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樣，再走一次。”
相柳依言原路返回，耐著性子按她教的方法，慢慢走過去。
一旁的赤榕手執樹枝，神情嚴肅地觀察著相柳的每一個步伐，儼然一副教書先生的派頭。
“好，今天先到這吧，你可以休息了，半個時辰後吃午飯。”
說完，她便轉身走進了廚房。
相柳默默看著，垂頭愣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房間休息。
剛一坐下，就看見桌上擺著的一摞書，頓時覺得頭疼。
“上次的還沒看完……”
他無奈地嘆氣，隨手拿了本書翻看。卻發現這書和先前的似乎不一樣。
之前赤榕教會他識文斷字，就送來了許多書籍，內容枯燥乏味，都是些文縐縐的大道理，看得他直打瞌睡。
這次的看起來，倒更像是些志怪奇談？
相柳覺得新奇，看著看著，不自覺入了迷……
吃飯時，赤榕見他神情猶豫，心事重重的模樣，便問:“有事想問？”
相柳點了點頭，沒說話。
“問就是了。”
一聽這話，相柳立即放下筷子，像個虛心求教的孩子，滿眼的求知慾望。
“巫山雲雨，是什麼意思？”
“噗——咳咳！”
赤榕嚇得一口茶險些噴在他臉上，忍不住露出驚詫的表情。
“你，哪兒聽來的詞？”
相柳有些疑惑:“書裡，你剛送來的那幾本里，有一本提到了。”
說著，他又問:“巫山是哪座山？我沒聽說過。”
赤榕掏出手帕擦乾淨唇角的茶漬，心中腹誹:『你聽說過才怪……』
根本沒有這座山。
『該死的青訓，找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她算是體會到當初阿珩的無奈了。
思慮半晌，她還是沒敢給相柳解釋。剛帶回來時不知道他的年歲，只當是個小孩子，鬧出許多尷尬事來，知道之後，她就有意疏離，教導相柳何為男女有別。
“這個，那本書你看完了嗎？”
相柳搖搖頭，誠實說:“還沒有。”
“嗯……沒事，你慢慢看，後面書裡可能會描述，它的意思，你到時意會一下。”
她不直說，相柳只好揣著滿心疑惑，不斷猜測各種可能性，期待著書中情節的後續發展。
然而當他看到那特別的一篇時，他的確意會了。
『巫山雲雨……共赴人間極樂……交纏……愛意……美妙……訣別……』
相柳“啪”的一下合上書，臉色通紅。
這每個字他都認識，怎麼放在一起，就——就，那麼奇怪呢？
他好像看懂了……
又好像沒懂。
“都是什麼啊……”
他低聲嘀咕著，將手中的書扔開，又覺得不夠，便站起身，將這本書壓在了書堆最下面，死死蓋住。
隨後，他才重重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
“早知道那天就不問她了。”
相柳懊惱不已，越想越尷尬。
難怪當時她反應那麼激烈。
『臉好熱……好煩』
相柳恨不得立即跳進海里游上幾圈，緩解一下這股沒來由的燥熱。但他只是忍耐著，喝了幾口水。
他不想讓赤榕覺得，他是想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