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阿蕾奇諾被引領至一座獨立的洋房前。這棟建築只有兩層樓,與芙寧娜過去居住的沫芒宮相比,簡直是判若雲泥。儘管如此,芙寧娜似乎對此並不介意,反而帶著喜悅敲響了門扉。門緩緩開啟,一位小女僕出現在門後。
“歡迎回來,母親。”埃莉諾興奮地迎接道。
“乖。”芙寧娜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頂,隨後向阿蕾奇諾示意進入住宅。
踏入這座兩層小洋樓,阿蕾奇諾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埃莉諾身上。作為壁爐之家院長,她本就喜愛孩童,因此對這位乖巧的小女孩自然產生了好感。芙寧娜建立的水之家孤兒院和壁爐之家經常爭奪孤兒資源,由於水神的名義,水之家往往更受歡迎,因此大多數孤兒都會被安排到那裡。正因為此,前任僕人庫嘉維娜曾採取諸如綁架、殺害孩子父母人為製造孤兒等手段以增加人數。
阿蕾奇諾對埃莉諾報以微笑,然後繼續向屋內深處走去。芙寧娜引領四人來到一樓的客廳,並吩咐高哲準備茶水。當大家落座之後,芙寧娜環視了一圈,目光最終停留在阿蕾奇諾身上,她問道:“聽說那維萊特已經把神之心給了你,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暫時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做。”阿蕾奇諾回答,表情自然而平靜,但內心卻滿是疑惑,不明白芙寧娜此言何意。
就在這時,高哲端來了新泡的茶水,將裝滿茶的杯子分別放置在每個人面前。
芙寧娜優雅地舉起茶杯,輕抿一口後,以一種肯定的語氣開啟了話題:“從庫嘉維娜開始,壁爐之家就一直在人為地製造孤兒,這其中也包括了林尼、林妮特、菲米尼,對吧?”她的話語落下,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
“芙寧娜大人,我……”林尼聞言,心知芙寧娜正以審問者的姿態質問,急忙開口想要為阿蕾奇諾辯解,卻被阿蕾奇諾一聲輕咳截斷。阿蕾奇諾直視芙寧娜,坦然承認:“沒錯。”
芙寧娜的語氣轉為嚴肅:“以前的事我也不打算再作計較,真正犯罪的是庫嘉維娜,你還算是有原則,但以後楓丹不會再有你能作為目標的人了,即使有也該由官方進行處理,你,不準再動用私刑了。”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
阿蕾奇諾沉默了片刻,最終輕聲回應:“好。”她的眼神與芙寧娜相交,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芙寧娜見狀,微笑著恢復了往日的溫和,輕輕擺手:“口渴了吧,喝點茶吧,這是我從璃月買來的好茶。”氣氛因此而緩和。
阿蕾奇諾接過茶杯,細細品味,清香甘甜的茶味讓她不由自主地讚歎:“確實是好茶。”她喝了大半杯後,放下杯子,重新將目光轉向芙寧娜,問道:“你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芙寧娜的表情變得柔和,帶著一抹微笑回憶起往事:“大概十幾年前,有一個髮色獨特,穿著一身男裝的小女孩,沉默地看著蛋糕店。”她的語氣輕鬆,彷佛在敘述一段趣味橫生的往事。
芙寧娜的聲音緩緩流淌,帶著一絲懷舊:“那小女孩呀,小小的,沉默寡言,我當時剛好路過,就蹲下來問她——你想要吃蛋糕嗎?”阿蕾奇諾聽著,臉頰不自覺染上了一抹紅暈,卻保持沉默。
芙寧娜繼續回憶道:“那小女孩小小聲的說,想要,我覺得她很可愛,就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買了個蛋糕給她。”她的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意。“然而,真正想要吃蛋糕的並非是那小女孩,而是與她一起的粉發小女孩。”
阿蕾奇諾有些不悅地追問:“你想要說什麼?”
芙寧娜輕輕託著下巴,微笑著說:“就是單純有些懷念那時候的你,十幾年過去了,你的變化真大。”
“凡人總是會長大的。”阿蕾奇諾平靜地回答。
芙寧娜嘆息一聲:“是啊,凡人的生命總是短暫……”她頓了頓,然後問道:“當時跟你一起的那粉色長髮小姑娘呢?還在壁爐之家嗎?”
阿蕾奇諾搖頭:“克雷薇她,自從前院長死去後,就離開了壁爐之家,我也不清楚她去了哪裡。”
此時,芙寧娜微微一笑,輕拍手掌,門口走進了一位粉色長髮的女人,緊隨其後的還有一位黃色雙馬尾的女性,兩人都已經二十多歲。
“克雷薇……艾瑞絲……”阿蕾奇諾見到她們,驚訝得瞬間語塞,沒想到這一生還能再次見到她們。
芙寧娜溫和地說:“她們離開壁爐之家後,我就收留了她們,作為我水之家負責教孩子武術的老師。”
克雷薇向阿蕾奇諾微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佩露薇利。”這一刻,空氣中充滿了溫馨與重逢的氛圍。
艾瑞絲的聲音洋溢著活力與歡樂:“佩露佩露,好久不見啦!”她的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
阿蕾奇諾稍微愣了一下,隨即也展現出了輕柔的笑容:“……好久不見。”
芙寧娜優雅地站起身,微笑著說:“我就不打擾你們重聚了,慢慢聊。”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步態從容。
“那個……”阿蕾奇諾開口,使得芙寧娜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目光柔和地看向她。
“謝謝。”阿蕾奇諾的聲音輕柔而真誠。
“不客氣。”芙寧娜的回應中帶著一抹溫暖的微笑,隨後她抬步走出了會客室。跟隨她離開的,還有高哲和凌天。
當芙寧娜走進客廳,優雅地坐下時,高哲走到她身旁,微微躬身。芙寧娜掃了他一眼,笑著問:“不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嗎?”
高哲保持沉默。由於之前阿蕾奇諾對芙寧娜的傷害,他對這位愚人眾執行官始終心存芥蒂,而現在芙寧娜的行為,無疑是以德報怨,這讓他感到困惑不解。
芙寧娜平靜地說:“她也是個可憐人,壁爐之家的事,你比我清楚得多,那裡面充滿了罪惡與可悲的靈魂,而如今壁爐之家能變成這樣,完全多虧了這個人。”
高哲沉思了片刻,最終發出了深沉的話語:“雖然如此,但愚人眾始終是愚人眾。”
芙寧娜輕輕地回答:“我明白,但讓她們敘敘舊也沒什麼。”
高哲沒有再說更多,明白這是芙寧娜的決定,他便不會多加干涉。
這時,凌天拍了拍高哲的肩膀,安慰道:“大人自然有大人的想法,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高哲無奈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