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甫柏泉也聽到了,我們都聽到了!”

秦封說完就偏開了頭,眼尾發紅,一臉的委屈。

但是沈知語沉浸在自已的思緒裡並沒有發現男人的異常。她此時滿腦子都是‘皇甫柏泉知道了她的心思,他會怎麼想她?’

他肯定會看不起她的吧!

沈知語也感到一陣委屈懊惱,想著想著就忍不住低聲哭泣。

秦封察覺到了,看著沈知語無聲流淚,他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一樣,又酸又脹。

“哭什麼?不許哭!”他惡狠狠地低吼,嗓音沙啞。

沈知語被吼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她看著秦封繃緊的臉,忍不住悲從中來。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秦封班師回朝的那一日,那天夜裡,這個男人將她壓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撫弄……

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她都羞於回想,試圖刻意去遺忘。

但是現在突然又想了起來,沈知語更多的是羞惱,卻沒有了當時的氣憤。

她把這些歸結於——可能是秦封今日毫不猶豫跳下水救了她,所以她是因為感謝他才會沒了埋怨。

沈知語覺得自已分析得很對,她吸了吸鼻子,緩和一下平復心情,在心裡暗暗說服自已——

她不會再喜歡皇甫柏泉了!

她不應該惦記有婦之夫的,何況他還是好友之夫,更加妄想不得!

沈知語深吸一口氣止住了哭泣,想到秦封今日也落了水,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她抬眸看他一眼,有些不自在的開口:“你,你…有喝藥嗎?”

秦封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問,但還是如實回答,“我又沒病,喝哪門子藥?”

說完一頓,他眯著眼睛盯著沈知語,委屈道:“沈知語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暗示我有病是不是?”

他嘴唇有些顫抖,整個人彷彿快要碎掉了,嘴角的笑十分牽強,“好哇,你還是忘不了他,寧願屈居於側妃之位也不肯當我秦封的正牌夫人!”

秦封此時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了,臉色很難看。

沈知語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關心他一下卻發展成現在的情形。

感覺男人壓在她身上的力道加重了,沈知語暗道不好,就在她以為秦封忍不住要出手了,卻看到男人眼淚鼻涕橫流……

他哭了??!

秦封哭得狼狽,壓抑著沒有發出聲音,肩膀卻一抽一抽的。

沈知語只感覺心尖一疼,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她想讓他別哭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他平日多麼頑劣不講理的人啊,這會兒露出了脆弱的樣子,讓人看了十分揪心。

“對不起……”沈知語無措地道歉,誰知秦封哭得更兇了。

“道什麼歉!你休想拋棄我!沈知語,你已經把我睡了就得對我負責!”

轟!

沈知語鬧了個大紅臉,她伸手去拍打秦封的手臂,咬著牙反駁他:“你,你個不正經的!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秦封任漸漸停下了抽噎,由著沈知語拍打。

自覺有些丟人,他不自在地將腦袋埋進沈知語的頸窩處不肯出來,聲音悶悶的,“沈知語,我愛你。”

沈知語身體一僵,整個人開始發燙。

她強裝鎮定,揪住了秦封的耳朵,“你快起開,我要休息了!”

聽出了沈知語聲音中的疲憊,秦封不再打擾。他翻了身躺在床榻外側,將惱怒的沈知語抱進懷裡。

沈知語還想掙扎,卻被某人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乖一點,不然你別想睡了。”

沈知語不吭聲了,老老實實閉眼睡覺。

“呵,非得逼我動手,下次想讓我疼你就直說,不必欲拒還迎的,你我是夫妻……”

“秦封你閉嘴!”沈知語抬腳去踹他,結果被躲開了。

因為剛才哭了一場,男人的眼睛還有些發紅,看起來像是經歷過什麼事情一樣,他輕輕鬆鬆躲開了沈知語的攻擊,把人抱的更緊一些,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好了好了不氣了 ,我不鬧了行吧,你快休息。”

他的嗓音難得輕柔,彷彿在哄小孩一般。

沈知語彆彆扭扭的動了動腦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入睡之前還迷迷糊糊地嘟囔,“記得喝藥,你也落水了……”

原來讓他喝藥是這個意思啊……

秦封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嘴角上揚。

另一邊,宋漓煙看望了沈知語,兩人也將事情說開,心裡總算是舒坦了。

她和皇甫柏泉一起回到安王府。

闌珊院還在重新整改修繕,所以宋漓煙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主院,估計以後也會在主院長居了。

兩人剛坐下,烈影就帶著李鴻建李大夫來了。

宋漓煙和皇甫柏泉對視一眼,都猜測估計是中毒一事有了進展。

果然,李鴻建一進來就開門見山道:“稟王爺王妃,那花束確實帶有毒性!”

原來那毒藥藏在了花莖裡,且需要引子才能發作。

“老夫慚愧,並未找出這毒引子到底是何物。”李鴻建臉上的慚愧真真切切。

“李老不必自責,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毒或許並不來自我們大景。”皇甫柏泉若有所思。

李鴻建一聽這話,瞬間恍然大悟。他捋了捋鬍鬚,試探著開口道:“王爺的意思是……”

皇甫柏泉沒有隱瞞,直接說:“上官鶯的外祖是胡族人。”而胡人擅長煉毒。

李鴻建聽明白了,也不再顧忌什麼,他拱手行禮,“微臣明白了。”

既然王爺都直接點明瞭上官鶯有問題,那他也不必再畏畏縮縮了,儘管放開手去查便是。

等李鴻建退下了,宋漓煙出聲道:“阿泉,今日阿語因上官鶯落水,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皇甫柏泉輕笑,抬手揉了揉宋漓煙的腦袋,將她的髮髻都揉亂了。

“那是自然,沈知語不只是你的閨中密友,我們三人可是一同長大的情誼,此事我會處理好。”

“不過……”皇甫柏泉停頓一下,臉上的笑容擴大,他低頭湊近宋漓煙耳語:“不過事關沈知語,秦封定會親自動手,我們還是不要壞了他的英雄救美。”

耳邊的氣息讓宋漓煙恍神,她退後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抬手揉了揉發燙的耳垂。

“既然如此,那便作罷……”

“阿漓還是太心軟了。”皇甫柏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攬住宋漓煙的腰帶著她往內屋走去,一邊道:

“今日若不是你警惕,那落水的人就是你了。”

皇甫柏泉似笑非笑,勾唇睨了一眼懷裡的宋漓煙,按著她坐在床榻上,“阿漓,泛舟節快要到了,年年都有人在泛舟時落水,你說今年誰會是這個幸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