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內,裴夜在沈知唸的院外靜坐至半夜,而後天空雷鳴,緊接著落下磅礴大雨,身後的奴僕急忙去尋雨傘來為他遮擋風雨。大雨傾盆而下,伴著夜色如墨,裴夜抬眼望了一眼院內方向,眼神複雜。他抹了一把滿臉的雨水,站立起身。

身後的侍從來福著急打著一把傘撐起在裴夜頭頂:“王爺,快些回房,奴才伺候您沐浴,可不能再著了涼,您可要為自已的身體著想啊。”裴夜低垂下眼眸,轉身面向身旁的許嬤嬤:“勞煩嬤嬤,王妃情況一有好轉,定要第一時間告知本王。”許嬤嬤連忙俯身行禮:“王爺放心,老奴定會第一時間告知王爺。”裴夜點了點頭,抬手:“來福,咱們先行離開吧。”來福回了一聲“是。”緊接著為裴夜更加小心撐傘,送他回房,還不忘吩咐周圍下人一定要快速備好沐浴用的熱水。

院落房內,沈知念隻身著一件貼身小衣幸福地倚靠在無痕的懷中,兩人皆是雙頰潮紅,沈知念身上更是香汗淋漓,雖然並未真正行周公之禮,但卻將大好春光盡收這床帳之內。“念兒,剛剛可否有累著。”無痕心疼地託舉起沈知唸的小臉。“不累。”沈知念一隻手擺弄著無痕胸前的青絲,無痕胸口直至小腹佈滿了她一口深,一口淺的咬痕,這是她方才兩個時辰內的傑作。沈知念不知自已為何會有這種怪異的癖好。只是覺得自已的唇齒接觸那結實而精壯的男性身軀時,她內心的不安全感便會消失大半,而後之前經歷過的一些痛苦回憶湧現,使得她急需要這麼一個相當怪異的發洩方式來滿足她空洞的內心。“沒想到念兒是屬小野貓的。”無痕深情地眸子與之對視,“那阿痕可喜歡。”沈知念臉上露出嫵媚一笑,“不叫痕哥哥了?”無痕下意識勾起沈知念下巴,雙唇再相觸碰。“罷了,念兒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無痕永遠都是念兒的,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直到永遠。”

宸王的清風院內,裴夜剛剛沐浴完,他便匆忙趕回書房,他從一個暗格內取出一塊棕紅色的絹布,而後用身上佩刀劃破掌心,鮮血滴落再絹布之上,而後消失的無影無蹤,神奇的是,絹布的顏色霎那間變得愈發鮮亮。而後紅色光芒一閃,絹布就憑空消失。

正當裴夜有些不知所措時,身後的屋門突然被一股疾風開啟,而後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不錯,五皇子的覺悟性還是足夠的,老夫並沒有看走眼。”一位身披白色長袍的老人便從一片暗夜中緩緩步出。

“你,你是何人?”裴夜大驚,他沒想到這等怪異之事竟然會出現他眼前。“當然是完成殿下心願之人。”裴夜並不能透過白色長袍看清眼前之人的容顏,但是他卻能確定眼前之人定是在上次助他之人。“上次之事多謝前輩出手相助。”裴夜上前恭敬一拜。

“倒也不必如此,殿下客氣了。我想殿下是好奇在下身份的。”白袍老人快步走入室內。“正是。”裴夜回答。“吾乃前靈族三長老之一穹蒼,現任當朝太子太傅,想必殿下並不陌生。”白袍老人徑直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將頭上白袍一扯,卻見是一個一頭鶴髮,慈眉善目的老者模樣。裴夜的心裡頓時對此人多增添了幾分好感與敬重。“傳聞穹蒼長老善醫善謀,早年輔佐父王,勞苦功高,三年前才退居太傅之位,若不是長老不願意,當朝丞相之位當......”“不必再叫吾長老,原本就是山野之人,並不願過多參與朝堂之爭。若不是當年得吾皇救吾一命,怕早已是一具枯骨罷了。”穹蒼輕撫鬍鬚,輕嘆一聲。

“那,先生所言要助本王,可是......”裴夜小心試探,“不過是想殿下所想罷了。殿下與江府小姐之事確實讓吾心生不忍,靈族之人向來如此,殿下不必多想。”穹蒼太眼與裴夜對視。“殿下不必如此緊張,坐下吧,與吾可如朋友般洽談。”裴夜沒有推辭,在穹蒼身旁坐下。

“先生,本王確實有太多不解。”裴夜顯得有些遲疑開口。“吾猜想是有關靈族的秘法吧,和江府小姐有關的事情,也只有這般了。”穹蒼淡笑開口。

“當初,一一也是在先生的幫助下才得以暫存肉身,如今,本王偶然發現一些奇事,實在是難以解釋。”裴夜沒有太早言說是有關王妃沈知念身上的事情。穹蒼面容依舊是一副淡笑模樣:“殿下所疑慮的一切皆和靈族有關,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想來有些事情是被皇族刻意掩蓋,即使是皇子也並非全都知曉。”頓了一下,“無論是上次殿下見到的奇術,甚至與皇室秘術也有千絲萬縷間的關係。”“但請先生說得明白些。”裴夜面色變得異常恭敬。

“不過都是一些舊時往事罷了,今夜講來怕是多費口舌之力,不如,殿下還是專注於眼前之事——如何召回江家小姐的魂靈。其餘所事,吾與殿下自是來日方長。”穹蒼臉上笑容更甚。

“先生難道真有辦法將一一靈魄,不對,有一靈字,一一難不成......”裴夜一下抓住了穹蒼話中的關鍵字句,“殿下,天資聰穎,這喚靈之事吾自當是有把握的,尤其是在殿下與吾簽訂了契約後,吾更是有把握了。”穹蒼語調一轉,言語開始有些低沉起來。“契約?什麼契約?本王何時.....”裴夜心頭不自覺湧上一股被利用的恐懼感。“殿下無需過於擔心,只是靈族辦事的必須流程罷了,以血為契,吾自當為殿下完成心中所願。”穹蒼的語氣又歸於平淡,彷彿剛剛似乎在試探裴夜般。裴夜心頭的不安感並沒有消失,反而愈加強烈,這是潛意識所展現出最真實的反應。“殿下只需等待,一切交給吾,如需殿下所助,吾自當提醒。”穹蒼的身影一瞬間來到門口,白袍又重新遮蓋住了面容,而後消失在夜色中。

“罷了,只要一一能醒來,本王付出再多也值得。”裴夜的右拳緊握,似是在忍耐被人算計的憤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