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從東窗進來,細花紗窗簾將陽光變成了斑駁的淡黃和灰黑的混合品,就好像是些神秘的文字,文藝又神秘。

少年垂著眸,低頭看著手中的書,偶爾窗外的風吹過,將少年的頭髮吹起,少年也只是並不在意的撫過頭髮。

美好的場景緩慢而恬靜,一切彷彿定格在畫裡。

然而總有些人讓人無趣而厭惡。

“喂!那個誰!就是你!過來!”

布洛迪抬眼看向那個公鴨嗓的蠢貨,右手撐著臉,不急不緩的說道:“什麼事?”

“你以為你還是少爺嗎?!我叫你過來,你就過來!”某個腦子就像是出生時和臍帶一塊被剪掉的公鴨嗓又開口了。

“嗯?我偏不~”布洛迪勾唇輕笑道,“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叫走,與其跟你浪費時間還不如多看點書。”

“哈?!”像狗一樣的公鴨嗓嘲笑道,“你多看點書有有什麼用啊?!你們的家族早就衰敗了!如令還不是像只狗一樣舔著別的家族!”

他身旁的他身旁的跟班們就像只噁心的鼻涕蟲。

“……”布洛迪勾起的嘴角僵住,臉色也冷了下來,“你再說一遍?”

公鴨嗓似乎有些害怕,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挺著胸膛嘲笑道:“你又在高傲些什麼,自以為是的說著不如我們同流合汙,但你家族也只是我家族的一隻狗而已!”

布洛迪笑容更加大了,的確,它的家族已經淪為需要依賴別人的狗了,自已也對這個腐爛的家族厭惡至極。

但是,他不能忍受別人去說這個家,自已可不是別人的狗。

“哈?我的家族還輪不到你來說吧”布洛迪抬頭氣笑道:“你知道我曾最喜歡一本書中的句子是什麼嗎?”

“說這個幹嘛?炫耀你可笑的智慧嗎?”公鴨嗓昂著腦袋像是大腦缺失的個傢伙。

他身旁的鼻涕蟲也模仿著嘲笑。

“村口的狗叫了,其他的狗也跟著叫,但它們不知道為什麼叫。”布洛迪滿不在乎的轉著筆,坐在窗前的臺子上,斜眼看向那三個蠢貨。

此時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他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曳的光暈。

“你!”三隻狗開始瞎逼逼(等一下,我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好)

布洛迪已經準備好被罵的狗血淋頭,但是那三個傢伙只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

怎麼突然不罵了?!不對勁有百分之二百的不對勁!!!

那三個傢伙最後被奴婢叫走了,因此那個奴婢還被牽連到了,無辜的被打倒在地。

少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為那個奴婢而祈禱,便轉身離去。

離開書房後,他在外面勉強還能看的小院中走動,一直到走過一間房的時候,聽著屋內的響聲停下來。

“洛迪。”那個病弱纏身的女人柔弱的說道,“你又跟人吵架了,對吧?”

“……”布洛迪只是沉默了一刻,便說道,“是的,母親。”

“不要老是跟別人吵架……尤其是跟大家族,若是妨礙到他們,傷了利益可不好好……”女人說道,“家族已經夠混亂了,可不能再傷到一絲。”

“……可是他們說我是他們的狗,他說我們如狗一般舔著他們。”布洛迪皺著眉頭憋屈道。

“可這是事實。”

“但是我無法承認他們說我是一個沒有面子與膝蓋的狗!”

“但是,為了家族,還是不要將這種話說出來吧……反抗只會帶來不幸。”那個沒有脾的女人開口道。

“哪怕是他們的錯都不允許我的反駁嗎?!”帶著年少氣盛的布洛迪表示不理解。

這從不是他的錯。

“好啦,吞下這些令人噁心的苦,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13歲的布洛迪只是抿著唇(沒加上上輩子!),垂下眸,不再開口。

母親也只是淡淡的笑出聲來。拍著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布洛迪彆扭的躲開那隻手:“不需要!”

他理解母親對家族的付出,他理解母親是為了讓家族與自已好好的活著。但是,心中的憤怒還是不減,也許是自已過於年少輕狂,母親的忍耐只是讓自已憤怒。

但是這份感情終究不能爆發,因為母親說的對啊……

自已現在,這個家族現在,都只是別的家族的狗啊……

天色已經暗淡,黑暗吞噬大地,夕陽落下,最後一絲光芒逐漸消失,黑夜降臨。

少年躺在床上逐漸進入黑暗的夢鄉。

………

第二天(啊?這麼快嗎?!)

布洛迪還是被父親叫了出去,父親冷淡的聲音從頭上響起:“布洛迪,我教你的教養呢?這便是你罵人的原因嗎?”

布洛迪偷偷將視線轉向右邊,那三個熟悉的蠢貨果然出現在那裡,嘖又打小報告。

真是讓人心煩。

“抱歉,父親。”布洛迪平靜的抬頭看向那個重利益的傢伙。

“哎呀,抱歉一句話也太輕飄飄了吧。”那個大家族的人突然開口。

“既然你家小少爺認為臣服於我們手下是當狗,那要不就讓他成為真正的狗呢?”噁心的鼻涕蟲(指的是公鴨嗓的跟班)開口說道。

“……”布洛迪只是抬頭看向那個傢伙,又趕快垂下眸遮住眼中的不耐煩。

真是讓人討厭。

(我沒水字數!!!)

“布洛迪,罰你跪一晚吧,今日不要用餐了。”他那父親開口說道,“你的禮儀究竟丟到哪裡去了?”

“……”布洛迪沒有說話,只是諷刺一笑,因為某人(指他父親)的無能,所以讓家族衰敗,最後還成為他人的狗,最後還要怪別人為什麼不在乎一下家族,

寧願成為他人的狗。

噁心

“好的,父親。”布洛迪轉頭離開,在走出房門後又像是報復性的踹了旁邊的樹。

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他一不小心把樹給踹裂了……

不是自已的錯,對吧?是這個樹太年幼了!

少年尷尬的收回腿,自願到邊上去領罰。

………(絕望的時刻來臨。)

深夜的寒風似乎冷到了骨髓裡,少年仍然跪在黑夜中,單薄的衣服經不住深夜的寒風,甚至有些時候少年被凍的忍不住哆嗦。

(ooc了喂!!!)

少年的意識都有些迷糊,上輩子的死亡似乎在這一刻越發清醒,寒風颳在他的身上,讓他猛的眼前清晰起來。

遠處一道道火光似乎越來越亮起,意識逐漸清醒的少年,在那一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得恐怖起來,聲音開始變得嘈雜,遠處出現了一批人。

“……”出事了!

少年嘗試爬起來,卻因為寒風凍進骨髓的膝蓋而跪立不起,咬牙努力爬起來後轉頭一瘸一拐

(不是真的受傷了啊,是寒風太冷導致下半身。有點麻木,就跟我跑步一樣。沒多大知覺。)

背後的火光四濺,他趁著勉強還能掩蓋住自已的樹叢中,躲在陰影裡,偷偷行動。

“……得告訴他們,出事了……”身邊奇怪的氣味開始濃了起來,就跟他跪在寒風中那時一樣越發迷糊。

……是迷藥!

眼看著那群穿著裝備的人開始靠近這邊,他們滿身鮮血,搶奪各種東西。

終於在他一瘸一拐的努力下,他走到了房門口,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以後,以最快的速度爬進去。

(可惡,今天獻祭的時候竟然是陰暗爬行的過去的,我以前都沒那麼丟臉!!你也一塊跟我丟臉吧!)

“母親!”少年因為寒風而沙啞的嗓子低著聲叫了幾聲。

“……洛迪?怎麼了……”意識混亂的女人抬眼看向他。

“……”布洛迪剛準備開口,卻被窗外的巨響聲打斷。

琳達(布洛迪的母親)溫柔的笑容也開始冷淡下來,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臉色一白,慌亂的爬起身,拉住了布洛迪的手。

“快,快!到你父親那邊去!”琳達拉著布洛迪的手跑到窗戶那邊。

來不及了

那群噁心只重利益的傢伙來了。

“母親……”布洛迪緊緊的握住手中唯一的溫暖,即使再痛恨母親的忍耐,也會在那一刻爆發出下意識依賴的愛。

“別怕……他會來的。他會來的……”琳達顫顫巍巍的說道。

會來什麼?布洛迪疑惑的看向母親,卻從母親中看到了那一絲溫柔

——是對著自已的。

溫柔?不不不,怎麼會呢?母親從未愛過他,在他誕生起,母親就沒有在乎過自已的任何一點。

母親從未參加過自已的成長,更是冷眼旁觀著自已的痛苦。

那現在的溫柔又是在所謂的幹什麼呢?

伴隨著一聲響聲,外面似乎炸開了鍋,慘叫連連。

……是有人從迷藥中醒來了吧?然後打破了寧靜,將所有人都強行喚起來了。

是誰……

“他來了,來了,別怕,洛迪,你父親來了……”琳達。重複著這句話眼前帶上一絲希望。

“……父親?”布洛迪看向窗外,心中卻不信,他真的會來嗎?那個無能,甚至讓家族衰落,為了利益不重輕的男人真的會來嗎?

“阿琳。”熟悉的嗓音響起。

“父親?!”布洛迪似乎震驚了,真的會來啊……

那傢伙不是最重利益不重親嗎?!

“洛迪,看呀。你父親來了。”母親琳達溫柔的抓住布洛迪的手,難得的溫暖卻讓主角恐懼。

怎麼回事?!

不對啊,利益不重情的家族怎麼還會有這種情感呢?

為什麼自已終於得到了愛卻在恐懼呢?!

琳達哼著歌,第一次抱住布洛迪的身體,布洛迪能聽到母親的心跳,能感受到,這是他第一次獲得的愛

——一份來自災難時的愛

他看向父親,父親一隻手緊抓著劍,滿是鮮血的殺開道路。

“走。”父親還是一如往常的話少,“沒有時間了。”

母親緊緊的抓住布洛迪的手,另外一隻手握住一把布洛迪從未看見過的劍。父親帶著自已與母親開始遠離宅屋。

在追兵的一步步下,他們逃離火災的家族,就在布洛迪以為快要安全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

在逃離的道路上,四周發出沙沙的響聲,布洛迪偷偷抬頭去看,卻發現並沒有什麼。

就在那一刻,咔嚓一聲響起,布洛迪猛地抬頭去看,一把劍向他刺來,他瞳孔猛縮——已經來不及去抵擋了!

就在這時發生了打破布洛迪印象的事。

父親擋住了那把劍,不是用武器擋的,而是用自身肉體

——之前那把武器已經有些損壞。

“……父親?”少年顫顫巍巍的說道,似乎在那一刻,他連自已本人的聲音都找不到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可能啊!就像年幼時期父親為了利益將自已拋棄在冰雪之中一樣。

——明明在這個家族裡,就從來沒有過愛啊!這個家族不是從來就只有利益嗎?!

為什麼要這樣做?!

本來您是可以活下來的啊,父親!

不對,不對,不對,印象中的那個人似乎破碎了。

“父親!”布洛迪忍不住喊出聲音。

母親抱住了布洛迪的腰,身體顫抖著,拉著布洛迪逃跑。

……好奇怪?

印象中那個重利益對自已從未有過笑容的父親變得好奇怪,心中有著好奇怪的感情。

就像年幼時,父親將自已拋棄在冰雪中的那一刻,父親的印象逐漸腐爛在不知不覺中,曾經那個擁有好感的父親就變了。

就像這一刻。

那個從未對自已笑過的父親卻為了自已擋了劍……

明明這種可能性是是不可能的。明明,明明您不該死的!

為什麼要做出這種選擇?!

為什麼要讓自已看到這種情況?!

印象中那個讓自已厭煩噁心的父親,卻在生死關鍵將自已救下,一切都變了

——心臟發出的悲鳴聲,撕裂著尖叫著。

在自已回過神後,母親似乎也意識到布洛迪回神,終於嘆了口氣,在逃兵的追捕下開始跑上停有商船的地方。

布洛迪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他不想看到背後滿身鮮血逃兵與父親。

他不想面對事實。

他本來就是這樣陰暗噁心的啊!

【為什麼要讓陽光照於我的身上,為什麼要給予我希望,又讓它毀滅?!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沒猜錯,我給布洛迪的設定就是陰暗噁心,帶有一絲希望,又癲狂的孩子……

嘖嘖,有點看自已不爽。)

他抬頭看向母親,邊上寒光閃過,母親單手揮劍將那把劍給打飛,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母親。

母親似乎沒了之前的柔弱感……不過現在的母親還是看起來有些病弱,但唯一不同的是帶上了一絲嚴肅冷酷。

母親的白衣服沾上鮮血,布洛迪愣愣的看著這樣的母親,下意識的擦去了母親臉上的鮮血。

母親,她應該是世界上最棒的白月光。

對母親有著痛恨的孩子,在那一刻卻有一絲希望。

母親她,其實還是愛著他的,對吧?!

自已其實從沒被放棄過,對嗎?

對吧……

但是來不及了。

逃兵揮著劍,險些刺穿母親,布洛迪恐懼的睜大雙眼。

別拋棄他……

來不及了。

時間不夠了。

………

母親親手將他推上已經快出發的商船,那一刻,他親眼看見了一把劍刺穿母親的心臟……

“母親……?”

鮮血濺在少年的臉上,少年滿身鮮血,溫熱的鮮血讓自已顫抖著。

“不要,不要拋棄我!不要只留我一個人活著!”少年恐懼的吶喊著想盡辦法的拍打著艙門。

………

良久後,少年跪在地上。

兩隻手臂上沾滿了鮮血,惡……不,這是母親的血,不可以說是噁心。

噁心的是自已,最後卻無能為力的自已。

明明上輩子死前最大的執念就是擁有曾經沒擁有過的愛。

為什麼現在擁有後卻在哭泣呢?

為什麼要讓希望再一次離自已遠去呢?!

為什麼自已仍然還是那麼無能為力的愚蠢?!

為什麼?!

………

“釋出懸賞令嗎?大人?”

“……釋出懸賞令,並且找到那傢伙的人重重有賞。”

………

“喂喂喂,你知道嗎?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成為了通緝犯!”

“哈哈哈,不會又是什麼噁心血腥的小子吧。”

“說不定呢。”

………

“我要活下去,找到那個陌生的同伴。”

“為他們報仇。”

“改變已知的命運。”

“讓我成為滿口謊言沒有底線的欺騙者吧……”

“墜入絕望也好,滿身鮮血也好……”

“都,無所謂了……”

年少的通緝犯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