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蘭抱著涵涵連連後退,被衝過來的村民撞在了東屋門上,破舊的門板搖晃了幾下,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季曉蘭母女倆跟著門板一起倒下。

有幾個收勢不住的村民,也跟著倒下,身上卻不知是誰用棍子毆打著,村民忙滾到一邊,避開棍子利索的爬起。

“誰打我?”

“誰用棍子打我?”

幾個村民邊說邊看其他村民。

棍子?

靠近東屋的村民都愣住,他們是感覺到黑暗中有什麼在揮舞著,難道是棍子?

可是沒有人,棍子會自已揮動嗎?

幾個村民也想到這一點,面面相覷之後,就一步一步的小心往後退。

跟著門板倒下的季曉蘭和涵涵母女倆,躺在門板上一動不動,不知從哪裡流出血液,染紅了門板。

“唰!”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季曉蘭母女倆的慘狀。

“轟隆隆!”

一道雷劈下,震耳欲聾般的響在村民耳邊。

讓村民那‘被嚇尿的社死’、刺激的離家出走的腦子歸位。

完了!出人命了!

村民們擁擠著往院外跑,不時有人被推倒、被踩到,卻來不及呼痛,來不及看清是誰踩的自已,只要腿沒斷、腰沒折,都爬起來繼續往外擠著、跑著。

而剛退出東屋的幾個村民,被其他村民一擠一推,又倒進了東屋。

身上又有棍子落下。

“有鬼啊!”

這幾個村民再也憋不住內心的惶恐,喊出他們最想喊的一句,就奮力推開面前擋著的人,跑出院子。

被推的人,也不管自已摔倒後磕到了哪兒,只要沒死沒暈,爬起來跑就是了。

劉卉家的鬼,肯定是鬼王,再多人的陽氣,也克不住,再粗的雷,也劈不死。

在沒人看到的時候,門板上的血液混合著雨水,全數被門板吸收了。

後院牆上探出一個腦袋,靜靜等待著,等到下一個閃電來臨後,見門板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才放心離開。

……

“嗚嗚嗚……,大哥,大哥,季姐姐和涵涵死了,季姐姐和涵涵流了好多血。”

弟弟妹妹的話讓向毅平慌亂起來。

半個時辰前,弟弟和妹妹還因為他過不去,來回當著他的面進出著,炫耀著。

弟弟甚至還高興的在那邊大喊一聲才回來,說今天是中元節,要給季姐姐提些搞怪的氣氛。

沒多會,弟弟就說季姐姐家進了好多壞人,叫他過去幫忙,他也想啊!可他過不去啊!

他過不去,但也懷疑是弟弟那聲尖叫惹來的禍事,今天是中元節,那些人應該是回老村子去燒紙紀念先祖的村民。

畢竟村子可以遷移,墳墓不能輕易遷移。

他這麼一說,弟弟就難過的哭了。

然後聽從他的話,和妹妹拿著棍子過去,隱藏在黑暗中幫助季姐姐。

這對母女若是真的沒了,他們兄妹仨一輩子都會活在內疚當中,

“別哭,你和欣兒再過去看看,找找傷口在哪裡,按住傷口別讓傷口再流血,我去抓藥。”

“我們碰不到季姐姐。”向欣滿臉淚水。

“季姐姐和涵涵倒在哪裡?”

“門板上。”

向毅平“……”

難怪碰不到,弟弟妹妹在那邊,是碰不到門的。

“你們去喊醒她們,只要她們醒了,就能自救,你們也能替她們包紮。”

向武平和向欣再過來,就端著油燈來了。

油燈雖然不太亮,但他們也看到門板上乾乾淨淨,彷彿他們之前藉著雷電光芒看到的血是幻覺一樣。

要不是季姐姐和涵涵還躺在門板上不動,他們會懷疑自已得了季姐姐所說的精神病。

兩人不停的喊著季姐姐和涵涵,喊她們快點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季曉蘭身子動了動,再動了動,隨後猛的睜開眼睛,摟住懷裡發燙的小身子,“涵涵?涵涵?”

“季姐姐,你醒了,太好了。”

向武平和向欣高興的又哭了。

季曉蘭看兩人,“怎麼哭了?”

“我們以為季姐姐和涵涵再也醒不……嗚嗚嗚。”

向欣捂住了二哥的嘴,“季姐姐,你醒了就好,趕快喊醒涵涵。”

季曉蘭低頭看看懷裡毫無動靜的小身子,“涵涵發熱了,我要去給她燒水洗澡熬薑湯,你倆別擔心,回去休息吧!”

“對不住。”

向武平趕忙道歉,“要不是我激動的大喊一聲,也不會給季姐姐惹來禍端。”

“與你無關,別內疚。”

季曉蘭安慰著向武平,“國家可能要拆老宅子這塊地,劉家想要拆遷的錢,無所謂有沒有鬼。”

拆遷是什麼?

向武平想追問,向欣拉著二哥告辭,“季姐姐你忙,我和二哥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和涵涵。”

季曉蘭點點頭,抱著涵涵離開東屋去廚房。

見弟弟妹妹回來,向毅平忙問那邊怎樣了?

“季姐姐醒了,涵涵發熱了。”

“淋了雨,肯定會生病。”向毅平安慰垂頭喪氣的弟弟。

向武平的淚水又落了下來,“都怪我,是我不夠穩重,季姐姐她還安慰我說……”

向毅平聽了季姐姐安慰弟弟的話後,陷入沉思。

“大哥?”向欣等了很久,大哥沒說話,她喊了聲。

“沒事。”

向毅平揮揮手,“你們去睡覺吧!”

……

把涵涵放在灶口的稻草上,季曉蘭忙著燒水,熬薑湯。

等到把涵涵塞進被窩裡後,她來得及打理自已。

這才想起檢視自已身上,除了前額有個傷口,後背和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傷口。

她的前額是被劉卉堂弟砸的,她親眼看到劉卉堂弟從牆頭上掰下一塊石塊。

劉卉堂弟對劉卉在家招婿懷恨在心,不然劉卉家所有東西都是他的,因為劉卉父母只有劉卉這麼個女兒。

剛才給涵涵洗澡,也沒在涵涵身上看到傷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迅速洗了澡吹乾頭髮,喝了碗薑湯,季曉蘭鑽進被窩摟著涵涵一起捂汗。

直到第二天下午,季曉蘭才醒來,醒來就找涵涵。

涵涵已經醒了,她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季曉蘭,見季曉蘭醒了,她咧嘴笑,“媽媽,我腦子裡有門。”

季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