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層。
林畫推開了樓梯門,走了進去。
面前出現的,是一幕更加詭異的空間,首先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匹白馬,可是這白馬卻靜止的站在空中,一面面薄薄的玻璃刀刃直接插入了白馬的身體,將這匹白馬切割成了無數薄如蟬翼的切片。
白馬的內臟,在透明玻璃中間看得清清楚楚。
而白馬的背後,則是一個透明的玻璃容器,容器裡面,一個全身塗滿而來白泥的女人正趴在容器壁上,印出了一對白色的掌印。
天空懸掛著各種各樣的切割工具,刀子,斧頭,電鋸,上面都在不斷的滴落鮮血。
眼前的一幕,顯得血腥卻詭異,彷彿就像是一幅超現實主義的抽象畫,雖然看上去很瘋狂但是卻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協調感。
一張巨大的桌子前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美食,那些美食,甚至還冒出了一絲絲白霧,就像是剛剛做好的一樣。
一個穿著燕尾服,戴著金絲眼鏡,胸前圍著一條白色餐巾的男人,正舉著手裡的刀叉,優雅的坐在那裡,切割著面前的一塊黑色的肉塊。
林畫走向了那個男人,孫康跟在了他的身後,此時的孫康,因為周圍環境的原因,自動切換到了醫生的形態,手裡拿著一把手術刀,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優雅的將一塊肉放到了自己的口中,慢慢咀嚼,似乎在享受奇妙的美味一樣,眼神絲毫沒有看向二人。
“他就是陸殺?”
林畫小聲詢問孫康,他一時間根本無法把眼前這個文雅的男人和那個可怕的食人魔聯絡在一起。
孫康沒有說話,卻是走上前用自己的手術刀拍了拍那匹馬。
那個本來應當死去的馬竟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衝著孫康發出了叫聲。
男人也終於放下了自己的刀叉,用餐巾擦去了嘴角的一絲醬汁,雙手交叉於眼前,看向了孫康。
“好久不見了,孫康,我記得,你是很少上樓來的。”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充滿了磁性。
“沒辦法,現在不是換了老闆了嗎?老闆讓我帶他上來看看,這十三號樓最殘忍的變態殺手長什麼樣子。”
孫康的眼睛瞥了一下林畫,手術刀在手心挽出了一個刀花。
“哦?”
男人終於看向了林畫,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林畫一凜,對方的眼神並不嚇人,甚至說充滿了興趣,但是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盯著美味的食物一樣。
“能不能把你這些噁心的東西收了,陸殺。”
孫康的話也是在暗示林畫,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那個可怕的食人變態殺手。
“這些可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味啊,你看看,這道菜是人腦,那道菜是用人心尖上的肉烹製的,還有我面前的這塊排骨,那可是一名未經人事的少女的胸排,吃上去爽滑細嫩。”
陸殺伸出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林畫看著桌子上擺著的東西,沒來由的一陣噁心。
對方那個表情,還真的將人當成了自己的食物,甚至還有了不同的烹調之法。
“我對你這個變態的愛好沒有興趣,我們想去十三樓,找他。”
孫康的話言簡意賅,不過依舊沒有說出那個傢伙的名字。
“你們真的要去找他?孫康,我看還是算了吧,在我這裡好好吃上一頓,我就送你們下去,他現在不允許任何人騷擾。”
陸殺倒是拒絕的很乾脆,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孫康,而旁邊的林畫,被他自動忽略了。
孫康還要說話,卻被林畫攔住了,自己則是站到了陸殺的正前方。
“如何才能夠上樓呢?我想試試。”
林畫盯著陸殺的眼睛。
陸殺的表情有了一絲戲謔:“很簡單,透過我的夢境空間,你就可以直接上十三樓。”
陸殺起身,手輕輕一揮,林畫面前的白馬和那個玻璃容器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空蕩蕩的走廊。
“請吧,只要你們能走出去,我絕對不攔著你們。”
說著,陸殺的臉竟然發生了變化,兩個獨角出現在了他的頭上,他的臉如同塗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粉底,而他整個人的身體,則是開始逐漸變高,變大,如同恐怖電影裡面的惡魔。
雙角上冒出綠色的火焰,他伸出手,指甲長度達到了五米左右,就像是寒光閃閃的東洋刀。
“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然後我會去追殺你們,你們只要能在我的追殺之下活著走出去,就算你們贏了。”
陸殺用指尖挑起了桌子上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放到了嘴裡,眼睛卻盯著兩人。
孫康的眼神有些不對,他的身後,血紅色的大門若隱若現,但是卻始終無法現出實體,彷彿被壓制了一樣。
黑洞洞的走廊,就像是一個張開大口,隨時準備吞噬的怪物一樣。
孫康看了一眼林畫,可林畫卻走到了那張桌子面前,看著烹製的精美的菜餚,還用鼻子聞了聞,這才抬頭看著高大的陸殺。
“我答應你。”
林畫說完,轉身走入了走廊的黑暗之中。
而陸殺,則是帶著笑意繼續坐了下去,享受著自己面前的美食。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倒計時。
9:59:59。
“有意思,可惜,你太小看我的夢境了。”
黑暗的走廊裡面,林畫拿出手電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走廊的兩邊,是和大廳一樣的玻璃牆壁,藉著手電的光亮,林畫完全能夠看到裡面的一切。
那玻璃牆裡面,都有著不同的人,男人,女人都有,不過,他們的身上都裹著厚厚的白色泥土一樣的東西。
似乎感應到了林畫和孫康,這些人全部都趴在玻璃牆壁上,雙手使勁拍打著牆壁的表面,留下了一個個白色的手印。
他們無聲的吶喊著,但是所有人的嘴無一例外的全部被縫合在了一起,但眼神之中的驚恐與無助,卻讓人看上去膽戰心驚。
前方出現了微弱的亮光,林畫目不斜視,儘量讓自己不去看那玻璃牆壁之中的一切。
一閃而過的一張張慘白慘白的人臉,就像是行走在古墓裡面,墓道兩旁的雕塑一樣,總讓他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迎著光亮,林畫走進了那微弱的光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