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相

躺在地上的兩個屍體，已經長滿屍斑，上面還散落著一條條鞭子打過的痕跡。

若不是有鎖魂鏈的束縛，這兩個人早就應該被黑白無常帶走，進入地府，現在偏生事端，無常沒有來這裡，也是因為痕跡被掩蓋了。

想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劉清因為力量得不到補充，而且一直不入地府，實力已經下降了不少，做不到滴水不漏。

於是，莫小余就來了。

蘇麒：“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我和劉澈的父母，不對，他們或許不配！”

劉清瞪著眼睛，流露出的全都是對地上兩個屍體的厭惡。

“姐姐……”

“我沒事。”劉清摸了摸弟弟的頭，冷靜了片刻，繼續說道：“我從來都不後悔殺了他們。”

——

十幾年前，鬼屋還不叫鬼屋。

這裡住著一家四口，爸爸媽媽，和一對姐弟。

這對姐弟就是劉清和劉澈。

那年，劉清十歲了，劉澈才不到五歲。

十歲的劉澈，憧憬地望著房子外面，透過窗戶，很多小朋友都在外面玩遊戲，看著他們湊在一起，她終於鼓起勇氣。

“媽媽，我可不可以出去玩啊……就一次嘛，好不好？”眼睛裡佈滿了星星，可見她是真的渴望外面的世界。

“外面有什麼好玩的！”怒吼就像一盆冷水迎頭而下，“你要聽媽媽的話，媽媽是不會害你的，外面太危險了，你知道嗎，你要一直聽媽媽的話，好了，媽媽要上班去了。”

“我這麼努力的工作，不就是為了你們姐弟倆嗎？你們倆必須安安全全的待在家裡。”

劉清低著頭，默默攥緊了拳頭，這套說辭她已經聽過很多遍了，從八歲，到十歲，無一例外，所有想要出去玩的要求全都被駁回。

一次都沒有出去過，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這個房子好像一個牢籠一般，鎖住了她和弟弟。

再單純，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今天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違背爸爸媽媽的意願。

晚上，弟弟年紀小，熬不住，很快就睡著了，而劉清，正在等待一個機會。

那時候監控還不是很普遍，這房子也只是在大門處安裝了一個不是很清晰的監控。

今天他們又沒有回來，正好如了劉清的意。

就這樣，一個少女，跌跌撞撞，爬出了這座恐怖的牢籠。

外面，冷風陣陣，劉清從來沒有這麼肆無忌憚地吹過風，她張開雙臂，擁抱月亮，感受空氣中自由的味道。

一連三四天，她都沒有回去，劉清趁著這幾天去了很多地方，小島不大，但是對她這個從小被“囚禁”的人來說，這也許就是整個世界。

劉清不知道這小島的外面是什麼，海的對面是什麼，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去看看。

懷著這樣的夢想，在第五天，她被抓住了。

這也是所有噩夢的開始。

那天，身為“爸爸”的男人，手裡拿著手臂粗的鐵鏈，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她想喊救命，卻發現這裡沒有人，一口血梗在心頭。

劉清踉蹌地退了幾步，直到退無可退，後背抵上一堵牆，“爸……爸爸。”

“你該跟我回去了，家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應該出來的。”雖然他語氣平靜，但是劉清還是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憤怒。

小女孩的力氣怎麼可能比得上一個成年男人？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劉清被拴上了鏈子，像一條狗一樣被牽了回來。

一路上，劉清都保持沉默，沒有再說一句話，用她的眼睛掃視著外面的世界，不知道這次回去還能不能再出來，大機率是不能了吧。

在外面的這些天，她才知道，像她這麼大的孩子，應該去上學，跟同齡人一起肆意玩耍，她都沒有做過。

“回來了？”

媽媽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劉清。

她低著頭，“嗯，媽媽。”

“姐姐！你回來啦！”這些天他好像都沒有見到姐姐呢，而且爸爸媽媽也不說，他只能把問題憋在心裡。

“小澈，姐姐回來了。”劉清剛想上前，脖子上的鏈子卻是轉了個方向，把她往走廊盡頭的房間裡帶。

那個地方是……整個鬼屋她最害怕的地方！

“爸爸，不要……不要讓我去那裡，我錯了！爸爸，我真的錯了，我以後不會出去了，真的……不要……”那男人的心彷彿鋼鐵做的一般，任由劉清怎麼喊，都不曾停下過一步。

“小澈，乖，回房間去，我們和姐姐商量一點事情，小孩子不能偷聽哦。”那個女人拍了拍劉澈的頭，轉身跟上男人的腳步。

劉澈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回到自己的房間，抱緊被子，他的心裡很慌張。

密閉的小房間裡，只開啟了一盞昏暗的燈，明明是中午，卻有一種午夜的感覺。

“媽……媽媽，我錯了，能不能……能不能放我出去……”進了這間房間，劉清心裡只剩下了恐懼，之前渴望自由的念頭已經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裡。

“哦？你錯了？你知不知道媽媽每天工作有多辛苦，每天起早貪黑，什麼東西缺過你們！”

好像感動了她自己，媽媽的眼睛裡還有一點不知道緣由的眼淚。

“你以後可不能不管不顧的就跑出去了，我們找了你很久呢，知道嗎？”

劉清慌忙不迭的點頭，生怕慢了一點，她就要被留在這裡。

兩個小時後，她被放了出來，身上全都是冷汗，可見這個房間到底有多可怕。

其實裡面沒有什麼，就是黑漆漆一片，門關上，燈關上，它就和一個盒子沒什麼區別，不過是大了一點。

小時候，劉清被關過，因為她沒有按照媽媽說的，穿上粉色的那件羽絨服。

從此，那個地方就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一個永遠不希望被想起的地方。

這天晚上，劉清照常來到弟弟的房間，他的睡前故事一直都是劉清講的。

弟弟窩在床上，眼睛亮閃閃的，等著姐姐開口。

“姐姐，你是不是去了外面的世界，那裡好不好玩啊……媽媽好像不喜歡我們去那裡，可是……感覺一點都不危險。”

“小澈，你想出去看看嗎？”這是個危險的話題，劉清只能悄悄的講。

她的聲音很溫柔，把這四天所有的故事都講給了劉澈，不過最後的結局她沒有說。

“哇，外面那麼好玩，可是媽媽為什麼不讓我們去呢？”故事都講完了，劉澈還沒有睡著，因為新奇的故事越講越精彩，他怎麼捨得閉上眼睛？

劉清的手放在他頭上，安撫似的摸了摸，“小澈，千萬不要讓媽媽知道，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哦。”

“嗯！姐姐，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說著，伸出小拇指，跟姐姐的小拇指勾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個神秘的儀式，只有小孩子才懂它的重要性，一定會守好這個秘密。

“睡吧，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