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宇這一行的領頭是吳老五,因為拳腳功夫厲害,下面的人都稱他為吳老虎。

他為人膽大心細,做事十分小心謹慎。他們一路走來太過順暢,吳老虎心中也有一絲不安,他招手想讓跟在他身後的李吉往前探探路,如果還是沒有看到值守或者巡夜的人,就勸家主先回去,以後再從長計議。

誰知身後走來的人竟然不是他的手下李吉,而是一個陌生的面孔。吳老虎心中一緊,糟了,被發現了。

來人也是一臉驚詫的表情,只見他大喝一聲:“我草,哪來的不要臉的毛賊,竟敢冒充我虎哥。”說完舉起手中的刀對著吳老虎快速的劈了下去。

吳老虎本能的閃身躲避開這致命的一擊,他頭腦一片漿糊,這人是何時混進他們隊伍之中的?還有他剛剛說的又是什麼意思?什麼冒充虎哥?

不等他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身後又有人揮刀向他襲來。他沒有時間再思考問題,舉起手中的武器和人混戰了起來。

不過片刻,吳老虎身邊圍攻他的人,都被他重創的無法再起身相鬥。

吳老虎雖然武藝高強,卻也雙拳難敵四手,身上各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他單膝跪地,獲得了片刻地喘息之機。他發現情況徹底亂了,現場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是他的手下,全部都是不認識的生面孔,但是他們居然也穿著和他一樣的夜行衣。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據吳老虎觀察,他們之間似乎也互不相識,所有人都纏鬥在一起。只要是靠近對方的人,不論是誰,都揮刀相向。最奇怪地是,他們有些人一邊互砍一邊大喊,你竟然冒充誰誰誰。

吳老虎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一片寒意在全身蔓延。他心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跑,快跑出這裡!

可惜,他晚了一步,有幾個人已經注意到他了。他們看到吳老虎傷重,都把他當做了自已的獵物,一擁而上。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嘴角流出,他的臉上佈滿絕望和不甘。吳老虎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流落到了這種地步。帶著疑惑不解,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

目睹全程的商時宇也要瘋了,從第一人開始動手後,他就驚呆了。

他是帶人來收拾李錦書的護院的,人還沒出現呢,怎麼就自已人打起來了。這麼大的打鬥聲,就算是聾子都能聽到了。

商時宇氣急敗壞,他控制著自已的音量,低聲呵斥道:“你們在搞什麼?快給我住手。”說完卻沒有人理會他。

接著事情不受控制一般,他帶來的人全部打了起來,招招都下了狠手,要取對方的性命。

商時宇見勢不妙,拔出自已隨身帶的匕首,想要制止他們。他是家主,這些人還敢傷他不成。

他對著距離最近的一人用匕首狠狠地刺了過去,想象中鮮血噴湧的畫面並沒有出現,他的匕首穿過了面前人的身體,沒有對人造成一點傷害。

他驚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已的雙手。怎麼會,穿過去了?他不信邪地再次拿著匕首亂揮,依然是一樣的結果。

商時宇開始對著他們大喊大叫,“你們快給我住手。”

“本家主命令你們住手,聽到沒有。”他像是 一個瘋子,不斷地嘶吼,喉嚨喊得沙啞,他們也沒有聽到一般,繼續著廝殺。

他感覺整個世界都瘋了。

他與他們像是不在同一個空間,他們聽不到他、看不到他,他也觸碰不到他們。

商時宇累了,他旁觀者一樣,站在中間不再做徒勞的掙扎。他的周圍也像是有無形力量一般,所有人都在繞著他打鬥。

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倒下,地面上到處都是流淌噴濺的鮮血,只有商時宇所在的地方是乾淨的。

他想逃離這裡,卻被無形的力量壓著著,無法挪動一步,他只能無助地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

離奇的戲曲最終迎來了它的落幕。

隨著最後一個人的倒下,商時宇被禁錮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他走了一圈,發現這些人大部分都死了,只有那麼兩個還有呼吸,不過傷的很重,沒有救治的必要了。

忽然,商時宇發現遠處出現了一個光點,那光點在逐漸靠近這裡。等到了近前,他才發現,那哪裡是什麼光點,不過是一盞燈籠。

拿著燈籠走過來的人正是小蓮。

他驚慌失措地走到小蓮面前,“錦書妹妹,這裡很危險,你快和我走。”商時宇邊說邊伸手去抓小蓮。

“啊啊啊……”商時宇一聲痛苦的嚎叫。

小蓮左手抓著他的手腕,反向一擰。“叮噹”的一聲脆響,他手中的匕首應聲掉在了地上。接著她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他的小腿反向曲折,隱隱能看到他的腿骨從肉裡支了出來。

他摔倒在地上,身體蜷縮著,雙手用力的抓著自已的大腿。他頭上都是汗水,痛到叫不出聲音,嘴唇咬的發白。

原來剛剛商時宇一邊故意去拉小蓮,一邊偷偷的用匕首準備刺向她。如果小蓮是普通女子,還真會被他偷襲成功。

不過,雖然她現在是凡人的軀體,動用不了妖力,但她魂力一樣強大,這李錦書的身體自然也被她調整到了最佳狀態,收拾幾個凡人男子根本不在話下。

小蓮故作驚訝地問道:“時宇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他顫抖著,緩緩地抬頭看向小蓮,眼神怨毒,“是你……今晚的事……都是你做的。你……不是李錦書。”他語氣篤定。

他從小與李錦書一同長大,自認對她足夠了解。李錦書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家閨秀,乍一看到這麼多的死人,怎會無動於衷。

而且她的身手很好,真正的李錦書可做不到這樣。

小蓮渾不在意的輕笑,“我當然是李錦書,只不過在上一世你害死了我。”

“所以,這一世我從地府回來,只為了等你。”

“時宇哥哥,你感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