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把人當人的時代,這是一個打人殺人都會以命償命的時代。

說實話,司鶴羽真的是半點都不害怕的,經歷得多了,再看商重城,莫名的就覺得他有點可笑。

要知道古代的那些刑罰,對於現代人來說,除了殘忍暴虐,就只剩下血腥。

而商重城甚至連司鶴羽見過的萬分之一都達不到,所以司鶴羽不知道自已到底有什麼可以害怕的?

他只是生在了一個好時代罷了。

“所以你擄我來就是想要殺了我,然後讓商時序後悔?”司鶴羽滿眼不解的看著商重城。

在他眼裡,商重城真的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只要他願意好好的,好好的對待周幼詩,好好的對待商時序和商時真。

那將是多麼和諧美好的一家。

但這一切都被商重城親手毀了,他建立起了商氏帝國,卻又親眼看著商氏帝國崩塌。

商重城喘著粗氣,看著司鶴羽雲淡風輕的樣子,怒喝:“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司鶴羽確實是不懂商重城的想法。

商重城鬢邊的白髮讓他顯得越發的蒼老,暴怒過後就是不停深呼吸著平復自已的心情。

“我明明有了一切,擁有這世上最好最多的東西,但現在呢!都被你們毀了!被你和商時序毀了,你還問我想要幹什麼?”

司鶴羽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可這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麼?”

商重城猛的甩了個眼刀子過來,司鶴羽半點不怵,他覺得他說的沒有錯。

卻見那商重城站起來:“你懂什麼?周幼詩又懂什麼?我不過就是在外面和別人睡了,但那又如何呢?她還是我商家的夫人,是我商重城唯一領過結婚證的妻子,誰也不能越過她去!她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

“竟然帶著時序和肚子裡的時真離開,她就是在打我商重城的臉,我馳騁商海幾十年,誰也不能忤逆我!”

司鶴羽眸光冷冷的看著商重城:“她不只是你商重城的妻子,她還是周家獨一無二的小公主,她擁有了這世上最純粹最美好的感情,所以她看不上你給的摻雜了雜質的東西!”

商重城像是終於找到了司鶴羽的弱點,想不到司鶴羽竟然會為周幼詩那個已經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破功。

商重城啪的一聲,雙手撐在茶几上:“那又如何!她還不是因為我死了,周家的小公主又如何?還不是愛我愛得死心塌地,被我玩弄在鼓掌。”

司鶴羽胸膛起伏了幾下,似要生氣,看到商重城那得意的樣子,司鶴羽又很快的平靜了下來。

“她真的愛你麼?”

商重城的目光怔了一下,瞬間嘶吼:“她愛我,所以承受不了我在外面亂來!所以才會為我而死,都是因為我!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司鶴羽搖頭:“不,她或許是愛過你,但她自殺的時候,不,準確的來說是她帶著時序離開你的時候就已經徹底不愛你了,從頭到尾,你都是個失敗者!”

“失敗的丈夫,失敗的父親。”

“不!不!不!你在說謊,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司鶴羽直勾勾的看著商重城:“若是她愛你就不會離開你,若是她愛你就不會想要和你離婚,若是她愛你就該在你犯錯的時候讓你回頭是岸,但她沒有,因為不在意,因為不愛,因為不恨,所以她離開了,所以她後來根本就不愛你!”

商重城踉蹌兩步就想衝過來,被許管家一把拉住:“老爺!”

但司鶴羽還在說:“你肯定想說她為什麼會自殺是麼?因為抑鬱症,每個女人在生孩子的那一刻,都很容易得抑鬱症,但這並不是因為她愛你。”

“她只是看不起自已,看不起那個曾經愛你的自已,她想不通她曾經是一個多麼明媚美豔的姑娘,為何在曾經會愛上你這樣的人渣敗類,她自殺,是因為自已,而不是你,更不是你口中荒謬的她還愛著你!”

“你在自欺欺人什麼?”

商重城喘著粗氣把茶杯丟向司鶴羽,司鶴羽半點不躲,茶杯擦著他的耳朵飛過,砰的一聲撞在牆上,然後碎成了碎片。

“你!你!你不懂!”

司鶴羽只看著商重城:“不,我懂,我懂什麼是愛,周幼詩懂什麼是愛,商時序懂什麼是愛,不懂愛的人是你,是你這個可憐蟲,因為這世上曾經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你,但到最後,你連這唯一的愛都失去了,你就是個沒人愛的可憐蟲!”

“不是!不是!不是!”商重城直起身子在屋子裡發怒,許管家看了一眼司鶴羽:“司少爺,您又是何必呢?您激怒了老爺對您有什麼好處麼?”

司鶴羽聳聳肩:“沒有好處啊,看他不高興,不痛快,我就高興了,我就痛快了。”

許管家被噎了一下,幾個大動作讓商重城的頭髮有些凌亂。

他想要反駁司鶴羽,卻發現自已什麼都反駁不了,在和周幼詩的戀愛過程中,看似他是佔據主導位置的那一個。

但其實周幼詩才是,因為她一旦收回自已的愛意,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周幼詩把自已的所有都給了兩個孩子,什麼都沒有給他。

所以他強留下了周幼詩的畫和遺物,在那個時候周家已經沒法和他抗衡了,所以他將周幼詩給葬在了商家的陵園裡。

但司鶴羽今天卻戳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周幼詩收回了他唯一施捨給他的愛。

他自欺欺人的覺得周幼詩是因為他而死,所以他揹負著這份沉重的愛意,自欺欺人的覺得周幼詩還是愛他的。

但其實不是,周幼詩或許曾經是愛他的,但後來絕對沒有了,就連死,也是周幼詩為了她自已而死,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然為什麼在那幾年,他頻繁的帶著女人出現在娛樂頭條,周幼詩見到了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只有不愛了,才會不在意了。

他以為他是在居高臨下的享受周幼詩的愛,其實是他在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