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戰正酣

聽到叔父發聲，鄧堯也是扭頭看了一眼，手中直指董卓的劍卻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皇甫嵩也只是輕喝一聲，便在沒有更多言語。

見狀鄧堯也是知曉了叔父的意思，雙眼直逼董卓。

可就在此時，董卓身後的人卻是動了。

只見呂布動若雷霆，手中方天戟只一瞬間便砸向了鄧堯。

鄧堯也不託大，縱身閃過後橫劍與其相對。

“仲瑜……”曹操和袁紹也是同時發聲，快步走向鄧堯想要將其勸開。

呂布又怎能放過，此時有人跳出反對，正好可殺一儆百。

曹操和袁紹的速度怎麼快的過呂布，還未等他倆前來勸阻，呂布的方天戟便已然揮出，那拔山之力自畫戟中傾斜而出。

鄧堯橫劍撥擋之際也是連忙後退。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以劍抗之，不智。

“奉先我兒，殺了他。”

待得鄧堯退去數步，耳邊也傳來董卓的叫喊。

可呂布卻並沒有在意，只是收起了方天戟：“我知道你，且容你換上趁手的兵器。”

見此情形董卓也是快步走上前來，而鄧堯也是急速後退離開了大殿。

“奉先，何故不斬殺此賊？”董卓呵斥著呂布，這和忤逆他的命令有何區別？

呂布卻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瞧著離開的鄧堯道：“孩子隨丁原時聽過此賊，近年來在軍中頗有聲望，據說其勇武冠絕整個北疆。”

“若授其趁手兵器而殺之，或許對父親收攬全軍有很好的幫助。”

呂布說罷自已的想法，便離開了大殿，而一同離開的皇甫嵩袁紹等人卻並不入他的眼。

大殿裡，董卓聽後也是點了點頭，隨後高喊：“百官且隨我出殿，看我兒手刃逆賊。”

百官對董卓只有懼怕，聽到董卓高呼也只能隨其出殿。

而早已走出大殿的鄧堯，也是趕緊來到正門外：“哥！槍！”

在正門外給偃月整理皮毛的孫杰也是趕緊將一大塊素布遞給鄧堯，隨之一同進去。

這本就是兩人商量好的，皇甫嵩告知要帶他們來時，他們便覺得事情難以控制。便讓孫杰喬裝成侍衛帶著各自的兵器在正門等候，如若有些風吹草動，兩人也可帶著皇甫嵩突圍出去。

只見鄧堯撕開素布，墨鋒映入眼簾。

大殿外，董卓瞧見鄧堯並未退走，也是跟身邊的李儒輕聲吩咐：“快準備刀斧手。”

李儒點頭後便再次返回大殿，做起了準備。

而袁紹也是趕緊來到鄧堯身邊囑咐：“仲瑜，那呂布有飛將之稱，其勇武更是冠絕大漢九洲，而今你方年幼，不可力敵啊……”

“依我看，仲瑜先行帶著車騎將軍離開，留下火苗以光漢室……”曹操也是關心地附言道。畢竟鄧堯連年來在外征戰，未曾見過呂布的手段。

“本初兄和孟德兄言重了，堯不自負，但自問不弱於任何人。他手中有方天戟，我手中亦有隕墨鋒。兩位兄長何不去問問他呂布懼我否？”鄧堯並未離去，他也深知董卓敢如此跋扈，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有著呂布震懾百官。若自已有幸可將呂布斬殺，怕是這滿朝文武也是一擁而上將董卓撕碎。

“仲瑜你這……”曹操聽聞剛想勸阻，卻見鄧堯已然走向大殿外的高臺處。

“仲瑜怎地如此氣盛啊……”袁紹望著鄧堯的身影嘆道。

“本初兄，堯將步入弱冠，不氣盛又怎待是少年？”鄧堯頭也沒回，只是回應著袁紹的話。

以他看來，呂布便是再勇猛，也不可能片刻與其分出勝負，這是他這些年拼殺獲得的自信。哪怕自已真的落敗，有表哥在，二對一還不能全身而退？

那高臺上，呂布負手而立，懷中方天畫戟也是在日光下散著點點寒芒。

“槍曰墨鋒，重九十一斤。”鄧堯上了高臺，只是簡單說了句便橫起長槍盯著不遠處的呂布。

呂布也未多言，收起傲慢的姿態便衝了上去。

鄧堯亦未鬆懈，持槍而去。

‘噌；嚓；鐺；’

只見畫戟與黑槍猶如兩條游龍一般，只一瞬間便在空中交叉數回合。

便只是這一瞬間，呂布心中也是一驚，隨即收起了輕視的態度。

可鄧堯又哪是個善茬，那墨鋒便如黑色毒蛇一般，時而刺時而劈，攻勢迅猛又極其刁鑽，只幾個呼吸便隱隱佔據上風。

呂布驚訝之餘也是從容抵擋。

方才呂布的試探竟讓自已處於下風，這是他不允許的，隨即在擋下之際也是扭轉畫戟。

那月牙像是靈動的彎刀一般，直擊鄧堯面門。

鄧堯也不慌張，以槍柄擋之，二人隨即拉開一些身位。

“很不錯。”呂布一聲輕喝，便再次襲來。

這次呂布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其畫戟的力道又是沉重了幾分，速度也是迅猛了幾分。

見狀鄧堯雙手持槍，一撥一挑一擋，竟全然化解了呂布的第一波攻勢。

可兩人又怎會留手，何況此刻皆是戰至酣暢之時。

二十回合，五十回合，一百回合……

兩人不知於高臺上戰鬥了多久，此時兩人在外人眼中皆是癲狂之姿。

而兩人手中的武器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直至三百回合時，二人便再沒有絲毫保留和防守。

畫戟剛毅，黑槍破曉。

二人於電光火石間又是一陣觸碰，惹得空氣中陣陣槍鳴。

可戰場瞬息停止，只見黑色槍尖抵住呂布咽喉，白色月牙貼住鄧堯腰間。

若不收手，下一時呂布或被墨鋒封喉，亦或是鄧堯被畫戟腰斬。

呂布本就惜命，榮華尚未享受幾年於此離開倒是可惜。而鄧堯也是如此，他亦想留著性命回去看看祖母，了卻心中之願望。

或許便是如此，兩人也在同一時刻收手。可瞧著鄧堯額上那被汗水浸透的紅綢，也該是沒了力氣。

呂布這邊也不容樂觀，大口喘著粗氣，心中一陣五味雜陳。

“呂將軍之神勇足以顛覆乾坤，卻棲身於國賊之下，豈不可惜？”鄧堯率先放話，手中的槍卻沒有落下的想法。

“何為國賊？不過是所思不同。況董公待我如子，布又豈能相離。”呂布也是沒有收起畫戟，他也怕自已收起後便被一槍封喉。

“既如此尊義，公又為何叛殺丁金吾？”鄧堯臉上也是露出不屑，他呂布何時又能和忠義劃上等號？若真是忠義，自已那個時代又怎會戲稱呂布為三姓家奴？

呂布聽聞也是滿臉漲紅，可槍尖至於喉又無從還擊。哪怕兩人同一時間出手，面前少年的長槍也能第一時間將自已封喉，而自已卻未必有力氣在其腰間一擊斃命。

可就這時，高臺四周突然殺出一群手持朴刀的人。

而這些人的目標不止有鄧堯，還有臺下百官。

見狀鄧堯也是一驚，不由得迅速後退幾步收起長槍。

那呂布又怎可能放過鄧堯，剛想衝上去擊殺鄧堯一血羞辱之恥時，滿身的疲憊便已然襲來。

“哥，助我！”鄧堯高喊，而隱藏在眾人之中的孫杰也是撕掉素布，手持長刀疾馳而來。

可畢竟刀斧手出來的迅捷，此刻已有數十人將鄧堯圍在那裡。

“殺了此賊！”

只待董卓一聲令下，那數十人便群而攻之。

鄧堯雖說力竭，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手中墨鋒探出便直穿一人胸膛。

於此同時，百官也是爭相逃竄。可在瞧見那些被擒住的官員只是被控制住，不少人也是不再反抗。

就在鄧堯虎口鬆弛之際，孫杰也是衝破阻攔殺了進來。

“走小堯。”隨即便在前面開路，而鄧堯則是在其身後大口喘著粗氣。

孫杰之勇甚至不遜色鄧堯多少，畢竟曾經也是經歷過無數歷練的軍人。

“休要讓他逃了！”董卓高呼，指向鄧堯。

可孫杰又豈是這些刀斧手所能阻擋的，只見每一刀揮出，便是一陣哀嚎。

“哥，謝謝。”鄧堯在其身後調整好呼吸也是跟了上來。這也是他哥救他的不知第幾次了。

眼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孫杰趕緊吩咐道:“小堯，偃月在外宮候著，你突圍出去便趕緊逃，我給你斷後。”孫杰交代著，手中的大刀沒有絲毫停留。

“哥，你這？”鄧堯也是一愣，若是斷後必然要面對一波又一波的襲殺，孫杰雖勇，卻又怎能與這許多人相抗。

見鄧堯面露難色，孫杰也是出聲呵斥道：“我的話你都不聽了？走！”說著孫杰便擊殺出一道口子，將鄧堯狠狠踹了出去。

瞧到這一幕，鄧堯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畫面。幾年前的王淵，不就是這樣殞命的麼？

“偃月！”孫杰一聲大喊，只見一匹赤色軍馬衝入人群，瞬間引起一陣混亂。

等到鄧堯緩過神，便準備向人群中衝去。

可那狂奔的偃月卻沒有給他機會，叼起他的衣裳便甩到高空，隨即穩穩接住。

“哥！”鄧堯剛要下馬，便被孫杰事先弄好的繩索直接纏住。

看到繩索之時，鄧堯的心幾乎死了。方才拿槍之時便瞧見孫杰在馬兒身上一陣摸索不知在幹什麼，現在才知道是為何。

偃月也不管其他人，一陣向外狂奔。

“哥……”鄧堯努力扭過頭去看，只見官員幾近放棄，而孫杰則被一群又一群人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