

只要他撤離,他就能讓使團按照安排的時間繼續上路。

如果那人真的身受重傷,斷然無法舟車勞累,勢必會被留在南國軍營。

南國人,難道還會全力救治一個北國將軍之女?

“殿下!”南宮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拓跋池卻居高臨下道:“你最好祈禱她熬不過去,只要你撤離,我們明日就能啟程!”

南宮問懂了,他是讓他們等那人重傷而亡。

死在南國軍營,總比死在北國軍營好。

南宮問再怎麼擔心不甘,還是恭敬的應聲道:“是!”

說完,翻身上馬,帶人離去。

只是,大部隊走了,還留了兩個監視南國軍營的探子。

而南宮問也沒直接回北國軍營,而是帶著眾人換了一身南國服裝,前往南國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起來。

至於北國那邊,回京的路上都佈下了天羅地網。

拓跋池返回南國軍營,看向沐晚棠,“本皇子已經勸走他們,現在總該讓本皇子見見那個所謂的細作了吧?”

“呵,四皇子想看,便好好看看。”沐晚棠大步帶路,北國使團紛紛跟上。

細作這種事,可大可小,抓到就處置掉,可沒要回的說法!

他們跟著去,也不過是想知道那細作到底有沒有獲得北國的機密。

在一個滿是苦澀藥味的營帳內,軍醫正在給人拔箭。在旁邊的藥盤內,已經拔出了四枚箭矢,可見受傷之重。

血腥味讓人不適,拓跋池直接捂了口鼻,叫嚷著:“給本皇子把她的頭抬起來!”

沒一個人搭理他,軍醫快速的拔出最後一支箭矢,讓一旁的醫女為那人清洗,包紮。

拓跋池一肚子火,但他一讓開,他也看清了那人,根本不是蕭紅翎!

蕭紅翎帶的人他本就從未見過,一路上也沒接觸,自然是一個不認識。

“將軍,北國軍隊越來越過分了!這些箭矢招招致命,又偏偏射偏,完全是在故意折辱人!”軍醫淨了手,一臉憤慨的稟告。

看向拓跋池等人的目光充滿了仇恨,恨不得撕了他們。

北國使團們紛紛避開,他們雖然認為南國人就是用來戲耍侮辱的,但也不會蠢到在人家軍營裡說大話。

拓跋池心裡卻是在想,怎麼會不是蕭紅翎?

南宮問有膽子騙他?

還是說,蕭紅翎被藏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他們還是早些啟程,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既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那還是趕緊啟程吧!”

“四皇子既然看清了,明日便正常啟程。”沐晚棠也不想留他在軍營,在這裡動手,他還能逃回去!

一群人洶湧而來,又敗興而去。

宋綺蘭眸子冷光閃爍,叮囑軍醫照顧好人,徑直回了自已的營帳。

這裡的血腥氣絲毫不比軍醫那裡的少,桌上,地下,都是染血的布條。

“紅翎她沒事吧?”

看到桌上足足十個箭矢,她差點捏斷了自已的指甲。

“死不了,就是傷得太重,沒辦法跟我們一起上路。”百草憂將所有傷口包紮好,蕭紅翎直接被綁成了木乃伊,連衣服也不必穿了。

“讓她在這裡養著,等她好了還有事需要她去做。”宋綺蘭將南國佈防圖和那封花箋拿了出來,染上她還未乾涸的血跡。

“嘖,她最少一個月才能起身。”百草憂看著她的動作,牙酸了一下。

她要對付的人,只怕是必死無疑了!

“一個月嗎?正好。”宋綺蘭算了算他們趕到南國皇城的時間。

沒過一會兒,姜舞陽就帶著兩名醫女過來接手照顧蕭紅翎的事。

“少主,北國駐邊大將軍狄安是個狠人,但這次來的,應該是他們那位風頭正盛的小將軍南宮問。”

“這人……”

她知道蕭家軍,也知道蕭家出了個巾幗不讓鬚眉的蕭家女。

但,這人出現在他們軍營,就有很大問題了!

“姜姑姑,你不是覺得南國兵力不強麼,現在北國北境軍的眼珠子在我們手上,你覺得,該怎麼做好?”

宋綺蘭沒有直接說自已的計劃,只是把那張染血的南國軍防圖給她看了看。

“少主放心,屬下一定會讓她安然回北國!”姜舞陽兩眼一亮。

“不,姜姑姑,你只需要把人扣在軍營內,然後讓人把這兩樣東西送到狄安大將軍手裡即可。”宋綺蘭搖了搖頭,把那封花箋遞給了她。

姜舞陽看了一眼那花箋上的內容,神情古怪,隨後欲言又止道:“少主想要北國贖人?”

“不必贖人,只要他們交出南宮問這人就行。若是他們敢出兵,告訴其他將軍,死戰到底!”宋綺蘭臉上的狠厲乍現。

姜舞陽咯噔一下,猶豫道:“不會掀起兩國戰爭嗎?”

宋綺蘭笑了笑,“別忘了,明日使團就出發了。”

姜舞陽眼一瞪,明白了過來,領命道:“是!”

說著,拿了東西出去。

北國一直壓著南國,這次,說不定能出一口氣!

“你竟然讓南國人直接送到北國軍營去?”百草憂此時才驚訝道。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