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要給孫承宗幫助,崔呈秀是一個關鍵人物。
閹黨的清算已經開始,儘管南柯沒有打算一棍子全部打死,但是打落水狗一直以來都是官場優秀傳統┐(´-`)┌。
還是那句話——出來混都是要還的(๑ت๑)。
閹黨之前有多威風,以後的殘黨(殘餘閹黨)就會有多難過。
他們在朝廷裡面要想安穩過日子,必定需要皇上的庇護。只是南柯日理萬機,全部指望他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在朝廷裡面,他們必須要重新找到一個高層官員的保護。
當然了,作為回報,他們也會緊緊依附在這位官員的身邊,唯命是從。
崔呈秀是南柯預留的殘黨核心人物之一,所以南柯要告訴他這個官員就是孫承宗的訊號。
“崔呈秀,你提供的罪證朕已經看了。裡面很多事情都是鮮為人知的,朕很滿意。接下來的三司會審,朕希望你也能好好配合。尤其是孫大學士,他是朕的老師,你不得怠慢。”
南柯直接丟擲重磅炸彈——帝師孫承宗,同時話裡話外也直接給出暗示。
崔呈秀能夠幫助魏忠賢出謀劃策,自然不會是一個蠢人。
明白一切過後,他看向孫承宗的眼神明顯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可能是心情激動,崔呈秀的變化太明顯,是個人都能夠察覺出來。
南柯也就沒有再多言,簡單瞭解情況過後就把人打發走了。臨走前,並特意叮囑他為了案情審理,可以多到孫承宗府上走動。
接下來,南柯又和孫承宗探討了一非常敏感的問題——大明是不是氣數已盡?
兩人聊了很久,一直到要用晚膳時,旁邊差點被談話內容嚇破心臟的王承恩這才哆哆嗦嗦提醒意猶未盡的皇上,孫傳庭還在牢裡等著。
南柯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這茬兒,希望那位兄弟在詔獄裡面還能適應。
送走孫承,南柯在心中久久沉思著他的話語。
陛下昨天說的話,句句泣血,無一不使臣落淚。可見陛下對江山社稷的未來的擔憂,和內心強烈的重整旗鼓的願望。
只是臣覺得陛下所言太過於擔憂,朝廷並非如此不堪。昔日太祖皇帝起於布衣,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建立大明,重新建立漢人政權,功莫大矣。
距今已經快三百載,百姓感受大明恩澤已經很久了,願意成輔王業。雖然由於一些原因導致近來部分地區出現了民變,但是遠還沒有到動搖大明基業的地步。
遼東的建奴儘管軍隊強大,但是終究只是佔據區區遼東罷了。陛下如果能夠整編京營,重新建立一支強勁的軍隊。然後再累積糧草器械,伺機而動。最後收復失地,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唯一值得讓人擔憂的是朝廷財政吃緊,已經非常艱難。既不能賑濟救災,也不能保障軍隊征伐。陛下如果能夠任用賢能,整頓吏治,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休養生息,開墾荒地,開拓賦稅。朝廷也能夠積攢錢糧,應對不時之需。
最重要的是陛下您要堅持自已的宏圖偉願,厲行節儉,勤政愛民。這樣才“中興盛世”才能夠有望出現。
至於這一切,沒人能有辦法預料和保證。作為臣子,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努力盡到自已的職責輔佐陛下,然後聽從上天的安排……
一開始,南柯對明朝所有不多的瞭解只是源自於史書的模糊記憶,以及建立在這是明朝末年的基礎上的歷史結果的斷。
現在,孫承宗的一番話,打破了南柯的認知,甚至可以說是顛覆。
明末山河日下,卻出現一位千古奇才——張居正。他敢為人先的改革的效果影響深遠,極大的緩解了危機,甚至可以說給大明國運打上了一根強心針。到自已時,儘管帝國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但是希望仍舊是存在的。
南柯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自已對崇禎皇帝的印象。以前他一直覺得這個皇帝整天忙的要死要活,起早貪黑。可惜天數如此,人不能違。
現在重新看來,這個人急躁的性子和粗獷的政治手段實在是讓人難平。懲罰嚴厲,對於有罪過的人,動不動就要砍頭。他這樣做表面看來確實能夠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只是怎奈何卻又同時很少獎勵有功之人。這讓官員們誰幹呀?放在後世,妥妥黑心資本家,既要馬兒跑的快,又不讓馬兒吃飽。官員們苦不敢言,只能每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同時,他不斷的更換朝廷重要官員,在位期間更換了一大堆閣臣的事直接暴露了他的疑心病晚期綜合症。朝廷始終沒能建立一個穩定的權力核心,根本沒有正常運轉……
南柯凝望著老孫離去的方向,一言不發。
良久,長嘆一息,“或許他給了大明一個體面的退場,可是大明的滅亡和他一定脫不了干係。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想到這裡,突然眼睛模糊,感覺體內的氣血居然瘋狂上湧,腦袋在一瞬間幾乎要被撐爆。
身體不受控制的倒下,頭上的冠帽也直接落到地上。
恍惚中,他看到王承恩衝了上來。後者張嘴似乎在說著什麼,但是他聽不到。
只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渾身軟弱無力,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南柯再次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混沌。昏暗的世界中,他隱約看到有一個人的背影。
南柯覺得這個人他非常熟悉,可自已又記不起來這個人是誰。於是只能一邊跑向他,一邊發出聲音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似乎聽到了南柯的聲音,身形陷入遲鈍,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回頭來看。
南柯大口喘著粗氣,終於追上他。
“喂,你是誰啊?”
南柯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前的人終於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看著他緩緩轉過身來,南柯心中生起不安。
等到他回身,眼前的一切突然變的明亮,強烈的光線刺激下,南柯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等到再睜開來看——是他自已。
或者說,是崇禎皇帝。
他身著黃色龍袍,戴著皇帝的冠冕。
南柯心中激起驚濤駭浪,明明自已已經替代了他。可是他回來了,那自已是誰?
他激烈的呼吸猛然歸於平靜,低頭環看自已。
居然還穿著昏迷前的黑色常服,沒辦法看到自已的面容進一步確認。他只能開口詢問對方:“你是朱由檢嗎?”
對方並沒有理他,而是轉過身繼續向前。他走的很怪,明明是緩步徐行,但是一下子卻將他甩在身後。
已經非常疲憊的南柯沒辦法再去追趕,只能試圖大聲呼喚對方。
豈料話沒有說出口,天空突然變得昏暗,悶雷聲滾滾而來。
一道亮光劃過,緊接著一道驚雷在他身邊炸響。感受到劇烈疼痛,連靈魂都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顫抖
“啊!”
南柯一聲驚呼,隨後睜開眼來。
一個女性的樣子進入自已的視線。
“陛下,您怎麼樣了?王大伴,快傳太醫來看看。”
呆滯的腦子開機了好一會兒,南柯這才想起來眼前人是自已不敢去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