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拾安見到黎詩柳居然和雲微同桌喝酒,差點又以為是黎詩柳調查他,耍手段接近他。不過看到兩個人的相處,再想起李朗白提交上來的那份華露酒店調查報告。

結合第二天在醫院檢查的體檢報告,調查報告已經明確是吸食了少量強力回春藥。調查人員還在酒店的空調處找到被擦拭過的殘留粉末,這足以說明他和黎詩柳都是被人算計的。

事情的線索斷在一個兼職服務生身上,對方給了錢,他辦事,連打款賬戶都是加密的海外賬戶。戚拾安只能吩咐繼續調查。

這種陰差陽錯正好能解釋第二天黎詩柳為什麼生氣,還大放厥詞說要給他支付辛苦費。戚拾安覺得這回是自己理虧,勉強認下這個小虧。

不過既然兩個人發生了關係,又有了一層表面的名分關係。戚拾安覺得有必要讓對方安分一些,比如,不要晚上來酒吧和陌生男人喝酒。

黎詩柳這時候已經在驚訝中緩過來,沒想到來酒吧都能碰見大老闆,剛想打招呼,突然想到,她既然要和反派保持距離,避免影響劇情發展,為什麼要主動找他說話呢?

說不定按照反派霸總的設定,這個男人不知道和多少天姿國色一起探索過身體的奧秘,早忘記了她黎詩柳是誰!

最關鍵的是,哪個社畜在放假時間見到老闆不是繞道走的!這麼一想,黎詩柳底氣又足了。

黎詩柳鎮定地起身,準備悄咪咪的退場。

“坐下。”

戚拾安看見這個女人先是震驚,沉思,然後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有點想笑,就這個演技,還想在娛樂圈當演員呢。

不過還知道心虛就好,天色漸晚,好歹有個名分,戚拾安決定今晚送黎詩柳回酒店。

黎詩柳葡萄似的大眼睛,疑惑地看了戚拾安一眼,彷彿在問:“你在跟我說話?”

戚拾安頷首:“先工作,待會兒一起回去。”

黎詩柳懂了,霸總連來酒吧都帶著工作,難怪能成為大反派。黎詩柳看了看戚拾安身後,沒見到助理、主管之類的人,可能需要她臨時加班,黎詩柳只好同意。

戚拾安直接叫老闆多加了一張椅子,雖然更靠近素昧平生的酒友,但是本來位置就不大,黎詩柳和戚拾安還是離得很近。

黎詩柳拿出手機,開啟備忘錄,正在猶豫要不要點開錄音功能。私下場合的工作,她還不知道是什麼工作呢。

戚拾安看了看雲微,眼前的人和三年前相比,更加成熟,也更落寞。三年前,雲微剛從京大畢業,是多麼意氣風發。微微嘆口氣,戚拾安拿起酒杯和他碰杯。

“兩年前我問過,現在再問一次,盛洲醫療你來不來?”

“蘇黎世研究所?”

“對,你專業的課題。”

雲微知道這三年自己在全世界到處流浪,唯一的好友戚拾安雖擔心卻並不阻止,曾經也想讓他加入盛洲醫療,恢復正常生活。但是被他拒絕了。

如今盛洲醫療聲名鵲起,辦得非常出色,在這樣一家街頭小酒吧,戚拾安還是這樣赤城。雲微覺得與其漫無目的流浪,不如停一下幫一幫戚拾安。

“在這兒面試?”

“當然,喏,這不就有個現成的記錄員?”

雲微噗嗤一聲,“感謝戚總給我機會。額,這時候還要說什麼官話來著?”

黎詩柳算是明白了,她只是老闆招賢納士play的一環,這兩個人之前肯定認識。於是,她順口接話:“先給將來的領導倒酒,然後說,一定鞠躬盡瘁,絕不辜負領導信任!”

“哈哈哈哈……”

“你還挺有意思。”雲微見黎詩柳面對戚拾安的揶揄還能主動調侃回來,不由得來了興趣。

雲微:“盛洲的員工?”

黎詩柳:“算半個?”只是兼職兩個月而已。

雲微:“說出你的故事。”還給黎詩柳遞過來一杯新酒。

黎詩柳:“等你進了研究所,不言自明。”

黎詩柳賣了關子,她已經為老闆的招攬大業添磚加瓦。這時候還能讓戚拾安這個盛洲總裁親自出面招攬的人才,八成是來替代齊媛博士的崗位。為了守住到手的專案,大家都不容易。

戚拾安在黎詩柳拿到酒杯之前,伸手先一步拿走。黎詩柳正和雲微說話,也就沒有在意,她自己也不大想喝了,被拿走正好。

注意到這一幕的雲微確是稍稍驚訝,戚拾安一直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人,他十分有風度,彬彬有禮,很少干涉別人的意願。

就像他,遭受打擊,想離開華國這個傷心地,戚拾安非常不贊同這種處理方式,也只是給他分析過一遍利弊,不會再幹涉他的選擇。

但是,現在,戚拾安居然在沒有徵求黎詩柳意願的情況下,主動幫她拒絕了這一杯酒。這是一杯酒的事嗎?!這是他的好朋友紅鸞星動了呀!

黎詩柳還在,雲微不好直接發問,只能迂迴:“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戚拾安不想浪費時間,明天他的行程拍的很滿,今晚需要早點休息。

他朝黎詩柳低聲問:“不喝了?”

黎詩柳點點頭。

“現在。”

“你明天八點到研究所報到。”

戚拾安留下這兩句,就和黎詩柳一起走出了Oil。

被留下的雲微:你們兩個沒有一腿,我就不再喝一回!

巴爾扎克酒店和利馬河有點距離,戚拾安本以為今晚是和雲微的私人聚會,就沒有讓李朗白跟著,自己開車過來的。

戚拾安在蘇黎世的代步車是一款邁巴赫普爾曼,車身大氣,內裡更是奢華,後座直接是兩兩對坐的設定,方便和助理商討工作。

黎詩柳客氣得道了一聲謝,才拉開副駕的車門。看到後座的配置,再次感慨,出差用車都是總裁標配。

車內一片寂靜。

黎詩柳是不知道說什麼,不如不說,熬一熬就過去了。

戚拾安也感到一些不自在,他從來沒有開車載過一個女人。

車廂內原本只有柏樹木香,是他的車載薰香,突然多了一股清新的廣藿香,這種體驗有點新奇,又帶著一絲尷尬。

戚拾安因為父母恩愛,一直很尊重婚姻,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出契約婚姻這樣離譜的事情。而且又因為一場意外,對女方造成了不可忽視的傷害,他想開口道歉,又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