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程梁跪地認錯

約睡了半個時辰，程梁醒了過來。

看妻子睡的香，他便悄悄起身，不想驚醒葉明珠。

可惜他的這番好意並沒有延長葉明珠的睡覺時間。程妍見大哥一出門，立即在窗外叫道：“嫂子，衣服我丟盆裡了，一會你們幫我洗一下哦！”

程梁臉色不好看，低聲道：“小妹，你的衣服幹嘛要你嫂子洗？你自已動手。”

程氏不幹了。“梁兒你這是什麼話？做嫂子的給小姑洗個衣服怎麼了？”

葉明珠不想夫君為了這事跟婆婆爭論，趕忙起身說道：“行，小妹，你擱著吧，一會我們洗就是了！”

程氏涼涼一笑，“看，你媳婦不也沒說什麼嘛！好了，我是不是說過，男人家別管家裡這些家務事，趕緊做你要做的事去吧！”

程梁只好走開，開啟書箱開始準備抄書。

葉明珠拿了大盆，與小燕一起去井裡打水。這也是這個院子的好處之一，起碼院內有井，不用去街上提水去。

兩個人將水盆拿到陰涼處，再把髒衣服拿過來。當然既要洗衣服，自然不能只洗小姑一人的，夫君的也要洗。

另外，“娘，您的衣物有哪些要洗的，我一併給您洗了吧？”葉明珠笑著問道。

程氏滿意的點點頭，“這幾天天熱，很容易出汗，確實該洗一下了。”說著就轉身回屋抱出一堆衣服來。

葉明珠苦笑不已，上前接過。這一家人的衣服放一起，足足堆成一座小山。

沒辦法，她只能跟小燕，兩個人一人一盆，開始揉搓。也幸虧現在是熱天，衣服都是輕薄的，洗起來也不那麼費勁。

但是在下午依然炙熱的空氣裡洗衣服，這個感覺實在是有夠酸爽。

隔窗看見夫君正在寫字，忽地想起自已先前的幻想來。

夫君倚窗看書寫字，而自已則在一旁紅袖添香，那感覺一定好極了。可惜如今，夫君在那裡寫字，自已卻見這裡洗著小山一般的衣服。

為什麼生活跟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葉明珠心裡很委屈，不由得點點眼淚落下，滴入身前的大盆裡。

“小姐，累了吧，你放著我來洗就是了！”小燕看葉明珠哭了起來，趕忙說道。

葉明珠擦了擦淚珠，搖頭道：“這麼些呢，你一個人要洗到什麼時候，還是我們一起要好一些。”

她再看一眼程梁後，就低下頭用力的洗起衣服來。

程梁也顧不上觀察妻子的動態。抄書這事，聽起來簡單，真做起來卻不容易。

一要字型勻稱，二要一字不差。但凡寫錯一個字，這整張的字就都作廢了。所以他現在必須精力高度集中，決不能有差池，不然還得返工。

只是，……

“你看看你們洗得這叫什麼呀！”程氏過來視察兒媳婦的工作。在她明察秋毫的目光之下，不會放過任何一點瑕疵。

而葉明珠第一次洗衣服，又如何能做到完全的乾淨呢？

程氏拎起一件衣服，“看這裡，油漬還在呢，要繼續搓才行！”

“哎呀你看看這，這裡也不行！”

程氏尖銳的嗓音不斷的響起，就跟一百隻鴨子在院子裡呱呱呱呱。

程梁被她的第一聲驚動，書寫的節奏一亂，剛蘸的墨汁順著手上一抖，噗通就落在白紙上。

程梁嘆了口氣，把這張紙揉作一團丟到腳下。可惜這張紙已經寫好九成，粘了墨跡之後就不能要了。

重新取過一張紙鋪好，繼續從間斷的地方寫起。可是外面孃的聲音不斷傳來，跟闖進來的蒼蠅一般讓人不得安寧。

“娘，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程梁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可不得了了！程氏頓時臉漲的通紅，眼睛也鼓了起來。“哎呀，不得了啦！你這是嫌棄你老孃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不該說你媳婦。”

“罷了罷了，我還是回清河老家去吧，就不用在這裡，礙人家的眼了。嗚嗚嗚嗚！”說著說著悲從心來，坐到地上大哭起來。

程梁寫字的心情徹底被破壞了。他嘆了口氣走了出來，“娘，你這是幹什麼？”

“我幹什麼？”程氏氣道：“我就不該跟你們一起出來。我知道錯了，我這就走還不行嘛！”說著嗚嗚哭著爬起身來，要回房去收拾行李。

還衝著程妍叫道：“你也收拾一下，跟娘一起走。”

葉明珠已經站起來了，惴惴不安的站在一邊。程氏這個樣子，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程梁沒奈何，只好跪倒在地。“娘，您要是這樣說，那兒子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娘您息怒，兒子給你磕頭。”

“嗚嗚嗚嗚！”程氏還是不依不饒的大哭著。

無奈，葉明珠也跟著跪倒在程梁跟前，“娘，您別生氣了，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做的不好。但您放心，我一定會用心學，不教夫君操心。”

“你可千萬別說要走的話！”葉明珠勸道：“你要是走了，夫君臉上心裡可怎麼過意的去？這千里迢迢的，夫君怎麼敢讓您回去呢。”

“我要走，我再也不妨礙你們了！”程氏還是氣呼呼的道。

哼哼，兒媳婦道歉管什麼用，要兒子真正認識到他自已的錯，那才對嘛！

她斜眼看向程梁。

程梁也連磕三個頭，“娘，是兒子的錯！兒子不該跟你大聲說話。您就別生氣了，這大熱的天，要是有個好歹，那我們真是百死莫贖了。”

看兒子兒媳服軟，程氏心裡得意的很呢！“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不走了！你們小年輕們第一次出遠門，沒個年長的在邊上提點著怎麼成？”

“梁兒，為了你的學業能再進一步，娘就算粉身碎骨也無所謂，何況就是在這陪你們呢？”

說罷，衝著程妍一伸手，“妍兒，扶我回屋去。”這大熱的天在院子裡，可不是什麼好事。

程妍趕緊跑過來，把程氏扶到屋裡去。

程梁與葉明珠二人互看一眼，面面相覷。

程梁有心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化作一聲嘆息。“娘年紀大了，你多擔待點吧！”

葉明珠點點頭，“夫君，我明白！”

正兩人心意相通之際，程妍又丟過一團衣服來，“娘說這幾件也髒了，嫂子一起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