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俸齋是警大的一個食堂,平時來的人很多,基本成了學生請客吃飯的聚會之所,但現在卻沒有多少人。

一張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餚,蘇戟幾人卻幾乎沒有怎麼動筷子。

“你盯著我幹麼?”蘇戟被同桌的張捷盯得很是不舒服。

“嘖嘖嘖,真是看不出來,以前都得靠我保護的小弟,卻能幹出這麼有血性的事情。”

“對呀,其實我看到你被那個人壓在地上的時候,我也快嚇死了。我也學了咱們的格鬥,可那人壓你的方式,太恐怖。比我們的擒拿鎖技還要厲害。”張敏心有餘悸的說道。

“那是你沒看見這小子是怎麼揍那李陽的,那才叫兇殘,據說現在還躺著沒起來呢。”張捷誇張的拍了一下蘇戟的肩膀說道。

“我說蘇戟,突然發覺你變了好多。”

“變了?”

“嗯嗯嗯”兩女不住的點頭。

“怎麼變了。”蘇戟尷尬的笑道。

“變得熱情了,衝動了,在紹文和校長的葬禮上,你忙前忙後,不肯休息,幾乎變成了葬禮的總管加幹事,將一切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總算看見你對其他的事情有熱情啦。”張捷抿著嘴唇說道。

“把你手拿開,都沒我大,感覺你像我媽”蘇戟開玩笑道。

“你”張捷,張敏同時睜大了眼睛。

“你?”張捷,張敏同時在蘇戟身上亂抓,“幹麼幹麼幹麼”

“不對,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開玩笑?你竟然會對其他事情熱情,你竟然會為紹文出頭?不對,有鬼。”

“出頭的晚了,白白丟了兩條性命。”蘇戟的眼睛突然暗淡了下來。

“紹文的事不是你的錯,校長本來就有嚴重的心臟病和腦血栓,已經是準備提前病退了。”

“那還不是我的錯,爆發的晚了,我早就該揍那臭小子啦”

“以前不吭不哈,現在卻這麼有正義感,為什麼?”兩女齊聲問道。

“也許是壓抑的久了。”蘇戟長嘆一聲。

“兩世為人,一次是深宅,一次是偏執狂。去過最遠的地方是魏榆,出門就轉向,坐公交必過站,在龍城生活了多年,一直找不到柳巷在哪裡?對世界的瞭解只能靠電腦。廢物垃圾四眼仔的代名詞。好不容易找個工作,呵呵,做個報表都能出錯,妹子找不到,工作找不好,人生就是兩字——失敗。”

“來到這裡,長的還可以,偏偏是個偏執狂,十幾年了找尋妹妹成了我人生的唯一希望。”

蘇戟微微搖頭,自嘲的笑笑,端起張捷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你沒事吧?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張敏看著蘇戟面前的飲料杯,擔心的問。

“你不是不喝酒的嗎?”

“哦,是嗎?”蘇戟拿起了張敏的熱水杯一飲而盡。

“哎,你瘋了,那是剛燒的開水。你幹什麼蘇戟?”

張捷,張敏站了起來,拍著蘇戟的背,“快吐出來,它會燒死你的。”

蘇戟伸了伸舌頭,“早就嚥下去了”

“好了,呵呵,我真是佩服我們的老校長,把個食堂的名起的這麼,食俸齋,這是警示我們食君俸祿,憂君之事,不忘初心,繼續前行嗎?將來等我老了,也去開個食俸齋飯店。”

“你小子看不出來啊,不忘初心,說的好”

張捷倒掉了蘇戟杯子裡的飲料,將一個雪碧桶拿過來,依次滿上,正準備要拿回去,蘇戟卻一把奪過,“咚咚咚”倒入了嘴裡。

“姐,蘇戟,這是酒”張敏著急喊到,瞬間意識到不對,慌忙四處張望。

“別管他,喝死他算了。”

這個時候遠處幾個人走了過來,張捷正要起身詢問,蘇戟一把拉住張捷。

“蘇戟,張師姐,對不起,我代表李陽來給你們道歉,我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真的,今天警隊的人來找我們,教務處的也來找我們。”

“跟我說有什麼用?讓李陽跟下面的校長去說,去跟下面的紹文去說。”蘇戟猛地站起,嚇得這群人急往後退,蘇戟笑了笑,揚長而去。

出了食堂,幾人上了張捷的車,姐妹倆還是盯著蘇戟,“不錯啊,從以前的蘇呆子變蘇瘋子了,聞風喪膽啊。格雷西柔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這本事。”

“照電視上學的。”蘇戟隨意道。

“呵,電視上哪有啊。”

當然沒有了,現在的時候ufc還沒開始盛行,蘇戟白了張捷一眼。

“聽說你答應了老王去潞安府當見習警察,沒有編制,沒有身份,工資800?”

“你訊息挺靈通啊”

“真決定了?不用我倆保護你了?”

“保護我?怎麼保護?”蘇戟看著兩姐妹,“一個星期後,你去實習還不知道地方在哪,你去日本,怎麼保護我?我還以為剛才的飯是散夥飯。”

“是你告訴他的?”張敏突然變臉。

“我還以為是你自己告的”張捷接道。

“你總是這樣,不確定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冤枉人”張捷突然生氣起來。

“我怎麼冤枉你啦”

“還不叫冤枉我,去日本的事,你跟我說過嗎?你跟誰打過招呼了,自作主張,翅膀硬了?”

“我是跟爸爸去的,你不知道?”

“誰爸爸,那是你的爸爸,跟我有什麼關係”

“張捷,他生了你怎麼不能當你的爸爸。”

“生了又怎麼樣?他管過我嗎?”

“怎麼沒有管過,你自己就是警察”

“警察是苦是累,但不包括包養小三”

“誰包養小三了”

“好,沒有,算我白說”

“我早就說過爸和媽已經沒有感情了。”

“你放屁,我告你張敏,你給我下車,下車。”

張敏一句話沒說,賭氣的摔門而去。

一張溼巾遞到了肩膀微微顫抖的張捷處,張捷猛地抽泣了一聲,邊接過溼巾擦拭淚水邊說,“你怎麼還沒走?”

“你沒讓我走啊。”蘇戟裝作委屈地說道,

“你很想走嗎?委屈什麼?”張捷問道。

“你想讓我走嗎?”

“過來,坐到前面。”張捷拍拍副駕駛的位置。

“幹什麼”蘇戟趕忙護住胸部。

蘇戟剛坐到副駕駛,溫香軟玉撞入了蘇戟的懷中。

這是幹什麼,老子可是無辜的,拜託你這大美女能不能矜持點,老子可是個深宅極品處男啊,蘇戟瞪大眼睛,身上的某處位置漸漸起了變化。

“借你肩膀一分鐘,不要亂想。”張捷猛地拍了一下蘇戟。

“啪,”車門從外面開啟,張敏氣呼呼的說道,“我也要借。”

蘇戟笑了笑,這可要了卿命了,正要拒絕,只聽張捷說道,“那邊還閒著,自己弄。”我靠,這是我的身體。

半晌後,蘇戟端坐在後排中間位置,正襟危坐,張捷,張敏兩女分列兩旁,靠著蘇戟。蘇戟心裡唸了幾十遍的大悲咒,自己都快把詞兒忘了。

張捷突然起身,“好了,我舒服了,該你了”這句話一出,差點沒把蘇戟這個老處男給嚇死。

張捷咯咯一笑,我們走,只見她回到駕駛位,發動車子,衝了出去。

“這是要去哪兒?大小姐”

“柳巷啊,陪我姐妹逛街。逛到明天早上,不準喊累。”

蘇戟響應道,好,正想看看這個時候的柳巷是個什麼樣子的,眼淚卻不自覺的掉下來。

蘇戟邊擦著眼淚,邊嘀咕道;“喂喂喂,我說周大宿主,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啊,怎麼了。“啊,什麼,這個張捷?沒,沒了?????”

幾天後,“嗡嗡嗡~”巨大的飛機轟鳴聲震的蘇戟的耳朵受不了,這是他人生第一次踏入機場。太吵了。

望著起飛漸行漸遠的飛機,蘇戟微微的嘆了口氣,“你來晚了,張捷。昨天不是說好了的嗎,你是故意的吧?我的衣服都被你妹哭溼了”

蘇戟拽了拽溼 了一大片的衣領,轉過身,臉上的怒色一覽無餘。

“別衝我發脾氣,好嗎?”張捷這個平時的大姐大,此刻卻像一個小女人般無助。

“我不發脾氣,不發,唉,你知道看著你們姐倆哪怕是吵架,我有多羨慕。我跟誰去吵。”

蘇戟越過了張捷,張捷伸出手緊緊地抓住蘇戟,“你知道我妹妹喜歡你嗎?”

“噗~”蘇戟一口唾沫卡在喉嚨,嗚哇的指著自己的咽喉處,不停的晃動身體,臉憋的通紅。

張捷起初笑彎了腰,看著蘇戟不像作假,終於是著急了起來,又是遞水又是捶背。

“我說你這小子,有必要這麼誇張嗎?”張捷抱怨著道。

“我說你這小妮子,咱能別開這種玩笑嗎?”

“開玩笑,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張捷瞪著好看的眼睛。

“要不然呢?逗樂,我又不是大款,也不是富二代,父母雙亡,還要找妹妹,張敏喜歡我,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你看你還不信,她親口跟我說的。”

張捷看著蘇戟不停的搖頭,一臉的不信,“哎,我說你,她真的說了,還說讓我別跟她搶。”

“咳咳咳”

“你至於嗎?我說你”看著邊咳嗽邊跑開的蘇戟,張捷終於怒了。

“那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張捷雙手放到嘴邊衝著蘇戟喊道。

蘇戟沒有回頭,只是抬起了左手,左右晃了晃。

“你是個混蛋”張捷再次喊到。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蘇戟背對著張捷將手放到耳邊。

“呵,喜歡是靠說的嗎?我是個修痕師,旅行者,記憶,思想,身體都是別人的,怎麼喜歡。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