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霸總的‘不乖’小騙子

雲書自已身上有一張卡，卡里有之前封遠修給的不少零花錢。

他在一棟老公寓裡租了一間便宜的小房子。

又在附近一家超市裡，找到了一個收銀的工作。

工作不累，就是工作時間很長，一天十個小時，有時候要上晚班。

除了工作，雲書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等著封遠修的電話。

封遠修彷彿從這個世界裡消失了一般。

在郵寄給封遠修錢後，雲書有給他打過電話，可惜電話裡出現的是空號的回應。

雲書不願意換號碼，封氏集團的破產，有不少債主把電話打到他這裡。

說一些難聽威脅的話，他從來沒放在眼裡。

漸漸地，那些電話沒了，封遠修的號碼依舊是空號。

他嘗試問過蠔油，封遠修在哪，可得來的答案，它也不清楚。

蠔油還說，要想具體知道封遠修在哪，只有等他壽終正寢時，世界會自動出現一個傳送門，他過去就行。

可雲書等不到那個時候，他想現在，哪怕一分一秒，他都只想陪在封遠修身邊。

雲書辭去了超市的工作，拿著身上所有的家當，開始在整個城市尋找封遠修。

酒店，醫院，商場，學校…

凡是有人的地方，他都去過。

他也試過聯絡封遠修身邊的人，林昊，鍾叔，哪怕曾經在封家只幹過幾天的臨時工。

或許是因為封遠修身上氣運的消失，那些人也奇怪的開始疏遠他們。

電話打不通，亦或是，那些人說根本就不認識他。

雲書從未放棄過任何希望。

封遠修的這一切是他造成的，他必須找到封遠修，不管未來過的多苦，他都要好好彌補他。

終於，蒼天不負有心人。

在奔波四十年以後，雲書騎著小三輪收廢品，到了一片廢棄住宅區。

在這裡，他看到了白髮蒼蒼，早已被歲月和生活艱辛磨的不成人樣的封遠修。

封遠修隱姓埋名生活在這裡，和他一樣，靠著收廢品過活。

日子艱辛，還多了一身病。

當他被雲書認出來時，壓抑內心的痛苦和無奈，否認自已是封遠修。

雲書能理解封遠修當年的做法，也能理解這些年，他一直沒來找他的緣故。

他不怪封遠修，只想在剩下的日子好好陪著他，哪怕他不認他。

清晨，雲書又瞪著小三輪來到封遠修門前，想等他一起去廢品。

剛到路邊，就見好些人圍著，遠處剛駛過走還一輛不斷鳴叫的救護車。

“怎麼回事？”雲書撥開人群，沒看到封遠修，抓住旁邊一個老太太焦急問道。

老太太搖了搖頭，一臉難過。

“多好的一個人，收廢品都是按市場最高價收，那麼好的一個人，你說倒下就倒下了。”

雲書心裡一緊，彷彿天塌下來一樣，著急問道蠔油。

“蠔油，你不是說封遠修要活到壽終正寢嗎？他五十未到，怎麼就..”

蠔油也感到很無奈。

【抱歉，小主人，生活的艱辛，很容易就要壓垮一個人，何況封遠修在此之前，吃過的苦受過得罪，是我們想都沒法想的。】

突然之間，雲書竟有些後悔。

他寧願當初選擇自已在封遠修面前死去，至少封遠修不會失去一切。

痛苦雖然難受，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像現在，艱辛的過了那麼多年，他還沒能陪他在身邊。

好不容易找到，封遠修都沒承認接受自已，這男人又要離開了。

雲書顧不了那麼多。

轉身跑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醫院。

他必須要見封遠修最後一面，把這些年一句未說的話，告訴他。

司機開的非常快。

但終究是天不如人願，到達醫院病房門口時，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具蓋著白布的冰冷屍體。

據醫生推斷，封遠修是在凌晨三點左右，突然心梗在睡夢中離世。

醫護人員進入家中發現他時，男人身體已經僵硬冰涼，左手緊緊握住一串黑色佛珠。

再後來他們為男人身體更換衣服時，那握住佛珠的手怎麼都掰不開。

雲書聽到這些，心裡一陣壓抑，久久不能平復。

淚水溢滿眼眶，他顫抖著雙手，掀開那塊白布。

男人蒼老經過歲月艱辛洗禮的臉，已沒有當年的俊帥冷酷。

封遠修嘴角邊掛著淡淡的笑意，握緊的左手裡，還是幾十年前那晚在天台上，他送給他的唯一禮物，也是最不幸的一件禮物，消運珠。

看到這串珠子，雲書再也不忍住，趴伏在封遠修冰冷的身體上，痛苦的啜泣著。

“對不起，對不起…”

中年男人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自責的話，讓在場看到的醫護人員，都不敢靠近，只能竊竊私語。

那趴在冰冷屍體上的人，是不是已經瘋了。

雲書悲傷的啜泣著，忽然一束耀眼的光芒從封遠修體內緩緩射出。

除了他，沒人能看見。

雲書抬起頭，只見那光芒漸漸凝聚，最後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光團，落在他緩緩伸出去的雙手上。

蠔油恰到時機出現。

【小主人，這就是赫蒼的元神碎片。】

雲書捧著那小光團，心中並沒有完成任務後的成就感。

他有的只是悲傷和內疚。

“赫蒼的碎片啊，蠔油，你收好吧。”

蠔油伸出手，雲書把光團放到蠔油手裡，站起身，失魂落魄的朝醫院大門走去。

外面的天氣非常好，陽光很燦爛。

站在醫院大門外的男人，彷彿就像置身在一個冰冷的世界上。

雲書抱緊身體，仰起頭，看著那片大太陽，笑了笑。

“再見了，封遠修！”

*

雲書靈魂脫離身體後，回到了一片白色空間裡。

這裡是蠔油的大本營，也是蠔油日常待在這裡和他交流的場所。

【小主人，我也沒想到，你真能完成任務，太厲害了。】

蠔油興奮的在雲書旁邊蹦來蹦去，激動極了。

【小主人，你需要休息一下，再去下個世界嗎？】

雲書搖搖頭，“不用，出發吧。”

蠔油沒想到小主人會答應的那麼快，又激動的開始上躥下跳。

不過跳了一會兒，它看到小主人臉上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反而失落的像是丟了魂。

突然想到先前老魔尊囑咐的事。

“如果他在第一個世界太傷情，以後去世界前，先給他暫時封印所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