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兩人一直都沒怎麼說話,坐在副駕駛的柳枝憬也一直低著個腦袋閉眼假寐。

其實之所以現在會假寐的原因,無非是自已昨晚的夢太過尷尬了而已。

以至於下車後,目的地都到了。

柳枝憬居然還真就把自已給騙睡著了。

“下車吧。”

剛到達車庫停車季遷本想解開安全帶,帶著身旁的柳枝憬一併下車。

卻不曾想身邊的人竟沒有絲毫的動靜。

“柳枝憬?”

得不到身邊人回應,感覺到異樣的季遷俯身眼瞧著就將自已半邊的身子靠了過去。

誰料陰差陽錯下,這個時候小憩不久的柳枝憬正好也就跟在這個時候醒來。

“……是到了嗎?”

剛睡醒,柳枝憬還有點發懵的狀態。

她並不清楚自已現在和季遷之間的距離到底是有多麼的貼近。

也並不清楚,她剛才說話時竟下意識伸出了手拉住了他。

“你睡覺,難道有喜歡和人牽手的習慣?”

這一刻季遷說完低頭挑了挑眉,他眼神示意著發懵的柳枝憬,無非就是想要人看一眼他們牽上的雙手。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而柳枝憬這邊瞬間反應過來,她立馬就僵硬了整個身軀。

下一秒她臉色緋紅著說完,柳枝憬立馬鬆開了對方的大手,趕忙解開了安全帶下車。

“季遷,等你們半天了怎麼現在才來?”

剛上手摸了摸燙紅的耳根子,回想起之前兩人近距離的接觸,柳枝憬現在耳朵可以說紅的滴血。

如果這個時候,不是雙璃正好出現。

恐怕依著柳枝憬的性格,她當場就想轉頭溜走和季遷暫時分道揚鑣冷靜一下自已的心情了~

所以對於雙璃的恰好出現,全場最得意的人,莫過於是季遷了。

“嗯,路上司機開車慢。”

話音落下季遷又坐著輪椅過去,他順手伸出修長的指腹,就替柳枝憬耷在後腰的凌亂長髮整理了下。

其中他的動作過猶不及,點到為止。

“頭髮太長看起來披頭散髮的,帶你去買頭繩綁上。”

現在聽在柳枝憬的耳朵裡,季遷表現的態度完全就是一副哥哥關切妹妹的口吻。

所以她心裡雖是很震驚季遷剛才對自已太過順手的照顧,老是容易讓自已誤會。

但目前看在另一個人的眼裡……

人家雙璃只會覺得季遷在暗戳戳宣誓主權,秀恩愛,故意噁心她來著!

“得了,這麼長的頭髮,也不說好好幫人家打理一下,燙個大波浪不知道得多漂亮,讓人家綁頭髮幹嘛?”

之前雙璃喜歡季遷在部隊裡的一哥們兒,結果她追了對方兩年卻還是被對方以“我想丁克,想孤獨終老”的藉口給拒絕了。

這才剛失戀不久,哪知道季遷就帶著女朋友在她的跟前炫耀。

雙璃作為季遷的“好哥們兒”之一,就她這腦瓜子轉得飛快的人,今天可不得給季遷找難堪麼?

索性!接下來,她不做人了!

在逛街的過程中,雙璃一直緊緊貼著柳枝憬,完全就不給任何的機會讓柳枝憬和季遷有過交流。

其實逛街也就算了吧,本來季遷性子就不是一個很精細的人,選衣服他也確實不大會。

況且,如今他一個頹廢內心糙漢的靈魂,為了強行扮演一個知書達理的哥哥就已經夠離譜了。

所以,全程下來,季遷幾乎沒有任何實際性的抱怨。

相反他覺得幫人拎東西也不錯,加上這逛街只需要坐著輪椅就行了,也不需要走路。

不過在晚上的時候,還是出了小小的問題。

當時季遷只是稍微沒看住,他暫時有件事情急需回去處理一趟,大概過個兩小時就會回來。

結果兩個小時前出去柳枝憬還是乖乖的柳枝憬,她跟他說拜拜路上小心的時候,看起來都是一副令人舒心如畫的存在。

哪知道,等人兩個小時後再回來。

季遷剛開啟包廂推門進去,迎面一抹綠色的身形猝不及防襲來。

對方徑直撲倒在了季遷的懷裡,就順勢上手摟住了他腰身,輕輕拍打。

如果說,他懷裡的人目前是雙璃。

那麼不出意料,她絕對會被季遷一掌拎起,毫無波瀾地丟置在一旁的沙發上趴著。

可到現在為止,就別說他動手丟人了。

連對方的小手在他身上不停摩挲,季遷也仍舊沒有半點厭煩的意思在。

“你給她喝了多少?”

無奈低頭看向懷裡人通紅的臉頰,她那亮晶晶的眼珠以及那紅潤的嘴唇可憐巴巴。

說真的,現在季遷有點不太高興了。

因為他覺得,雙琉璃把氣撒在自已的身上都行,但就是不能夠撒在無辜的柳枝憬那裡。

畢竟,他並不知道柳枝憬的酒量到底如何。

這萬一喝多了出什麼事,自已要怎麼跟人交代,怎麼跟逝去的老爺子交代,要怎麼跟柳枝憬本人交代?

“哎呀,瞧你心疼的鬼樣子,至於嘛!”

“老孃…老孃心裡有個度的,她!她就只是喝了,喝了三瓶而已,你怕什麼怕?”

說話口齒不清的雙璃在這個時候,她仍舊傻樂呵著示意季遷過去,再陪她喝上幾口。

見狀季遷嘴角抽搐,瞬間,他有種想要打電話把那個人叫來的衝動都有了。

“在這裡等著,我打電話叫人過來接你。”

話落他先是打電話,後又坐在包廂裡抱著柳枝憬一起等待著來接雙璃的那個人。

而在大概過去了半小時,對方風風火火從部隊裡出來,他先是看了眼季遷懷裡的女人,意味深長的扯出了一抹冷笑。

隨即,對方只說了句天色不早了,就抱著一灘爛泥的雙璃離開了。

此時,包廂內只剩下兩人。

季母不用多說,這個時候人肯定還沒有回家。

而喝醉了的柳枝憬在這時回去,也是最好不過,不容易被人懷疑的選擇。

只是,現在要想帶她回去還是蠻困難的……

“…季遷哥,你怎麼有兩個頭?”

喝醉了的柳枝憬現在膽子大的不僅連哥都不喊了,甚至她還上下其手,用自已溫熱的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咧嘴傻笑了起來。

是的,被他抱在懷裡的柳枝憬不出意外,也是被人灌得醉成了一灘爛泥。

現在柳枝憬一改往日的常態,人非要時時刻刻掛在他的身上,才能夠保持自已的平衡。

而這邊,他卻只能夠喉結上下滾動好幾次,低頭看著她無奈傻笑。

為此,季遷此刻非常苦惱。

畢竟“男女有別”這話的意思,有時候不僅僅是那種意思。

相反…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