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說過,無論是哪個皇子,進宮覲見必須下車輦,改為步行,特別是三殿下。

花清歡掀開車簾,沒用原主經常罵人的話‘瞎了你們狗眼,是本縣主’。

而是聲音溫和問;“抱歉,是我沒注意到已經到了宮門。”

話落,她就下車輦,不過人才剛出車輦後方。

侍衛趕在前頭小跑上前,後退幾步,讓出路的同時低頭抱胸道歉。

“屬下有眼無珠,冒犯無憂縣主,無憂縣主不必下車輦,還請坐回去。”

開玩笑,讓無憂縣主步行進去,差事沒了事小,怕就怕陛下怪罪下來。

花清歡又笑著回了車輦內。

車輦再次走動,前往誠德帝平常處理公文的無極殿。

花清歡看著宮內的景象,紅瓦青牆,不像故宮也不像秦王宮,地面也全是青石鋪滿,沒有泥濘,還有些反光。

宮牆巍峨壯觀,三匹馬的車輦在這道路上行走,都不顯得擁擠。

一點也不比故宮以及秦王宮差。

這就是小說中描述的北幽皇宮,確實不錯。

沒過多久,車輦停了。

十一的聲音傳來、

“無憂縣主,無極殿到了。”

花清歡下車後觀看了一下四周,臺階上面是雄偉的大殿,上面寫著無極殿。

四周都有侍衛把守,就連每一層臺階上,都左右各站著兩名侍衛,嚴陣以待的目視正前方。

哪怕最下面的侍衛遠遠就瞧見了三皇子車輦,他們也沒任何表示。

心中只覺奇怪,為何三皇子車輦能夠進宮?

直到還清歡下車輦那一刻,他們才明白,原是無憂縣主。

花清歡下了車輦,就大步朝著無極殿而去。

書中描述過,一般情況下,誠德帝下朝後都會在無極殿。

後宮幾乎不去,就算去,也是去六皇子母妃那小坐片刻。

原因是大皇子與三皇子生母早逝,赫連城母妃久居深宮吃齋唸佛,連赫連城都不見。

五皇子赫言恭的母妃,賢妃娘娘早些年跟誠德帝鬧了些不愉快,被囚禁在冷宮。

只有六皇子赫厲廷的母妃還好好的,目前是宮裡位分最高的,而誠德帝也從未立後。

花清歡往上走時,上面的侍衛就去通傳大監侍。

大監侍告訴了誠德帝后出來迎接。

看著來皇宮的花清歡,大監侍笑意盈盈的湊上前。

“給無憂縣主請安。”

“陛下舅舅在裡面嗎?”花清歡問。

大監侍前面領路,笑著回;“在的,陛下一直在等著縣主。”

等她?

莫不是知道她要來?

也對,她身後一直跟著四方勢力的暗衛,其中就有誠德帝的暗衛。

花清歡跟著大監侍一路往裡走,進了無極殿左拐是一條長廊,長廊盡頭右側才是誠德帝的書房。

踏進屋內那一刻,花清歡便歡快的大聲道。

“舅舅,無憂來看您了!”

誠德帝一身懶散的錦袍,坐在軟榻上,手中拿著奏摺批閱,聽到花清歡聲音後抬頭看了眼花清歡,笑呵呵對她招手。

“無憂來了,快來舅舅旁邊坐。”

話落將手中奏摺批閱完,丟在一邊後拿起另一個奏摺吩咐大監侍。

“去小廚把無憂愛吃的甜點拿過來。”

大監侍笑著應下,趕緊去後廚。

花清歡端坐到誠德帝軟塌的旁邊,觀察四周,這裡好像慶餘年裡慶帝所待的地方,真的太像了!

在看看誠德帝,又跟慶帝長得很像,一度讓人覺得面前之人就是慶帝。

特別是他看奏摺的模樣,臉色無悲無喜,沒有絲毫情緒。

就挺讓人打怵的,畢竟慶帝可是個權力巔峰的老狐狸啊,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誠德帝雖是批閱奏摺,卻一心二用,等著花清歡告狀。

還想知道她對於封她為公主的事兒,如何看待,以及宋氏茶樓裡說的那些話,是誰教她的。

結果她坐下半晌都沒說話,他好奇的抬眼看去,就見小丫頭正在打量他,甚至還有些出神。

誠德帝不明所以,咳嗽了一聲。

花清歡趕緊回神,看著誠德帝甜甜喊了一聲;“舅舅。”

誠德帝狹長的眸子微眯,淡淡嗯了一聲,先問出聲。

“你來可是找舅舅有事?”

花清歡點頭。

她一直在考慮著如何開口才合適,想了想,她打算試探一下誠德帝對她的底線。

“舅舅,祖母說無憂天天追著連城哥哥跑,不成體統,得學學規矩,無憂也深以為然,所以來舅舅這…”

“是希望舅舅能給我派一個比較好還懂規矩的嬤嬤,教無憂規矩。”

誠德帝將手中奏摺放下,反問她;“昨夜你阿爹可跟你說過朕的決定?”

花清歡點頭;“說過。”

誠德帝臉上帶著笑;“你如何想的。”

花清歡道;“我的想法不重要,舅舅肯定不會忍心將我嫁給那勞什子的鬼域少主,只不過舅舅此時肯定是有些為難的。”

誠德帝卻哼了一聲,表情嚴肅。

“你還知道朕為難?”

“那你剛剛為何還要跑去宋記茶樓大放厥詞!嗯?”

“朕的兒子,婚事如何,自有朕來做主,豈有你未及笄女子安排的份?”

“你可知你說的那些話,若被有心人聽去大做文章,連朕都護不住你,你一天到晚能不能不闖禍!”

“你說你喜歡朕的二兒子,朕便做主為你們訂下婚約,你說你喜歡朕的三兒子硯時,朕回來的當晚便備好了旨意,只待你及笄之日,當做及笄之禮送與你。”

“朕,還不疼你?你還想鬧哪般,你到底是喜歡城兒還是時兒,連朕都不知道了!”

花清歡立刻紅了眼眶,委屈巴啦反問。

“舅舅,您可知十多日前,我墜崖後連城哥哥是如何對我的嗎?”

“你還敢胡說!”

誠德帝指著她責備,這是第一次他出言責備花清歡。

花清歡卻並未害怕誠德帝的責備,眼裡含淚看著誠德帝。

“舅舅,無憂從未胡說,是,我在宋記茶樓說的那些話,其目的就是為了退婚,只要不嫁給二殿下,讓我做什麼都行!哪怕現在就去和親我也認了。”

“無憂從小就沒有母親,只有爹爹、舅舅、外祖一家疼愛我,百姓都傳我性格跋扈,不敬祖母,打罵庶妹。”

“舅舅!難道您也覺得無憂是這種人嗎?”

“您可知當我夜裡睡不著,偷摸前往妹妹小院看到了什麼嗎?看到了連城哥哥與妹妹倆人在房中郎情妾意,耳鬢廝磨。”

“我不信舅舅不知昨日府內的跑馬場發生的事,連城哥哥和妹妹所做之事。”

“無憂不是瞎子!是,無論是二殿下還是三殿下,無憂都不喜歡,都不想嫁!無憂只想一個人安安穩穩的活著!”

“舅舅,我只是想活著…”花清歡委屈落淚,語氣哽咽;“就有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