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尚往來,黎詩柳一向都是客氣人兒。
要不是戚拾安太近,又滿臉的擔心,黎詩柳都不會抽出時間讓他看看傷處,一巴掌能有多嚴重,頂多有點紅,她還不知道指甲劃出了血。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黎詩柳抬手就是兩巴掌。還是正反面的,打在臉上也對稱呢。
“啪!”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包廂內格外清晰。
疼痛喚醒了被戚拾安嚇住的項子凰,臉上熱辣辣的,提醒著她剛剛被一個貧民窟來的女人打了巴掌,還是兩次!這個未來嫂子實在太討厭了!項子凰淚眼婆娑地喊項子順:“大哥!你還不快教訓她!”
在項子凰的潛意識裡,黎詩柳已經內定的項子順老婆,一定要讓大哥好好教訓她一頓。項子順被妹妹的呼喊聲喚回神,項子凰的意思他馬上就領會了。
想到今後的日子,項子順也覺得必須打消黎詩柳的氣焰。
這時候,兩兄妹早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周邊還有什麼人。兩個人深入骨髓的小姐少爺脾性上頭,居然還想合夥打罵黎詩柳。
包廂內彷彿被無形的空氣分為兩半,一半是靜止的,劉培帆、姜琦、劉晨歌,有一個算一個,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項子凰在他們面前都是活潑可愛的小女生,黎詩柳更是溫柔和睦,萬萬沒想到,穿著打扮最溫柔的黎詩柳打起來人最快最狠。
打完人剛想撤的黎詩柳則非常無語,這兩兄妹有什麼毛病!男的色鬼附體,女的無緣無故打人,被她打回去之後還敢這麼囂張?
黎詩柳看向戚拾安,無聲詢問,你知道這倆傻毛病嗎?
戚拾安搖搖頭。
項子順意氣上頭,舉起巴掌衝向黎詩柳,項子凰緊隨其後,惡狠狠的看著黎詩柳,彷彿要用目光盯死她。
可惜在真正武力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戚拾安抬腳一踢,用手一扭,直接把項子順反手壓在地上。項子順在地上掙扎的手臂恰好橫亙在項子凰前面,將她絆倒在地。
黎詩柳狐假虎威,笑眯眯的上前。
“你們有病去醫院。懂?”
撂話的黎詩柳見項子順居然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盯著她,怒上心頭,實在忍不了,啪啪打了兩巴掌。“下次還敢這麼看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戚拾安更絕,用力往項子順膝蓋骨踢,疼得項子順哇哇大哭。
這下驚得劉姑婆大呼,“住手,住手!”見使喚不動戚拾安,劉姑婆轉過來對著黎詩柳破口大罵:“好你個劉晨瀾,野蠻,野種!你還敢打子順!還不快扶他起來!子順是你未來老公!”
“你還想回劉家嗎?!!!”
黎詩柳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劉姑婆又在說什麼鬼話?她看向劉培帆、姜琦他們,可他們也是毫不知情的模樣。唉,黎詩柳嘆氣,這劉家說好的省心呢?她還沒進家門就破事兒迎門了!
黎詩柳被劉姑婆理直氣壯的咆哮模樣氣笑了,毫不在意的說:“那就不回了。”
劉姑婆嘴巴大張,滿眼不可置信,氣得原地運氣。
黎詩柳玩心一起,估計以前劉晨歌和姜琦沒少被劉姑婆折騰,更想氣一氣劉姑婆,對著戚拾安的嘴巴重重親一下,笑顏如花的炫耀:“這才是我老公。”
又指著項子順評價道:“這種廢物,不配!”
劉姑婆果然被氣得更深,又無話可說,她只能威脅不讓黎詩柳進劉家。
眼看事情就要停歇,可在一邊的劉晨歌忍不住了。其他人沒聽出劉姑婆在說什麼,她還能不知?劉晨歌氣得將所有事情抖露出來。
“姑婆,別再倚老賣老,得寸進尺!要不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我早就讓人給項家這幫孫子絕育了!前兩年忽悠我嫁進項家不成,現在還敢肖想我妹妹?”
“我忍你很久了。這回我要罵個痛快!從小到大,你多少次明裡暗裡在爺爺面前嫌棄我不是個孫子,不是數學就是英語又沒有拿滿分。切,這些也就算了。還居然妄想讓我爸媽過繼項子堯那個蠢貨,他是沒有自已爸媽嗎?見天的巴望著要喊別人的爸媽!”
“別想說你在項家過得多苦。笑死人了,當年又不是爺爺逼著你嫁過去的,明明是你先看上了這門婚事。四十多年你從劉家為項家劃撥了多少錢?現在還想惦記?”
“你做夢!”
劉培帆和姜琦又被劉晨歌的話一驚,這些事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劉姑婆想劉晨歌嫁進項家,還是嫁給項子順?一個紈絝子弟,劉培帆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竅。
姜琦更想多了一層,她和老公忙事業,忙著找小女兒,對晨歌確實太疏忽了。虧他們還一直以為把晨歌照顧的很好!
劉培帆接著劉晨歌的話,氣憤道:“姑姑你確實是白日做夢了。不管是晨歌還是詩柳,都不可能和項家有什麼瓜葛。”
今兒事事不順,劉姑婆滿心滿眼都是黎詩柳的反叛,劉培帆的處處阻撓,不覺流下淚,委屈道:“我要回家去告訴大哥,你們這些不孝子孫!”
“不用,他已經到了。”戚拾安冰冷出聲,以前戚拾安都會叫一聲劉爺爺,但看著這麼無理取鬧的劉姑婆,對於還想染指黎詩柳婚事的劉家當家人,戚拾安只有敵意。在收到項子堯、項子順他們來到食園的訊息時,戚拾安就通知了他過來。
正好趕上一場大戲。
劉志聰今年七十出頭,頭髮花白,精神矍鑠,保養得當。他站在門口有一會兒了,裡面實在太熱鬧,沒有人注意到他。劉志聰從小就寵愛這個唯一的妹妹,劉家只有他們兩兄妹,不只是他,當年父母也很寵愛妹妹。後來,妹妹在幾個人中選了項家,他雖然覺得不太滿意,但妹妹和妹夫感情不錯。
後來,就是孩子出生,孫子出生。一晃眼那麼多年過去了,妹妹是什麼時候變得呢?也許是第一次求他幫項家找人融資,也許是第一次跟他抱怨沒有孫子不行,也許是再晚一點,求他幫項子堯在公司安插職位的時候。
那個只會耍耍小脾氣的妹妹早就消失了,只是他一直捨不得。人老了總會懷念年輕時候,捨不得早早離世的妻子,捨不得父母,捨不得唯一的妹妹。
愛之足以害之。
“大,大哥。”劉姑婆磕磕絆絆,被大哥眼中濃濃的失望驚住。她好像要被她大哥拋棄了。怎麼可能,劉姑婆甩甩頭,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