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步子緩緩靠近,夜晚的月色看起來不錯,月光灑落下來,正好就落在了季遷的臉龐。

其實這麼仔細一瞧,季遷的睫毛真的很長,鼻子也很挺。

前幾年季遷不在家裡的時候,柳枝憬有碰巧遇上過季遷的大哥,記得他大哥的長相就很嚴肅。

兩個兄弟天南地北的長相風格,或許是一個隨了父親,一個隨了母親。

當然這些都不是什麼重點,重點是因為外貌天生給人的第一印象。

導致柳枝憬初見季家大哥的時候,就有點彆扭。

但初見季遷的時候,她反而就沒有了那種感覺。

今天初見的那一刻回想起來,柳枝憬不覺愣了下神。

說到底也是很神奇。

這季遷看起來就沒有他哥長得那麼嚴肅生人勿近。

以至於她現在就有點好奇,他以前在部隊裡的時候他也是這副模樣嗎?

這麼話少的一個人,他真能夠管住那些軍中的硬漢?

“找我有事情?”

不知不覺中柳枝憬的身子越來越朝著面前人傾斜過去。

直至眼前人突然睜開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珠子,近在咫尺的距離看向她時。

剎那。

柳枝憬心尖一震,人緊張後退著連忙擺頭解釋。

“不是,我只是睡不著,想著出去逛逛,過來給您說一聲。”

瞬間尷尬的無從所適,說完柳枝憬往後倒退了幾步,差點就踢到了後面的花盆。

但好在季遷反應迅速他及時拉住了她的胳膊,足以支撐住對方的力量,才沒讓柳枝憬原地摔倒。

“這裡的花比較珍貴,原主人不是我,要是弄壞了可能有人會找我拼命。”

他本就是下意識調侃的意思,哪知道聽在柳枝憬的耳朵裡,竟成了關心花警告她不要靠近的話。

索性在穩當住自已的身子平衡後,柳枝憬當即低頭,朝著面前的季遷就是尷尬抱歉。

“抱歉,我沒注意,下次我不會再進來了。”

因為爺爺的離去沒有讓其他的旁支,享受到任何柳家的財產福利。

導致最近一段時間的柳枝憬可算是受盡了柳家人的白眼過活。

下意識道歉的這個行為,在她看來或許是真的擔驚受怕,怕自已若是惹怒了季遷。

對方就會和那些無良的親戚一樣,拎著她的東西,讓她今夜就滾出季家。

但季遷看在眼裡,心裡的那種身同感受的不舒服感瞬間就瀰漫了全身。

怎麼說呢,她現在這種感覺就像是之前,他一個人在醫院裡,那些人看著自已的感覺,會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一樣……

所以察覺到情況不對的季遷,就還是彆扭著解釋了他剛才並沒有怪她的意思。

“花不至於比人重要。”

“雖然季家平日沒什麼人住,但你是我母親接回來的,我並沒有資格趕你走。”

往年家裡每個人都有自已忙活的事情,父親母親很多時候會因為公務,不會回家直接去軍屬大院就休息了。

他的大哥因為潛心向佛,早就已經不會顧問紅塵世事想要回到這個大城市了。

至於他的妹妹,更不用多說,三天兩頭看她最多的次數,那還是在新聞的娛樂板塊。

所以言下之意,季家人比任何人都要歡迎柳枝憬的到來。

因為她來了之後,季家說到底也算是有多一個人常住了。

只是,柳枝憬聽他這麼一說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

她性子向來慢熱,在不熟悉人的面前肯定是放不開的。

話說完了,她現在確實很想要溜走。

不過就是在這個時候,季遷突然視線輾轉朝著一旁的另一個花盆指了過去。

那是一盆白色的伯利恆之星。

“那花是伯利恆之星,基本每天它都會換水一次,換水工作是打掃衛生的阿姨來做。”

“?”這…突然聽他說起伯利恆之星來,柳枝憬現在感到有點不明所以。

然而接下來季遷的話,卻讓心煩了許久的柳枝憬為之動容了。

“這花是你爺爺給的種子。”

“爺爺給的?”

在得知花與自已爺爺有關的剎那,柳枝憬承認,她剋制不住自已的步伐想要上前觀看。

不過在觀看之前,季遷又淡淡啟齒道:“你爺爺說這花的花語是希望和純潔。”

“他送給我時是在夏季,你爺爺說這花以後養好了可以送給朋友家人。”

“所以現在給你,要麼?”

絲毫沒有任何的鋪墊,轉頭就說要把那盆漂亮的伯利恆之星給她。

聞言瞬間一愣。

柳枝憬現在呆呆仰頭看他,總覺得今夜月色下,季遷看起來眉眼雖然冷冷的。

但他的表情瞧著,始終是讓柳枝憬覺得和其他的季家人看自已的眼神有點不太一樣。

以至於那月色下的畫面,足以讓她到了後來。

也始終愛想起來,自已剛到家時,那個男人就毫不吝嗇送給了自已代表家人的花朵。

“如果我沒聽錯,您的意思是說要把它送給我嗎?”

柳枝憬這段時間接受了太多的惡意,無論是身邊所謂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親人,還是那些根本就不認識的外人。

基本上每一個人的話語,都是統一的。

他們說,柳枝憬只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柳老爺子肯收養她,給她吃穿供她上學。

就已經是柳枝憬莫大的恩惠了!

像她這種從來都在花費柳老爺子經濟的人,到最後,是怎麼還好意思接受柳老爺子的遺產的?

所以她不可置信,季遷會這麼好心。

雖然他們兩家的關係確實很好,可這才初次見面就送花給自已,而且還是爺爺親自給的。

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可她總感覺,季遷有點怪怪的……

“嗯,你要,還是不要?”

這段時間季遷大概知道孤立無援的柳枝憬在柳家經歷了什麼。

當然一盆花可能安慰不到她什麼,可季遷這人本來也不太會說話…所以送花的意思,無非就是給柳枝憬一點小小的心靈安慰。

只是他這個說法顯得有點過於的冷淡了。

搞得柳枝憬猶豫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點頭說要。

“要,還是不要,一句話回答?”

二次開口,微風吹過他的黑髮,季遷正坐在不遠處的位置仰頭盯著她。

現在季遷的眼神近距離壓迫下來,感覺立馬就可以把跟前的柳枝憬吞噬殆盡。

所以,他這是逼著她要的意思嗎……

身形僵硬,心跳異常。

這一刻,他眼神冰涼二人只差上兩步的距離她就可以觸碰到那張俊美的臉龐。

是的,到最後柳枝憬還是面紅耳赤的拿走了伯利恆之星。

而後她又因為某人的緣故,柳枝憬今晚上鬼使神差的睡不著了。

當然毫無疑問,柳枝憬這次失眠的原因不全是因為她的爺爺了。

是的夜晚還有另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在她的夢中佔據了她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