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審訊

幾秒鐘後，紅眼男破開窗戶，跳了出來。

他身上的西服被燒得焦黑，腦袋上的毛髮也盡數被金烏鏡釋放的光柱燒燬。

要不是他全力運轉念力抵擋，此刻已經被燒成焦炭了。

他抬眼望向上方，只見陸秋石懸在半空，再次啟用金烏鏡。

奪命的光柱籠罩而來。

紅眼男釋放念力抵擋，這時，三面咫尺鏡的鏡片飛來，懸停在紅眼男的左、右、後方將其包圍。

周揚控制的牙仙劍從陸秋石身後飛來，鑽進他身旁的鏡片，從紅眼男那端鑽了出來。

飛劍在三面鏡片中來回飛竄，切割紅眼男的身體。

鮮血潑灑而下。

紅眼男身上出現大量猙獰的傷痕。

他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還在冷靜地分析局勢。

看不到任何戰勝的可能性，他索性更換策略，望向縮在倉庫角落的王允德，張開嘴。

一團黑煙從他嘴裡飛出來，奔向王允德。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成功附身在王允德身上。

他控制王允德撿起地上的碎玻璃，插向自已的咽喉，打算親手解決這個人證。

突然，鎖鏈般的咒文飛射而來，捆住王允德的胳膊，阻止其自殺。

“照妖！”

陸秋石祭出修補好的照妖鏡。

漆黑的鏡面射出幽光，正中王允德。

一團黑影被從他體內逼出，被鏡芒囚禁。

沒多久，守在外圍的警方帶來一個被密咒加持的木箱，將那個黑影囚禁在裡面。

周揚走到箱子前，看那箱子不停抖動，問身旁的陸秋石：“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陸秋石見多識廣，直接道：“惡魔。”

“還真是惡魔！”周揚沒想到自已之前蒙對了。

他轉身望向倉庫。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靈魂市場在東籬市的客戶被斬殺殆盡，只剩下一個王允德還活著。

“希望這個傢伙知道點什麼。”周揚心想。

回到異控局，王允德被換掉身上的血衣，帶到審訊室問話。

主審是陸秋石，周揚被允許旁聽。

“你的真名叫什麼？”陸秋石問。

王允德低聲道：“孫澤楷。”

陸秋石一愣：“東籬市首善孫澤楷！”

王允德點了點頭。

周揚聽說過他的名字。

孫澤楷是做化工生意的，身價幾十億。

他的名氣很大，因為他數十年如一日地做慈善，受他幫扶的人不計其數，因此有“東籬首善”之稱。

周揚聽說他半年前因為肺癌去世了，沒想到會佔據王允德的身體，代替他生活。

孫澤楷徐徐講述自已的故事。

他早年家貧，靠著聰明才智和做化工產品發家，到了40歲時，他已經有了幾十億的身家。

他沒有忘記自已的出身，多年來一直堅持做慈善，希望能幫到和自已一樣的人，幫他們走出困境。

然而，他看似完美的人生，卻有著巨大的遺憾。

他和他的愛妻無子。

做了許多嘗試，都沒有成功。

最後，他們放棄生育，轉而將所有精力放在慈善上。

在他們看來，反正財富傳不到後代的手上，不如早點捐掉，也算是為社會做貢獻了。

5年前，他的妻子去世，從此之後他孤獨一人，繼續他們夫妻的事業，直到半年前他查出了肺癌晚期。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一想到自已從未感受過完整家庭的幸福，他很不甘心。

他在醫院接受化療時，紅眼男找上了門。

紅眼男自稱是靈魂市場的特使，他承諾可以給孫澤楷一具健康的肉體，幫助他開啟新的人生。

孫澤楷最初是拒絕的。

做了一輩子善事，他不想到頭來行惡。

可是當紅眼男給他看王允德的生平時，孫澤楷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王允德雖然不富有，但有著完整的家庭，可是他根本不珍惜這些。

他爛賭成性，欠了一屁股債，將他的妻子和女兒拖入深淵。

孫澤楷鄙視他，更嫉妒他。

一個邪惡的想法在他腦中揮之不去，最終，他選擇購買靈魂市場的服務。

反正王允德把自已的靈魂賣得所剩無幾，沒多久就會變成行屍走肉。

孫澤楷心想代替了他的身份，對他的家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他這樣安慰著自已，讓自已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

他花了5000萬買下王允德的身體，每個月還要支付100萬給靈魂市場，購買補劑。

他知道自已這麼做是不道德的，可是為了活下去，為了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他願意付出一切。

道出真相，孫澤楷輕鬆了不少，他望向陸秋石和周揚：“這麼說雖然很不要臉，但我能再見見我的女兒嗎？不是，我能再見見王允德的女兒嗎？就一面。我還有一個情況沒反應，也許能幫你們調查靈魂市場。”

孫澤楷想交易，但陸秋石根本不吃這一套，他冷聲道：“那個小女孩其實早就看穿了你的身份，你覺得她還會再見你嗎？”

孫澤楷聞言，臉色變得蒼白。

周揚有些不忍，說道：“不過她讓我們見到你時轉告一句，謝謝你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爸爸。”

“……”

孫澤楷眼圈泛紅，他低著頭，身體顫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陸秋石：“我們不會讓你見王允德的女兒，那隻會給她造成二次傷害。不過，我們可以給你補救的機會，說出你掌握的線索，幫我們將靈魂市場的那些罪犯繩之以法。這是你唯一補救過錯的方法。”

孫澤楷緩了好久才平復情緒，問道：“我會有什麼下場？”

陸秋石不屑欺詐，實話實說道：“玩弄生死是大忌，你的行為已經觸及了異控局的底線，我們會讓你自然消亡，但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我們會盡可能地減輕你的痛苦。”

孫澤楷最後一絲希望被掐滅了，但他也知道，沒有靈魂補劑他本來就撐不了多久。

也好，本來就該死的。

這還賺了半年。

值了。

孫澤楷長出一口氣，說道：“購買肉體的錢靈魂市場只收黃金，我並沒有完全相信特使的話，所以在付了錢後，僱傭私家偵探中跟蹤他，發現他用一家金店銷贓，名字叫做大盛金店。這家店就在東籬市。”他將地址告訴了陸秋石和周揚。

結束審訊後，陸秋石著人調查大盛金店，結果發現這家店已經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