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晦得意洋洋跟著張起靈下山了，獨留終極在風中凌亂，然而終極很快跟了上去——他的考察還沒結束。
長白山熟悉的景緻江無晦已見過很多次，他閉上眼陷入睡眠，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和幾根手指一起窩在口袋裡。
指節被鱗片擦過，帶來微微的癢意，看來是醒了，張起靈這麼想著，從口袋裡抽出手。
江無晦從口袋裡探出頭，謹慎打量了一下環境，見是無人的旅館套間，他搖搖晃晃飛了出來。
“你要吃什麼？”張起靈問。
朋友們，當你需要餵養一條龍的時候，你應該餵它什麼呢？龍是不是很講究，很嬌貴呢？
總之張起靈不知道。
江無晦張了張嘴，打了個哈欠，長尾在空中一搖一擺，十分悠閒，語氣也懶洋洋的，“我什麼都吃，不挑食。”
張起靈點頭，看來是個好養活的。
他點餐時多點了一份，飯桌上，他把另一份推給了龍，“吃飯。”
秉著浪費可恥的原則，江無晦點頭，“好哦。”
餐桌上很安靜，只有吃飯的聲音，江無晦嚥下一口米飯，開口說：“宿主，下次不用給我帶飯了，我不餓，不想吃飯。”
張起靈反問：“挑食？”
江無晦吭哧吭哧吃飯，聞言抬頭，“我不挑啊，這不是吃了嘛。”
張起靈點點頭，嗯了一聲，末了，補充道：“下次繼續。”
江無晦覺得對話的走向有點迷，“可是我不餓，不用吃飯的，正好給你省錢。”
張起靈說：“我不缺錢。”起碼現在不缺，無三省剛給了尾款。
“可是我不怎麼用吃飯啊。”江無晦語氣茫然，眼底透著清澈的愚蠢。
終極見縫插針道：【經過我的分析，位面之子性格強勢，大機率不會聽你的。】
江無晦沒空理終極，只聽張起靈淡定道：“我養的龍要吃飯。”
江無晦一愣，遲疑著問：“那我是不是還要刷牙？”
面前的龍尾巴快要捲成麻花，張起靈覺得有點好玩，迎著江無晦的視線，他從善如流點頭，“要。”
江無晦果斷搖頭，“我這身形，刷不了。”
張起靈慢悠悠道：“我來。”
“……”
家龍們，咱也是過上被人伺候的好生活了。（苦笑）
終極則對張起靈很滿意，這才是它那個剛硬堅強的位面之子啊。
城市裡當然比雪山上熱鬧，為了履行“諾言”，張起靈特意帶著江無晦到旅館外轉了轉。只是江無晦覺得張起靈偷感有點重，張起靈則覺得，人多眼雜，謹慎為好。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他們又到了京城。張起靈依然和黑瞎子合住在一起。
進門前，張起靈特意把袖子擼起來，對盤在他手腕上的江無晦輕聲叮囑：“進門以後不要隨便亂飛。”
“為什麼，這不是你家嗎？”
“還有一個人也住這裡，我屋子裡可以飛，外面不可以。”
江無晦點點頭，“好嘞，沒問題。”
張起靈想了想，把江無晦從手上拽下來，揣進了兜裡，兜裡更安全。
門沒鎖，黑瞎子估計也在家，張起靈穿過前堂，果不其然見到了後院裡的黑瞎子。
“喲，回來了，”黑瞎子笑笑，“這趟怎麼樣？”
張起靈點頭，“還行。”
黑瞎子早就習慣了，這傢伙半天崩不出來一個響屁，聊天還是得靠黑爺啊（撩頭髮）。
“欸，啞巴~，你兜裡什麼好東西？”黑瞎子笑得賊兮兮。
張起靈目光一頓，動了動手指，點了點江無晦扭來扭去的尾巴，江無晦不動了，張起靈才淡定道：“手。”
“嗷。”
順利回到房間，江無晦自由地飛了出來，張起靈陷入了思索，他是不是應該再買一個房子？
張起靈算了一下存款，應該可以買下隔壁的院子，再加上無三省的尾款，綽綽有餘。
他是個果斷的人，很快就帶著為數不多的行李搬了過去。
張起靈去買早飯了，江無晦醒了，閒著沒事吐了口雲，在院子裡溜雲滑梯。趁張起靈不在，黑瞎子爬上牆頭，吹了個口哨：“喲呵~”
“小東西，你是什麼東西？”
江無晦遊了過去，輕飄飄吐出一口雲氣，驕傲道：“看不出來嗎？”
黑瞎子胳膊一撐，順利坐上院牆，煞有介事道：“嘶，你難道是新型無人機？”
江無晦面無表情轉身，“宿主不讓我和傻子玩兒。”
黑瞎子連忙挽留，“欸，別走啊，我這兒有好吃的。”
“什麼？”
“青椒肉絲炒飯，有肉。”黑瞎子笑得很開心，一口大白牙十分健康。
“……算了，宿主去買飯了。”
在張起靈不知道的地方，黑瞎子成功和江無晦混熟了。
張起靈又賺錢了，還是無三省的，某種意義上，無三省真是送財童子。
江無晦在手腕上盤著，為了它不被發現，張起靈堅持天天穿長袖。終極實在看不下去，把江無晦的龍角藏了起來。
【位面之子哪裡都好，就是太有責任感了。】終極感慨。
【他的性格不是你定的嗎？】江無晦樂顛顛打算鑽出去。
終極道：【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他這倔驢性格遺傳自他爹。】
胳膊上癢意蔓延，某條龍又在亂爬了，張起靈按住袖子裡鑽來鑽去的龍，輕聲道：“別動。”
江無晦奮力掙扎，張起靈絲毫不讓，“刺啦”一聲，袖子破了，江無晦從裡面探出頭，呲著一口小白牙笑了笑。
衣服破了，角也不見了，張起靈半是驚訝半是沉默。
他抬手想摸一摸原本龍角所在的地方，碰到了看不見的東西，啊，還在啊，那就好。
這樣也好，一大特徵消失不見，就不容易被認出來了。張起靈抬手把龍拎上肩膀，打算去換件衣服。
江無晦眯了眯眼，享受著自由的空氣和廣闊的視野，“宿主，你都不好奇我是怎麼變的嗎？”
張起靈搖頭，“不好奇。”龍還會飛呢，這有什麼。
江無晦動了動尾巴，盤坐在他肩膀上，“這你就不懂了吧，你不好奇也要問一問啊。”
“為什麼？”
“因為我很想告訴你啊，你要給我一個臺階，然後我才能告訴你啊。”
張起靈有些為難，廢話也要聽嗎？
“你竟然猶豫了？！
啊～，我的心好痛，好傷心。”
江無晦誇張地以一種表演性極強、傷心欲絕的方式，直直地從肩膀上掉落下去。
張起靈眼疾手快把它拎著尾巴撈了起來，目光無奈，“好吧。”
他把江無晦又放上去，叮囑道：“坐好，掉下來危險。”
江無晦嘿嘿一笑，“我會飛啊。”
“……”下次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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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養龍注意事項：1.接話茬，否則龍會傷心到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