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考驗

“啊！”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喊叫，只是喬治發出的是痛呼，姬月卻是驚訝。

她還沒怎麼提升所觸及的玻璃的溫度，這扇窗戶就碎掉了，隨之而來的是整個畫面的消散，她站在原地，還舉著胳膊，面前是神色痛苦的喬治。

隱約有來自主通道的嘈雜聲傳來，讓姬月意識到她已經身處贊西校園內，此刻站在這裡，是因為面前這位男生要帶她去參加額外的測驗。

喬治又給她多添了一道題，破解迷宮的話，告訴她選擇她的原因。姬月回想起這一切，開口卻是問道：“你怎麼了？還好吧？”

喬治臉上的痛苦並不像裝的，好像是她在傷害他一樣。這讓姬月有些過意不去。

喬治聞言立刻轉過了身子，他還從未在別人面前如此失態過。

失策了，他該想到的，這個女生並不是普通人，不然不至於讓他親自來接她。喬治咬牙忍住腦海裡傳來的痛苦，即使幻境已經退散，他們的思維已斷開連線，他還是能感到那股餘痛，在神志間波盪。

恢復了些鎮定，喬治努力讓自已回到原本的狀態中去。

清了清嗓子，他開口問道：“你剛剛做了什麼？”

姬月回答：“沒什麼啊？你不是讓我破解迷宮嗎？我出來了，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原因了？”

“你那算破解迷宮嗎？你那是破壞！”身上平素的涵養再次消失，喬治忿忿道。

“那我還想問你你那算什麼迷宮？明明是密室！”姬月也來了脾氣，對著喬治道。

喬治瞪大了些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姬月。

他重新審視這個女生，在昏暗的光線裡，他眼前的人確實少女的模樣，面板很白，黑色的長髮在腦後束起，額前鬆散著許多碎髮，看起來有些凌亂。

這種人畜無害的模樣，著實想象不出來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實力，竟然一招就破開了他的幻境，雖然他設定的幻境等級很低，但對於新生來說，應該也算難度很大了。

忍不住多看了姬月幾眼，喬治的心情有些陰沉起來。

姬月見喬治不說話，只好重複了一遍：“所以選我的原因呢？能不能把我放回去了？”

“不能。”喬治收回神思，“剛才那只是插曲，真正的考驗不是這個。”

“還有？”姬月皺著眉頭，擔心錯過測試，她繞過喬治想跑，不出意料的，立刻被抓住了手臂。

“走吧。”喬治拽著姬月，返回一段路程後，拐進側面的通道。那裡有一個電梯，可以直達目的地。

進入電梯後，姬月甩開喬治的手，看著電梯上標誌的各種教室名稱和按鈕，發現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個練武場。

“你到底要帶我去做什麼？真正的考驗是什麼？”姬月忍不住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喬治面無表情地說。他本以為他只是要送這個少女去當個炮灰，但現在想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每年的新生入學時期，因為報名人數過多，學校都要設定層層測試，針對天賦不同，報名專業也不同的求學者。

大部分人都要被淘汰，為了節省教務資源？喬治是這麼想的，也許是為了給老生找點事做，學校預設高年級學員也是可以挑選些人進行篩選。方式不定，時間不定，地址不定，一切都像是隨機進行的。所以，他並不算騙了這個少女。

只是，他到校門口找這個名叫姬月的少女，不是隨機，的確是受人之託。

雖然自已不是隨機挑選上的姬月，但也許那個人選上姬月的原因，是隨機呢？喬治並不清楚，今年是他升入B級學員的第一年，往年他不會參與這些事的。

事實上，喬治並不喜歡這場類似欺凌的大戲，新生對老生，基本沒有勝算可言，能跳出失敗這個結果贏下入學資格的，最後往往都是透過了別的手段。無論是被迫還是主動，基本上難逃那幾個骯髒的方式。

姬月，她能逃脫這種結果麼？喬治默默打量著旁邊的少女。如果她不是被選去當炮灰的話，應該是有別的自保的能力，不然的話，也太可惜了。

電梯在上升了一段時間後，又進行水平方向上的平移。

姬月知道喬治在看她，但是她的思緒已全部貫注在接下來的考驗上。

不知道之前半個月的訓練能否讓她順利度過這場考驗，以及後面的測試。姬月心中忐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緊張的心情。

在未知中，一切都像是隨意投下的骰子，姬月根本不知道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只希望能幸運一點。

但很明顯，她直接就被惡魔砸中了，那麼多人同時入校，為什麼要選她？真的不理解。姬月長吁短嘆著，默默注視著電梯上的提示牌。

目前能夠了解到的是，這所學校應該很大，腳下的電梯已經行駛了好一段時間，卻還不見停。姬月打量著電梯上的金色浮繪，認出來這臨摹的是一幅十九世紀初的油畫，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畫的是拿破崙。

電梯的金屬壁面被擦得很乾淨，連帶著這幅畫都像是新的一般。姬月望著畫中的人物，不禁想他被繪在這裡的原因。

與她之前的所有想象都不同，在進入學校這段時間，姬月發現，贊西的建築設計，既不像外面的海盜城那般風格落後，也不像來時飛船那種走極簡的風格。它似乎有自已的設計理念，別具一格。很多元素夾雜在其中，讓姬月有種進入異世界的感覺。

當然，旁邊這個人給姬月的幻覺也影響了她的判斷。如果不是他，她大概不會來到這裡，領略到這種文化斑駁的感覺。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姬月吸了口氣，思緒回到眼前的事上。她應該已經從校門口的區域，來到了學校的深處。這麼想著，姬月感到電梯停了下來。

“叮——”

電梯門開啟，顯露出一個扁平的圓柱形房間，像是一個巨鼓停在前面。姬月和喬治走出電梯，就像走進了鼓的內部。

感受著腳下的材質，姬月看了一眼，判斷出這應該是和飛船上的訓練場的地板一模一樣的材料。

此時，練武場內人聲鼎沸，呼喊此起彼伏，一群人站在前方，環繞著中央正在打鬥的兩個人。

電梯發出的聲音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姬月便和喬治走到人群的後面。

很自然的，姬月注意到了中央的情景。

在人群的呼喝聲中，左邊的人猛地撲向右邊的人，一拳便把本就鼻青臉腫的人轟倒在地，然後騎了上去，揪著他的領口道：“認輸嗎？”

看著他還不服氣的眼神，身著灰衣的人又落下一拳，“還不認輸？想死直說！”

又是砰砰幾聲，姬月看著那人被打得口吐血沫，忍不住心驚肉跳，向後退了幾步。喬治注意到了姬月的舉動，眼神晦澀不明。

終於，一絲微弱的聲音傳出：“別打了，我認輸……”

躺在地上無法反抗的人叫萊姆，儘管他再不甘，也知道自已撐不下去了。可笑他特地辭了原來的工作，從內城趕到這裡，迎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回去之後，再想找工作，免不了又是被一頓痛宰。

忿恨與酸澀在心中交織，萊姆忍受著渾身的劇痛，手撐著地，正想起身，卻被人像破布一樣拽了起來，有一隻手推著萊姆的肩膀，一個站不穩，萊姆又摔倒在地。

周圍響起嘲笑聲，萊姆吞嚥下口中的血水，想要爬起來，腰上又被人踢了一腳。

“輸的人，只能爬出去，懂嗎？”

無休無止的羞辱讓萊姆心生怨恨，卻無可奈何，已經沒有任何尊嚴了，又何必在意這一點要求。

反抗？只怕會真的被打死在這裡。他聽說過的，想進入贊西，就要遵從這裡弱肉強食的規則。

萊姆在一眾笑聲中開始向前爬，前方的人自動給他讓出道路，直到有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周圍的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然後爆發出更響亮的轟鳴。

“有女人，喬治，你竟然帶來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