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狄懷仁都沒能再次撬開三孃的嘴，很是鬱悶。在街上漫無目的溜達著，竟然走到了墨曉立家門口，也是巧了，墨曉立正要出門。
“狄大人！”墨曉立先看到了狄懷仁。
“哦？”狄懷仁抬頭，環顧四周，“竟走了這麼遠？”
涉及到狄懷仁，墨曉立就把“謹慎”二字牢記心間。這是在京城第一次白天碰面，因著曾經做過門客的緣故，不用假裝不認識，也不能假裝不認識。
“狄大人竟然在京城！莫不是升了官？”
狄懷仁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哪裡哪裡，只是借調在此。”
略一琢磨，反應了過來：“小兄弟在京城高就？”
墨曉立接過話茬，立馬熱情了起來。
“狄大人，一別數年，我有好多話跟大人說。走走走，會仙樓坐一坐，你我好好敘敘舊。”
按理說，狄懷仁是該拒絕的，還是上班時間呢！可他實在查不到也想不到新線索，十分苦悶，就應了下來。
馬上到飯點兒，會仙樓的跑堂在門口殷切的看著每一位路過的人。狄墨二人一出現在他視線裡，立馬就判斷出來他兩要吃飯。
“二位客官裡面請，本店新推出招牌菜，用的遍京城最好的調料。”
狄懷仁下意識皺了皺眉頭，跟著墨曉立進了包間。
“怎會有人用‘最好的調料’做噱頭？”狄懷仁屁股挨著凳子的時候，問了一句。
“狄大人果然聰慧，這也是帶大人來此的目的之一。”墨曉立給狄懷仁倒茶，順便介紹他在高人指導下建立的新專案。
“醬油？乾薑沫？”狄懷仁聽到了很多，只記住這兩個。
“狄大人不用記，嚐嚐味道如何便好。”
“那門口小二不認識你？”狄懷仁問。
“自然是不認識的，別說小二，掌櫃都不認識我。”墨曉立有些驕傲的說，次次深藏功與名，是他最得意的事情。“我只與採買互通！剛開始為了讓採買能用我的調料，花了不少功夫呢。”
“萬事開頭難，看來你的新專案不錯，能在京城安家了。”
“貨品和人不一樣，只有第一次屬於來歷不明，後面就好了。人得慢慢查！”
狄懷仁腦子突然像通電一樣，手不由得拍桌，“咚”的一聲。
“我知道查什麼了！”
“大人這是？”
“歌樂齋的姑娘，都是良家女子，那吳媽是怎麼能收留她們的？即便沒有發賣，一開始定然會有人動了找人牙子的心思，一定有人找過人牙子。”
墨曉立不解，想了想，提出個問題：“那跟大人要查的事情有何關係？沒記錯的話，大人要查賢王和歌樂齋是否有關。”
“歌樂齋那麼多姑娘，是一批一批住進去的。總不能是吳媽一個人收的，興許就有賢王接手的呢！”狄懷仁讓自己冷靜下來，“你也說了，只是讓我查賢王和歌樂齋有關，那我只要查到賢王確實買過歌樂齋的姑娘，不就坐實了他和歌樂齋的關係？”
“大人說的在理，從哪裡查起，可有頭緒？”
“牢裡面的姑娘雖然什麼都不願意再說，但她的籍契是真的。從她老家查起！”
說完，狄懷仁就站起身。
“飯還沒吃呢！”墨曉立一把抓住狄懷仁的胳膊，“再忙也得吃飯！”
狄懷仁保持被拉住的姿勢，猶豫了。
“這麼久都等了，還差這一會兒？她老家又不會跑！”墨曉立繼續勸說。
狄懷仁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決定坐下來，和他安安穩穩的吃個飯。
還好是京城，籍契不敢造假，狄懷仁很快就申請到了去三娘老家的經費和人馬。
到地方直接找人牙子，拿著三孃的畫像打聽三孃的訊息。
“天天見那麼多姑娘小子，哪能記住這麼許多。”人牙子看了畫像紛紛搖頭。
狄懷仁失望的搖搖頭，有點心疼剛發的碎銀子，看了一圈：“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差不多吧，我們這行，除了上門相看，都在這守著。”
“那有沒有人家不用人牙子，私自發賣的？”狄懷仁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
“普通人家上哪找合適的人家去？有錢人家懶得操這份心！”為首的人牙子說。
“倒是有外地的人牙子來搶生意！”一個人牙子說完還啐了一口，“仗著會些拳腳功夫就搶生意，我們幾個也不是吃素的。”
狄懷仁眼神一亮，正要張嘴，就被別人打斷。
“哎？搶生意那兩貨，買的女子是不是叫三娘？”
話說完的時候，狄懷仁已經掏出了賢王的畫像。
“諸位看看，那搶生意的人牙子，可和此人有相似之處？”
眾人圍上來，開始端詳。
“你這不像啊，人牙子哪有這麼白淨的。”為首的人牙子直接否定。
狄懷仁想了想，說道：“不用在意形象，細看眉眼。”
“好像是有點像，不確定啊。”
狄懷仁聽著這話有點著急，他看過賢王的所有資料，腦子裡使勁兒回憶。
“他身邊有個表情十分嚴肅的人，看著拳腳功夫挺厲害。”
“對對對！他兄弟厲害，直接扭住了我的胳膊，可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讓我們放倒了。揍了一頓，灰溜溜的走了。”說話的人很驕傲。
狄懷仁只帶了賢王和三孃的畫像，此時他有點著急，已經很接近了，就差定性的證據。
“我想起來了！”驕傲的人一拍大腿，“那人身上有個玉扳指，翠綠翠綠的，一看就是值錢貨！扭打的時候從袖袋裡掉出來了，他兄弟趕緊就撿。”
狄懷仁眼神再次亮起來，他記得宮裡那位也戴扳指，當年的太子也戴扳指。那兩扳指價值不菲，想必是怕引人注目才收到袖袋裡。
“十有八九就是賢王了！”狄懷仁心情大好，感覺回程的馬車都快了許多。
回到大理寺第一件事就是給房敬輝彙報這次出城的實質性進展，房敬輝聽了也興奮了起來。二人立馬動筆，分別送呈大理寺和飛鴿傳書給淑妃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