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英雄和神明的差距

“我所侍奉者是白石領主，包容者，容納創痕之人......”

赫蒂越過了林恩，口中唸唸有詞，像是吟誦禱詞一般。隨著她近乎低溫一樣毫無波動的語調唸誦，精靈女僕像是層層剝開束縛，蛹化的繭一樣開始煥發出磅礴的魔力！

林恩感覺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抽離，他和赫蒂像是天平兩端一樣正在傾斜。

“赫蒂？”

他第一次發出了疑問，面對城牆外吞噬了數個過充能魔能炮光束的巨嘴，他的疑問帶著些許的遲疑和擔憂。

“我沒事的主人，這是您給予我的力量，只是我一直沒用而已。”

赫蒂勾起了唇角，只是從林恩的角度，他能看到的——飛揚的極冰色髮絲、優雅的尖耳朵、魔力凝結的淚珠耳飾——僅有這些。

“女僕......”

林恩開啟系統的子面板，赫蒂的職業依舊是那麼清晰，不過自己卻似乎一直都沒有完全瞭解一樣。

“好吧，那麼赫蒂你主攻，艾比你負責策應！”

只是晃神了片刻，他再一次接管了戰鬥，這一次他也沒打算搞什麼微操，對面都飛龍騎臉了還微操？真這麼搞等著被*吧！

艾比·弗瑞澤也定了定心神，周身燃動起烈焰，原本白皙的面板下流淌起赤紅的線條，就像是此刻血管中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岩漿！

一把熔岩鑄造的大劍出現在她手中，攪動著周圍的空氣獵獵作響。

“白石領計程車兵們！此刻已經不再是你們能參與的戰場，向後撤離，啟動設立在城中的大型投石機在我命令下達後支援戰場。”

“是！”

面對著逐漸侵襲來的教國狂信徒，面對那張不斷壓迫過來帶著吸力的巨口和愈加展現怪誕身姿的從神，林恩讓八百人離開了城牆。

“菲什司祭，隨時準備好水之門，戰場不需要你的插手，我們需要隨時能夠離開。”

耳語的符文一亮，城牆下的水閘，菲什點了點頭，只安排了奔波兒灞和霸波爾奔兩個魚頭人身的海族親衛負責地方可能對水閘的衝擊，匆匆前往了庫魯克城內挖掘好的蓄水池。

“好吧，來嘛！剛槍嘛！對狙嘛！”

林恩啐了一口，看向了那個恐怖的巨口。

‘摩爾根......’

“摩爾根！至高之口！”

維薩此刻的狀態幾近瘋狂，他放任自己信仰之力固化的防禦層暴露在紊亂的元素亂流裡，任憑自己的手掌和手指被一簇簇的元素結晶擠壓、剮蹭甚至是同化，雙目緊緊盯著那個巨口和龐大的身軀！

“您將吞噬一切不從，化反抗為鎮壓，是主忠誠的犬，是敵人懼怕的深淵！”

他的高呼像是某種波段一樣將信仰之力統合進正在不斷凝實的巨獸身體，一點點、一點點......原本極樂園最前端的巨口逐漸出現了參差的爛牙，像是人類但遠比人類更加碩大和肥厚的唇向後拉長，隨後無數的唇瓣在猶如章魚一樣的頭顱上不斷出現，

山巒般的身體逐漸被勾勒出來，極樂園就像是祂的胃袋，由此處逐漸出現了包裹著像是肋骨一樣的鎖鏈狀骨骼，皮膜一樣的胃袋，以及大量堆疊的腐肉、死屍一樣的外皮......

摩爾根逐漸出現。

祂像是一個有著巨蜥一樣四肢，章魚一樣頭顱和堆疊著山峰身體的怪物！

“火焰！”

赫蒂再一次施展出火焰，那團被壓縮到亮紫色的火焰逐漸在她手中匯聚成粗大的投槍，隨著她的丟擲在空氣中無聲滑行——並不是太慢，而是溫度幾乎燒熔了空氣，已經無法形成阻礙——在撞向巨口的前一秒轟然爆炸！

無數細小的紫色火焰像是蒲公英的種子落在了巨口的周圍，摩爾根磅礴的吸力也只是吞下了其中的三分之二而已，更多的火焰種子落在他龐大的身軀上，炸開一個又一個火焰風暴！

“吼！”

帶著大師級魔力的火焰破開了尚未完全降臨的從神防禦，更多的火焰像是紮根一樣向著祂體內鑽去，攻擊已經被吸地骨瘦如柴的狂信徒和維薩。

“....然火焰不能傷我，刀兵不能害我，我只能在自己所接受的時刻下死亡，這是我命定之死，凡此以外的死亡我拒不接受！”

維薩帶著怒斥的禱言直接打斷了衝向他的火焰，隨後盯著城牆上的一眾人皺眉。

“生命女神的氣息，但不對，是受寵的精靈而已。”

“龍血......”

他又看向展露出高溫和金色豎瞳的艾比·弗瑞澤。

“最後是......”

他剛剛想把視線投向林恩，耳畔就響起了馬奇諾的聲音。

“維薩，阿諾薩奇來支援你了，我看到你呼喚了摩爾根神的到來，小心不要逼得對面狗急跳牆，珀金領的戰報你應該看過了，我不希望在我監戰的情況下我們再失去一位聖旗軍軍團長。”

“好的，我會注意的，摩爾根神只需要有足夠的血食就會返回，你放心，這可是有著一個城的異端。”

維薩笑得陰惻惻的，將手裡的倒鉤荊棘鞭抽打在自己身上，隨著血液滴下他提供的信仰之力越來越多。

“對！就是這樣！我窺見了真實的信仰！純粹的信仰！痛苦是主給予我們矇昧人類的桎梏，只有超脫肉體，從這種困鎖中解脫我們才能化作純粹的信仰歸於極樂園！”

他直接用強大的意識連線了自己的手下，這些狂信徒開始學著他的樣子不斷用連枷抽打自己的身體，但是金屬流星的連枷比倒鉤的鞭子恐怖太多，

狂信徒毆打著自己和與之粘連一起的肉甲，將自己和肉甲砸地血肉模糊，騰起的血霧不斷被注入摩爾根的虛影中。

如果此刻這裡有珀金領的倖存者就會發現此刻的祭祀和前聖旗軍軍團長進行的降神儀式沒有絲毫區別。

“唔......”

林恩感受著懷裡的變化，他將喬·妮波放在了城牆後方，很快這個少女領主就回過了神，只是雙目此刻一片充血，微微睜開的眼皮流出的血淚將她的雙頰染紅。

“怎麼樣了？”

他伸出手，帶著生長符文的手貼在了喬·妮波的雙眼之上。

“這是我窺見神明的懲罰，好在祖輩留下的遺產讓我不至於直接死亡。”

她開口，隨後將自己的窺視到的東西說了出來：

“我看到了永恆的飢餓、復仇的怒火和癲狂......那已經很難算是神明瞭，就算是深淵的惡魔也比祂更加理智，我不清楚到底應該怎麼去描述，但我的雙眼窺視到的......是一座由屍體和血肉隆起的高山，高山的山巔上一個光團被鎖鏈束縛，但仍舊高高飛起，在努力掙脫肉山的束縛。”

“而肉山內部也有著一個光團，那個光團就像是被血肉束縛......不，應該是它就是血肉的本身，如果沒了它一切就垮塌了。”

喬·妮波說著，只是她此刻的狀態已經難以被稱之為‘好’，雙目無法恢復，她已經被劃出了戰力的範疇。

“好，我明白了。”林恩點點頭，隨後，耳語符文一閃而過。“你好好休息，我們很快就過來。”

手中一團水球包裹住了喬·妮波，然後一陣魔力波動這位領主就消失在了原地。

“吼！”

摩爾根的巨口再一次怒吼，這一次，祂裂開了無數個巨口，原本橢圓的章魚頭猛地撐開，無數的巨口吞噬了赫蒂的第四次攻擊，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一點火星落下，祂已經徹底免疫了火焰的傷害！

英雄僅僅是有成為從神的資格，但真正的從神已經不再是英雄這樣本體尚且羸弱的存在！

“魯斯的雪花啊，請聆聽我的呼喚！”

赫蒂咬了咬牙，借用了自己和悼亡魂靈的聯絡，可怖的風雪席捲了戰場！

“吼！”

但巨口依舊悉數吞噬，沒有任何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