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薄梟他是怎麼扛過來的,回來這麼晚,也沒有看出他體力有不支的樣子。

“嗯,謝謝方姨。”

吃過早飯後,她決定去找姜思思看下她最近在姜氏集團做得怎麼樣。

姜思思剛去姜氏的時候就打過招呼了,只要是她來就不用預約,直接的把阮卿帶去她的辦公室。

她的去時候正不巧,姜思思在開會,直到等了一個多小時,會議還沒有完成,她問了助理,知道會議沒這麼早結束。

只好先離開,改天再約姜思思。

她們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面了,看來剛進入姜氏已經讓思思忙得焦頭爛額了。

之前她在國外的時候,她們每天都會聯絡。

走出了姜氏,看著明亮的太陽,刺得睜不開眼睛,一時間頓感迷茫,大家都有事情在做,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心有力而餘不足。

不知道現在姐姐怎麼樣了。

她來到了醫院。

每次迷茫不知所措,又或是不開心的時候,她都喜歡來和姐姐聊天。

阮正榮給阮晴找了個特護,每天照料著阮晴的生活。

她到的時候,特護正在給阮晴擦拭著身體,“我來吧。”

特護把毛巾遞給了阮卿就出去了,一雙纖細的手把毛巾浸在溫水裡,明明是大晴天,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只有在此刻,一股暖意從她的手心蔓延,她才感到一絲的溫暖。

她把毛巾擰乾淨,給阮晴擦手,姐姐成為植物人的時候才十五歲,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一年了,樣貌已經和十一年前不太相似了,現在倒是和媽媽很像。

阮晴可以說是肖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的性格溫溫柔柔的,很善良,和她的名字一樣像個太陽一樣溫暖著身邊的人,而阮卿從小就喜歡古靈精怪,經常搞事情,不管闖多大的禍,那時候總是有肖雪阮晴兜著。

後來肖雪去世,阮晴也變成了植物人,再也沒人護著她,本來他的父親就不太喜歡她,覺得她太聒噪,又總會在下雪天的時候纏著他去打雪仗,讓他十分的心煩。

這些年她在阮家舉步維艱,但是為了姐姐她要活下去。

她一直在思考,為什麼父親這麼喜歡媽媽和姐姐卻這麼討厭自己。

她開始試著用媽媽和姐姐的語氣說話,父親才有所緩和,後來,為了存活下去,她再也不是真實的她。

沒有人護著的時候她連自己都不能做。

她邊給阮晴擦拭身體,邊說著自己的日常。

“姐姐,我來看你了,我已經完成學業了。”她哽了一下,喉嚨像是被塞進了什麼,許久說不出話。

“我...好想你,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今年冬天醒過來好嗎?我已經十一年都沒有打雪仗了。”

阮晴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臉上白得像一張白紙,整個身體廋得骨骼咯人,手上插著針管,她已經十一年沒有吃過正常的飯了,每日都是以輸營養液,維持著生命。

阮卿都不敢用力,生怕用一點點力,姐姐的手就斷了。

空蕩蕩的病房裡靜悄悄的,她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阮晴的迴音。

“你沒有說不好,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姐姐,你可不要食言哦,你不能再騙卿兒了。”

“你以前從來都沒有騙過卿兒,自從你睡著後,每年冬天下雪的時候你都沒有赴約。”

把阮晴的身體擦完以後,她拿起阮晴的手輕輕的貼在她的臉上,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無非就是現在的京都變化很大,等你好起來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她想著說些開心新鮮的事情,姐姐總會想著醒過來的吧。

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她才走出醫院,回八號公館。

到八號公館的時候,方姨正好做好飯。

今天做的飯菜明顯比以往都要多。

“今天少爺說會回來吃晚飯,所以我多做幾道菜。”看到阮卿走進了廚房,方姨樂呵呵的說道。

“需要我幫忙嗎?”

阮卿並沒有把方姨當成一個保姆,覺得平時讓方姨幫她做這麼多的事情, 每天還給她做飯,挺不好意思的。

“不用不用,你上去收拾收拾,等著待會下來吃飯就好了。”

也好。

她在醫院待了一下午,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等她收拾完的時候,剛下樓就看到薄梟剛從門外回來。

與薄梟對視的那一瞬間,她喜出望外的朝著他笑了笑,似乎很驚喜薄梟會回來這麼早,其實都是演的,薄梟回不回來,她一點也不關心。

不過這笑讓薄梟的眉間舒展了不少。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餓了,想早點回來吃東西。”

她真的不想秒懂,瞳孔震驚慌得眼神著急的往廚房看。

好在方姨還在廚房忙著端最後一道菜,冬瓜排骨湯。

這副像是做賊心虛的表情把薄梟給逗笑了。

方姨看著薄梟那抹笑意覺得十分的欣慰,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自家的少爺笑得這麼開心了。

她把菜都端上來以後,就離開了客廳,去花園打理一下花。

這是阮卿第一次和薄梟在一起吃晚飯,略顯拘謹,雖然在床上已經這麼親密了,但是大多時候,她都是閉著眼睛,不去看他。

吃飯總不能閉著眼睛吃了。

她遲遲的不動筷子,薄梟不解的看著她。

“怎麼不吃?”

她才假裝若無其事的夾起菜來吃,眼睛不敢往薄梟那裡看。

突然她的碗裡前面有一雙筷子夾了一隻蝦過來,“多吃點,不吃飽怎麼有力氣。”

把阮卿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倒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吃飯,兩個人無聲的共享了晚餐。

不過。

吃過飯後他接了個電話,像是有什麼事,又出了門。

她只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個女的聲音說出什麼事了,看他這樣著急,對面的那個人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當晚,薄梟果然沒有回來。

她也沒打一通電話,也沒發訊息,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

說實話,從她住進來這麼長的時間,她沒有期待過薄梟晚上會回來。

他於她來說不過是在床上比較契合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