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向山下走去,張日清和張入水緊隨其後。被拒絕的張入水並不失落,青銅門看起來也不好守,算了,他再找地方藏著就是。
“族長,小白蛇呢?它沒出來嗎?”張日清湊上來。
江無晦剛泡完能量溫泉,心情不錯,閃現出來回答了他的問題,“嘶嘶。”你爹在此。
從青銅門出來後,張起靈還沒有仔細觀察過泡完能量的江無晦,現在看著,不僅體型變大了,而且頭上還長了兩隻角,儼然有了龍的模樣。
張起靈輕輕摸上去,捏了捏,硬硬的,有分杈。
“滾蛋,”江無晦甩甩腦袋,“別給我捏壞了,剛長出來的,很脆弱的好不好。”
江無晦很寶貝自已新長出來的角。他尾巴一甩,把角收回去,又變換回小白蛇的樣子。
張起靈有些遺憾。
作為一個新手系統,江無晦深刻意識到,不要什麼漏都撿,因為很容易撿漏不成反被坑。
尤其不要選擇在非修仙世界裡選擇一些奇奇怪怪的物種。比如江無晦選擇的身體。
江無晦泡能量的時候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他心裡暗喜,難道真的撿到寶了?
他查了查,這是一條幼年蛇龍。蛇龍,顧名思義,非蛇非龍,可蛇可龍。
什麼意思呢,意思是它不是蛇也不是龍,但可化龍。化龍一詞聽起來前路坦蕩,一旦化成就是真龍天子,天道寵兒,只是其中千難萬險可想而知。
蛇龍是修仙世界搞出來的混血種,與真龍相比,就是一個血脈濃度不高的混子,很不受待見。
瞭解到這裡,江無晦拳頭硬了,到底是哪條龍管不住自已的祭八。(指指點點jpg.)
如果不是青銅門裡能量豐富,他在這個世界裡永遠都長不出來角,更不必提化形一類。
總之,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張入水湊過來,攬上張日清肩膀,“小白蛇有名字的,叫0349。”
張起靈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江無晦服氣了,“張起靈,解釋,我不叫0349。”
“族長,真的假的?”張日清才不相信張入水這個坑貨。
“假的。”張起靈回答,江無晦滿意了。
“聽見沒,張小水,人家才不叫0349這麼奇怪的名字。”張日清捶了張入水一拳。
捶完人的張日清爽了,追上前面的張起靈,“族長,那小白蛇叫什麼?”
“江無晦。”張起靈邊走邊答。
雖然像個人名,但是也不錯。張日清心裡很滿意,加速跑走了。
再不跑張小水要追上來了,略略略,張日清在心裡扮了個鬼臉。
張日清和張入水從張起靈身邊前後跑過,跑出去的張日清被張入水一個飛撲追上,踉蹌一步,差點摔倒。
“艹,張小水你給我鬆開。”
“不松。”
在張日清和張入水的加持下,張起靈這一段路走得吵鬧非凡。最後二人在族長的暴力鎮壓下懂得了沉默是金的道理。
三人走出雪山來到山下的時候正是九月。
算算時間,張起靈覺得自已大概又要失憶,於是打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張日清陪著張入水回了張家舊址,據張入水所說,自已得罪的人還挺要命的。
離開之前,張日清依依不捨地和張起靈道別,然而江無晦與張起靈顯得十分淡定。
作為張日清的道別物件之一,江無晦十分高冷,又不是人快沒了,等我真不想活了再用這個表情來弔唁我。
張起靈確信,自已把這句話的意思委婉地傳達給張日清時,張日清臉上僵硬了一瞬。
江無晦並不是在客套,他是真的這麼認為,說實話,二十年裡他和張日清其實一共才見過三次……
而且這傢伙的心率變化也不大啊。
綜上所述,張日清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傷心,他只是愛演而已。
不過沒關係,江無晦充分尊重行為的自由性和多樣性。
二人離開後,張起靈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但是並沒有出現失憶的症狀。
張起靈決定還是出發吧。
江無晦待在原地思考。
“系統?”張起靈叫道,他維持著伸手的動作有一會兒了,江無晦怎麼不動。
“別吵,我在思考。”
“?”
頭一回被人說吵的張起靈嘆了口氣,一把抓起江無晦塞進口袋。
張起靈在青銅門內待了十年,十年,足以讓外面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以至於他每次下山總有恍如隔世之感。
張起靈下山後在全國各地跑,尋找著遺失的記憶。
搜尋記憶期間,張起靈也發現了記憶裡隱藏著的小尾巴。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行事低調,存在感弱,似乎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過路人,但每一件事都有他們的身影。
張日清說張入水得罪了人,現在看來,更可能是被盯上了,也或許是張入水探查到了什麼。
張起靈返回東北張家舊址,但那裡早就人去樓空,沒有生活痕跡,或許他們是去了搬遷後的張家。
時間一晃而過,兩年後,張起靈出現在解家堂口,接受了解家的安排。
在解家的安排下,張起靈加入了考古隊,與之同行的還有陳文錦、吳三省等九門二代。
長沙的土夫子多年前曾被清掃過一番,由張大佛爺執手。經此一事,長沙城內勢小的土夫子幾乎被清掃殆盡,九門亦損失不小,此後,吳家遷居杭州。
張啟山還記得那個雨夜,夜很深,窗外大雨聲不斷。解九被認為是他們當中最聰明的一位,商談過後,解九隻身走進淋漓的雨夜。
小九看得很清楚,他們沒有選擇。劊子手的孩子犯了死刑,應該由誰來行刑才最為合適?
他們這一行,本來就是刀尖上行走,誰能說自已不是罪有應得。
張啟山只是不願意相信,所以他找來了解九,想讓小九找出一條存續的路。
他也還記得跑到東北的吳小五,從沒感受過東北寒冬的吳小五真的差點被凍成狗,想到這裡,他輕輕笑了一下。
他從沒想過九門還能有重聚的一天,也沒想過四姑娘山的行動會如此慘重。從開始到最後,一開始跟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鄉音越來越難聽到。
張啟山嘆了一口氣。
局勢如此,這世界上他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他一直在不停的做各種各樣的取捨。
取捨,有一個詞叫有舍才有得,因為各種他所反抗不了的原因,他捨棄了很多東西,但決然的命運從來不如他所願,一雙大手把他們所有人玩弄其中。
1966年後,解家將中心轉移到繁華的京城,霍家也藉助聯姻在京城迅速發展起來。
其後幾年,九門則經歷了最為灰暗的幾年。人與人之間沒有道義,更沒有法律,霍家被捲入政治鬥爭。
為了保護自已,人們不得不選擇加入失去理智的群體,瘋狂攻擊著周圍的一切。
群體的狂歡結束之後,人們終於冷靜下來,狂歡透支了所有人的力氣,人們面對著滿地狼藉、鮮血淋漓,不遠處還有冷掉的灰燼和殘羹冷炙堆積,開始思考這場瘋狂到底帶給了他們什麼。
種種反思暫且不提,值得一提的是,鬥爭結束之後,九門終於有時間重新梳理發生的一切。
二十年中,一代漸漸老去,九門二代成長起來,他們身手不俗,繼承了九門的能力,也繼承了九門的命運。
政治向來難解,九門已經深陷其中。解九爺敏銳發現了其中的暗礁,暗中調換人手,他不能不做一點反抗而眼睜睜看著解家走向既定的命運。
廣東巴乃,深夜的湖邊正發生著一場殘忍的屠殺,高懸的月亮默默注視著一切,山風流動起來,湖水輕輕湧動,解家藉機調換人手,替換了考古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