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睜開眼,陳修安還有點懵逼,因為他昏過去最後的記憶還是在車裡,怎麼早晨醒來就在床上了。
邵磊看見他醒了,笑得特別甜地給了他一個早安吻,又把他吻地七葷八素。
等到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了,陳修安打量寬敞的落地窗,白色牆壁,頭頂水晶吊燈,身下鬆軟的雙人床,這佈局怎麼看都像是在賓館,於是好奇問:“這是哪裡?”
“某某賓館”
陳修安暗歎果然如此,應該是三石把自已抱到賓館的,他瞄了眼對方的胳膊,肌肉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強壯到要爆出面板的樣子,但卻能搬動自已一個快到一米八的大男人,真很神奇。
邵磊解釋道:“其實這裡我有房子,但安全起見還是先躲著老頭子,所以直接選擇了這家賓館”
陳修安不在意地點點頭,他伸胳膊緊緊摟住邵磊的腰,右腿搭在對方雙腿上,將頭貼在邵磊胸膛上,聽著對方強烈有力的心跳,才能確認他真的回來了。
“這兩天我擔心極了,怕你出事。” 陳修安悶悶的聲音響起。
邵磊低頭親了親安安的頭:“對不起”
“瞎道什麼歉,這又不關你什麼事。”
“我讓你擔心了” 邵磊認真道。
陳修安抬起頭直視著邵磊的眼睛道:“那是我心甘情願為你擔心,是我願意,跟你沒關係。”
“你不擔心我會聯姻嗎?”
“你不會的”陳修安堅定道,“有潔癖的人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更不會輕易接納另一個人。”
邵磊笑了:“這樣說來,我要感謝自已的潔癖,讓你如此信任我”
“不過,這個事情真能就這麼過去嗎?”陳修安還是有些擔心,想起齊軒的那些話。
“聯姻的事情?”
陳修安輕輕嗯了一聲。
“老頭子現在應該顧不上我,估計這段時間都有的忙了,他低估了夏家的慾望。不過只要不來打擾我們,我倒是希望他這次輸給夏家,這樣也能安生一陣子”
“那是你父親,你還期盼著他輸?”
“誰讓他想拆散我們,即使是我父親也不行。”
陳修安笑眯了一雙眼睛。
下午,兩人總算是起床了還是被餓醒地,吃完飯,邵磊提議要帶安安去京城附近出名景點轉轉,陳修安果斷點頭。雖然之前他也多次來過京城,但每次都很不湊巧行程比較緊,沒有時間認真逛逛這個“國家的心臟”。
只是景區出名,人也多,兩人停停走走,本來半天可以逛完的景區生生被拖成一天,但兩人都喜歡彼此一起,偶爾還趁著人員攢動,私底下手牽手,用厚重的衣袖擋一下,兩人對視一眼,火光閃過,嘴角都高高翹起。
驀然回首,陳修安突然跳著大叫起來:“哎,你恐人症好了?”
惹來眾人向兩人行注目禮
陳修安這樣大咧咧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臉藏在三石的胸前,只留給眾人一個後腦勺。
好在眾人只是條件反射,看也沒發生什麼精彩的事情,就又把目光轉移到周邊的景色,不再關注他們兩人這邊。
好半晌,陳修安才探出頭來,看周圍沒人在意了,才向三石吐吐舌頭:“我太激動了。你見到這麼多人,真沒什麼其他反應?”
邵磊伸手握住陳修安的手,柔柔還有一絲暖意,陳修安個子不矮,一米七八,但骨頭架子小,看著瘦弱,其實身上有肉,比如手就軟綿綿的,很好摸。
他笑著點頭確認:“我沒事,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病都沒有。”
陳修安瞬間紅了下臉,好在周圍天氣涼,也不顯。
世界瞬間好像只剩下他們兩人,其他人的尖叫,歡聲笑語都無法進入兩人之間,兩人的眼中也只有彼此。
或許這一景色過於美好,有個看起來像學生的女孩子舉起相機情不自禁拍了下來。
只是總是有人不識相打擾這種甜蜜的氣氛,陳修安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陳修安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人是陳哥,整個臉都扭曲在一起,一臉糾結。
“誰?” 邵磊關心道。
陳修安拿著手機在三石眼前晃了晃,俊俏的小臉皺成了苦瓜:“陳哥,每次都來打擾咱們的美好氣氛。剛才我就看到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他打來的。沒理,結果他還打。”
邵磊心裡也不高興,兩人興致正高,還想繼續遊玩,但嘴上卻說:“接吧,陳哥這麼執著肯定有重要事情找你。”
“肯定是工作”陳修安垮下娃娃臉,無奈道,“但現在我只想跟你暢快得玩耍一下,不想管工作。”
聽到陳修安這麼說,邵磊心裡就像喝了蜜一樣甜,也說出自已心聲:“我也不希望你現在就接工作。”
聽到戀人這麼說,陳修安果斷結束通話,直接把陳哥拉黑,一氣呵成,不給自已猶豫後悔的機會。
做完這一切,陳修安覺得整個人身心都舒暢了,就如三四天沒上廁所大號的人終於排出來一樣爽快。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在,給小恆去了電話,說明情況。
小恆開始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就又問了一遍:“安哥,你那邊太吵,剛才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把你陳哥拉黑了,估計他會給你打電話,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想想怎麼應付。沒事,我就拉黑五天,五天後就放出來,回頭我再給你額外補個紅包,大紅包。”
小恆反應過來大喊著不行:“你這樣陳哥會殺了我的”
但留給他的只是電話的嘟嘟聲,安哥竟然結束通話了電話 。
當晚兩人嗨到半夜才回賓館,邵磊去沖澡,陳修安無聊玩手機,無意中刷到了一些男同的攻受問題,之前因為他不是gay,從未關注過,現在知道了自然就會有一些想法,有了想法自然想付諸實現。
於是邵磊裹著浴巾出來時,就看見陳修安盤腿坐在床上,眼睛亮亮地盯著他說:“今天我要做工。”
陳修安話音落下時,邵磊正換睡褲,一條腿已經成功上壘,另一條也行至半途,聽進這句話後,腳受驚過度自動扭轉方向,受力嚴重失衡,身體直直往前撲,好在他練過,重新找到了平衡,及時止住了自已跌狗吃屎的慘劇。
“至於這麼驚訝麼”陳修安鄙視道
邵磊換好睡衣,坐到床邊 陳修安身邊問:“怎麼突然說這個?”
陳安修眨眨那雙桃花眼:“一直想說啊,我也是男人。”
邵磊突然神來一筆:“你說自已被潛規則那次,你做的是1還是0?”
陳修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扯到這個問題上,但是談到這個話題,他就會不由自主的心虛。甚至沒有聽出對方話語中的漏洞,之前他在車裡跟三石坦白僅僅說了自已與男人發生過關係,但從沒提到什麼潛規則。只是此刻陳修安心虛加愧疚壓根沒想起這碼事,內心在實話和謊言之間掙扎,糾結半晌,最終決定實話實說,但出口後卻成了:“當然是做攻了。就是對你,老子是真心愛你,才心甘情願的做底下那個。”
“真的麼” 邵磊一雙鷹眼驚喜地睜到最大。
陳修安看著三石眼中全然的信任與孩童般的開心,內心深處的內疚感更強烈了,做攻的渴望被內疚徹底壓彎了腰,於是他妥協道:“算了算了,做攻也不好,這次我還是做享受一方吧”
說完,整個臉都垮成一團了,後悔啊,好不容易的一次機會就被自已浪費掉了,但是剛才升起的愧疚心虛太強烈,覺得自已這樣欺騙愛人特別壞,一時嘴跑在腦子前面,話就說出去了。現在只剩下恨自已的份了。
邵磊可不會錯過任何一次機會,也不會給陳修安反悔的機會。
於是這一夜依然沒有任何懸念,又是邵磊“為所欲為”的一晚,陳修安滿腦子都是心疼邵磊,早忘記自已的反攻計劃。
第二天早晨,陳修安被溫暖的陽光照醒,躺著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張開的手臂回收時碰到了一個有點硬度的東西,歪頭看去竟然是一張A4紙,還有些暈乎的他伸手拿到眼前,仔細分辨紙張上列印出來的鉛字。費了半晌的勁,他才認清最醒目的五個大字“財產轉讓書”,在這個五個字的刺激下他猛然驚醒,坐了起來,仔仔細細把這一張紙上的所有字都來來回回看了兩遍,然後確定一個事實——三石封了。
陳修安做了幾個深呼吸,把三石叫了過來。
三石手裡拿著鏟子,他正在廚房學著做早餐,進來看到陳修安拿著他準備好的那張轉讓書,心裡很開心:“高興嗎?安安,這是我給你的”
陳修安直視三石:“我很高興,也很感動,但這個我真不能要。”
說著,陳修安要把這張薄如羽翼卻重如泰山的紙遞還給邵磊。
但邵磊沒接,他難得在安安面前表示出執拗的一面:“這是我給出去的東西,絕對不會收回。”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在床上,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最終還是陳修安妥協說:“那就暫時由我保管,等你需要再找我要,你有權利隨時做出更改。”
“我不會變更”邵磊堅定道,每個字都鏗鏘有力。
陳修安搖搖頭,還是覺得邵磊這絕對是衝動之舉。過一段時間,等他想清楚就好了。
那個時候的他自已都沒料到,這個想清楚用了一輩子的時間,那個轉讓書他儲存了一輩子,也成為他回憶中最甜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