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洋故作神秘,王主任開始顯得不耐煩。

徐洋平日雖看似憨厚寡言,在單位話不多,但誰知道他在私下是什麼樣子。

王東不願跟徐洋多言,就怕這傢伙嘴上沒個把門的,屆時局面恐怕難以控制。

王主任的眼神閃爍不定,徐洋立刻洞察了他的心理。

徐洋拍著胸脯保證道:“您放心,這事除了天知地知,您知我知,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別說您擔驚受怕,我自已都害怕。”

王主任追問:“你倒是說說有什麼辦法。”

徐洋回應:“那就要看主任願不願意填補這個漏洞了。”

徐洋從王東先前魂不守舍的表現推測,王東確實害怕事情敗露。

因為王東一直標榜自已出身革命家庭,根正苗紅。

如此醜事一旦暴露,尤其是因其監守自盜所致,無疑會讓幾代人的顏面掃地。

徐洋並不關心這批糧食究竟被王東轉移到何處,實際上不問也能猜個大概。

王東咬緊牙關,滿腹怨恨地說:“真是倒黴透頂了,你說怎麼辦吧。”

得知有解決之策,徐洋頓時精神煥發,挺直腰板說:“若是打算彌補,就得看您如何彌補了,我可以幫您解決問題,現在補救還為時不晚。”

“你能做到?”王東滿臉驚訝。

“我要是做不到,也不會在這浪費半天口舌。”

“那你就先讓我見識一下。”王東半信半疑。

商人間講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徐洋並非痴傻之人。

徐洋伸出手指,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下數錢的動作。

“只要資金到位,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王主任看向徐洋的手,詢問:“你要多少錢?”

“這個我得問問我那位朋友,畢竟是他的門路。您若決定了,我明天給您答覆。”

徐洋心中暗自盤算,王主任究竟能拿出多少錢。

畢竟此次事件他從中斡旋,不可能白忙活一場。

王主任咬牙切齒,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行,你明天給我個回覆。”

“好的,明天一定給您確切訊息。”

徐洋欲走之際,又被王東叫住。

“小徐,這事兒……”

“您放心主任,我嘴嚴實得很,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戰友。”

無需王東多言,徐洋清楚他在擔憂什麼。

徐洋本意只是想賺錢,並無斷人後路之意。

況且有王東這樣的人在,他篤定日後必然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的機會。

王主任上下打量了徐洋一番,猶豫片刻後,先行離開了。

“嘁~!”待王東離開後,徐洋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在徐洋看來,王東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心存邪念卻缺乏智謀。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就如同薅羊毛也不能盯著一隻羊薅到底。

王東長期以來,利用主任的職權,沒少將糧站的糧食私自倒賣。

以前是因為數額不大,加之同事們礙於情面,對於親戚朋友間的小動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最後數量差額不太明顯,也就糊弄過去了。

不知是這種風氣久了使得王東膽子越來越大,還是他發現了新的生財之道而一時衝動。如今這100公斤的巨大差額,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填補的。

更何況,單位統計科最近新來了一位做事嚴謹的女職員。

這次恰好撞到了槍口上。

徐洋等王東離開一會兒後,才悠哉悠哉地把手揣進口袋,緩緩走回。

徐洋邊走邊估算,按照市價,10塊錢能買50斤白麵,花生油則是1塊錢一斤。

不管什麼37面、46面,這次全按白麵價格給王東計算。

明天準備白麵和花生油各佔一半,狠狠地賺上一筆。

辦公室內的氣氛異常壓抑,自從站長宣佈找不到原因就全員失業後,連平常最愛八卦的兩位大姐也閉緊了嘴巴。

王東也失去了剛才那副自信滿滿的神態,萎靡不振地坐在辦公桌前。

徐洋剛踏進辦公室,一名同事見到他進來,立即尖酸刻薄地質問道:“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喲呵,這是要把髒水往他身上潑啊。

徐洋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為自已在這個關鍵時刻喊王主任出去透透氣,讓大家產生了誤會。

“劉姐,說話要有根據,現在毫無調查結果,怎麼能隨便扣帽子呢?”

徐洋可不是好欺負的,無論以前多麼忍氣吞聲,現在可不同以往。

“那你們剛才去做什麼了?”

劉姐理直氣壯,昂首挺胸,彷彿隨時要引吭高歌。

“出去透透氣,怎麼?你是不是後悔沒跟我們一起出去?早知道回來還是這樣,我還不如去倉庫轉轉。”

“我看你們倆就是心裡有鬼,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反倒躲出去,誰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名堂?”

徐洋還未落座便遭到一頓指責,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主任,只見主任臉色時青時白,張了張嘴,似有話說卻又沒能說出來。

真夠窩囊的,事情還沒個眉目,連個屁都不敢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