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來套話的，就知道這宮裡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這話要是當著納蘭馨說，她能抽你，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墨曉嫣一邊給孩子剝橘子，一邊應付趙月琴，腦子裡的弦繃的緊緊的，生怕說錯話。
“淑妃娘娘慣會那我開玩笑！”趙月琴也不惱，臉上依然掛著笑，“娘娘近來繁忙，想必還不知道皇上前些日子總去貴妃姐姐那裡過夜的。”
“整個皇宮都是他的，他想在哪過夜就在哪過夜，不用知會我呀。”
“那是自然。只是，皇上的留宿向來不簡單。”
“你這話說的，皇上的留宿當然不簡單，那是榮寵。”
“淑妃娘娘明明聰慧，卻總是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姐姐若是不關心，怎麼昨日回宮，今兒個一早就去貴妃姐姐那裡了。”
“不正常嗎？要不是她不會拿喬，咱們這一個二個的，不得天天早上給人家請安？現在免去這些俗禮，我回宮了去拜訪一下，不正常嗎？”墨曉嫣把最後一瓣橘子喂到孩子嘴裡。
趙月琴深吸了一口氣，笑容勉強維持著。
“淑妃娘娘當真是成熟了，從前多次出宮，也不見娘娘回宮後去拜訪。”
墨曉嫣正拿著絹帕給孩子擦嘴，聽到這話一下就生氣了。正要開口回懟，孩子哭了。
“真不巧，孩子困了，這幾日孩子都是我親自哄睡的。特別想和你好好聊聊，尤其是關於納蘭馨的事情，可孩子不行啊。”
“當孃的都以孩子為準，小孩子都這樣，困了就立馬要睡的。那就不打擾了！”趙月琴起身告辭，轉身大步離開。
“我還是頭回見趙婕妤大步流星的走路呢，這在咱們永寧宮裡是一下也不裝了呀。”朱翠聽見哭聲，準備帶小皇子回去睡覺，進門正好迎面碰上要離開的趙月琴。
“她知道我不是那種說她小話的人，我這人不記仇，有仇當面就報了。”墨曉嫣抱著孩子站起來，朱翠上前接過。
朱翠一抱著，孩子的哭聲就立馬停了，墨曉嫣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清淨了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又進來通傳，這次來了一批。
“這是看娘娘去過貴妃那裡，都來打探虛實呢。”暖橘沒好氣的說道。
“要是本宮稱病不見她們，又能耐我何？”
“奴婢愚笨，只覺得這些人好煩。”
“罷了，我越躲，越顯得我知道什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有人陪我聊聊天也好。”
大手一揮，宮女們一溜煙行動起來，等來人在正廳落座的時候，每張几案上都擺上了水果和茶盞。
“多日未見，妹妹們越發標緻了。一個個面板好的，都能掐出水來。”墨曉嫣拿出家宴上的笑容，先輸出一波誇讚。
“姐姐說笑了，我等相貌平平，哪比得上姐姐，好似天仙下凡。”
墨曉嫣的目光自然落在了說話的人身上，腦子裡開始搜尋此人姓甚名誰，爹孃是誰。
“妹妹們進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我姐妹也見過不只一面了，對於本宮的為人應該也有一些瞭解：不愛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墨曉嫣抬手摸了摸釵環，繼續說道，“論容貌，人老珠黃怎麼都比不過豆蔻年華，不必強誇。”
兩句話說的一群女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話題。
“即為豆蔻，自然是年少無知的，想著到姐姐這裡多坐一坐，沾沾仙氣也是好的。”
說話的還是同一個人，墨曉嫣再次看去，心裡想著“太傅的女兒真是不一般，伶牙俐齒的”。
“歡迎常來，本宮最喜歡熱鬧了。”
接下來的氣氛比趙月琴來的時候歡樂的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還有兩個美人拿出了孃家剛送進宮的小吃和大家分享。
她們對於墨曉嫣能夠自由出宮的資格明擺著羨慕，也更願意聽墨曉嫣跟她們分享宮外的趣事。
沒有任何人提起納蘭馨的話題，導致墨曉嫣慢慢放鬆了警惕，她已經在心底盤算這些人是來納投名狀的了，要跟她統一戰線。
“聽聞淑妃娘娘騰不開手的日子，貴妃娘娘也將六宮事宜操持的井井有條呢。”
聽到這句話，墨曉嫣腦子往前倒了好幾句，也沒反應過來話題是怎麼到這兒的。
“貴妃娘娘是王府的老人，又是武將世家，父兄統領數萬兵馬都治下有方，貴妃姐姐管後宮這點事情不還是手拿把掐？”
“是啊！此番遠征，也是納蘭大將軍親自領兵，定能大破敵軍，凱旋歸來。”
“那要是勝利凱旋，貴妃娘娘再懷有身孕，還不得直登後位呀？”
最後說話的這位，墨曉嫣認識，是曾經在路上遇見過的美人，沒記錯的話，當時她和趙月琴一起。
“鬧了半天，諸位是來我這兒打探虛實的呀，本宮可不知道貴妃的事情。”一聽出苗頭，墨曉嫣立馬出聲，她懶得慣著這些人。
“姐姐多心了，就是聊著聊著，聊到這兒了。”
“在我這兒，說話還是要小心，皇上來我這裡可是從來都通傳，推門而入。本宮以前經常被他嚇一跳！”墨曉嫣出言敲打，眾人也聽懂了弦外之音。
見從墨曉嫣這裡問不出什麼納蘭馨的訊息，眾人說了會有的沒的，就告辭離開了。
“世界再次安靜了，真好！吵的本宮頭疼！”墨曉嫣原本就坐在軟塌上，此時邊說話邊往後躺，想讓自己的腰好好歇一歇。
經歷這兩場較量，墨曉嫣覺得納蘭馨胎穩了也未必能放心的昭告後宮。
“你們說說這後宮有什麼好？連個孩子都不能好好懷，瞞著所有人。”墨曉嫣抬起胳膊，試圖從几案上夠一顆葡萄，“這幫人也是，很明顯訊息都壓這麼死了，還使什麼勁兒呢？我要是他們，還不如從戰場那邊想想辦法呢，怎麼才能又打勝仗，又搓了納蘭家的風頭。這樣就不用擔心納蘭馨生了皇子，加上兄長戰功赫赫，可以榮登後位了。”
“墨娘真是好算計！”皇上的聲音傳來，墨曉嫣下一激靈，直接坐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