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兄聞聽此等訊息,都在那裡狂呼小叫、手舞足蹈。是啊,現在自已可是“盜匪”,越是亂世自已就他媽的越安全!

這劉季宣佈張燈結綵、大擺筵席,全體弟兄大慶三日。

在這三日裡,眾弟兄儘可以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當然了這劉季也沒有完全地掉以輕心——執勤的崗哨和斥候全都被排除在外。

平時這劉季可是嚴格禁止酗酒現象的發生的;一旦發現有官兵私下裡狂喝濫飲,會罰俸祿半年,不管是誰,毫不客氣。

要知道“酗酒”乃土匪之大忌,這劉季雖然是酒鬼一個,然而這個淺顯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現在的劉季可謂是兵強馬壯,隊伍已經擴充了數百人;官軍已經沒有功夫再來圍剿他,因此他可以騰出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專心去修整、練兵。

這天下午,劉季正在那裡開懷暢飲,突然哨兵押解了一個黑臉大漢走了進來。

“啟稟大王!這個傢伙來到我們寨門外東張西望、鬼鬼祟祟,一定是官軍的坐探!俺把他給抓來了,請您處置!”

哨兵對著劉季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

“哦!你們把他帶下去,審上一審吧!”

這劉季眼皮抬都沒有抬一下,很是有些心不在焉。

“謹遵大王之命——!”

說著這名哨兵就要把這名所謂的“官軍探子”給拖下去。

“劉季,冤枉啊!俺是你連襟兼結拜兄弟樊噲啊——!”

這名黑臉大漢在那裡嗷嗷大叫道。

聞言這劉季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啊,這不是自已的“一擔挑”兼結拜兄弟樊噲嗎?

這劉季連忙親自上前,一邊連連給樊噲道歉,一邊為其鬆綁。劉季很是驚訝道:

“樊噲兄弟,你不是一直是在沛縣縣城賣狗肉嗎?這兵荒馬亂的,你怎麼摸到俺這裡來了?”

其實這劉季說得並沒有錯——自從樊噲被劉季牽線搭橋,娶了呂雉的親妹妹呂須之後,樊噲得到呂公巨大的人脈和資金扶持,狗肉鋪子開得很是紅紅火火,甚至還開了一家很大的狗肉酒館。

“大哥,天大的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俺樊噲這次可就是為了這樁大喜事兒來的!”

這樊噲在那裡對著劉季大聲報喜道。

“哦?該不會是陳勝、吳廣造反一事吧?這事兒對俺來說的的確確是大喜事,但是俺早就知道了啊!”

這劉季在那裡很是有些疑惑。

“不是這樣事情!大哥,那沛縣縣太爺趙豪趙大人見周圍的郡縣都反了大秦,也準備起兵造反;主簿蕭何大人和縣尉曹參大人勸他說您本來是秦朝官吏現在卻倒打一耙,很難得到沛縣民眾的認可;而現在劉季流亡之外,手握數百虎狼之徒,如果有他的助力您大事一定能成功的!趙大人採納了他們的意見,特意派小弟我前來召大哥您回去,與趙大人他共謀大業呢!”

“此言當真?”

這劉季聞言有些半信半疑——畢竟這塊餡餅可是太大、太甜美,總是讓人懷疑這不是餡餅而是陷阱,亦或是餡餅裡摻雜了巨量的老鼠藥。

“當然了真的了!這麼重大的事情,小弟我怎麼敢來開玩笑?”

聞言這樊噲著實是著急了,將自已那黑鐵鑄就似的胸脯子拍得“棒棒棒棒棒”的直作響兒。

“太棒了!”

這劉季聞言激動得直接跳了起來!

他的數百名部下聞言也都激動得歡呼雀躍!

是啊,現在自已馬上就會由“草莽”搖身一變,成為那沛縣縣太爺趙豪趙大人的座上之賓,手握整整一縣的資源,這可真是一步登天啊,怎麼能不讓人為之激動和興奮呢?

於是乎這劉季乾脆又宣佈全體弟兄大宴三日、載歌載舞;劉季酒喝到興頭,乾脆拔出佩劍,為大家夥兒表演了一套自創的“劍舞”;雖然說其酒喝多了動作變形一劍砍斷了屋角的梧桐木柱子,眾弟兄還是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喝彩的喝彩。

隨後劉季的“一擔挑”兼結拜兄弟樊噲也不甘示弱,先是表演了“板斧舞”;樊噲將一雙板斧舞成一團白光,一個嘍囉用酒向其潑灑,居然都潑灑不進去;隨後樊噲給一嘍囉的鼻尖之上塗抹了一丁點兒白灰,隨即一板斧橫掃了過去,令人拍案叫絕的事情發生了——那名嘍囉鼻尖上的白灰剎那之間被削刮乾淨,而鼻尖卻毫髮無傷!

樊噲又表演了一招鐵頭功——只見其運足了氣,牛眼一瞪牙關一咬,一聲大喝後猛地向前一頭撞去,只聽一聲巨響,泥巴牆壁居然被撞出一個大洞來。

不用說,這些精彩的表演自然贏得了滿堂彩。

三天之後,這支報號為“臨凡龍”的隊伍終於浩浩蕩蕩、吹吹打打,向著那相距百里之遙的沛縣縣城出發了。

以往這劉季所統領的“臨凡龍”行動總是偷偷摸摸,如今可總算是光明正大了一回。

劉季等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沛縣的境內。令這劉季頗感意外的是,並沒有一個人前來迎接自已,甚至家家閉戶戶戶關門,眾人似乎避之唯恐不及。

這一切根本就不像是要歡迎自已,倒更像是要吃掉自已!

這劉季雖然素來都是大大咧咧,但畢竟闖蕩江湖多年社會經驗很是豐富,很快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兒;只聽他大喝一聲道:

“來人吶!給爺爺俺把這個吃裡扒外的畜生給我捆起來!”

這劉季的“一擔挑”兼結拜兄弟樊噲被結結實實地捆綁了起來;只聽他聲嘶力竭地大呼冤枉。

“他媽的,你要給你爺爺俺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沛縣縣太爺趙豪老賊串通一氣,誘騙你爺爺俺帶著‘臨凡龍’去沛縣縣城,然後趁機一網打盡?”

“大、大哥,冤、冤枉啊!愚弟我雖然不、不才,但對大、大哥您可是赤膽忠心哇!”

這樊噲由於極度震驚,平素口齒伶俐的他居然說話都語塞了。

“那為什麼俺們進了這沛縣,沒有一個人前來迎接?不僅不迎接,一個老百姓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