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其他選手,朱煜和禮青其實不大有所謂,倒是周觀擬像打了雞血似的,來禮青房間裡嘰裡呱啦地把自已瞭解的情況一股腦輸入給她倆,朱煜只當看戲,然後哄騙著周觀擬出去買東西,然後帶著禮青悄悄溜出宿舍樓。兩人一路跑到湖邊才停下,禮青忍不住笑,“這麼騙她好嗎?”朱煜體力比禮青差一些,雙手杵在雙腿上,氣喘吁吁,“你站哪邊的?”禮青拍拍朱煜的背,幫她順氣,“你倆也不對立啊。”朱煜起身盯著禮青,盯得禮青有些心虛,接著雙手抓住朱煜的手,“你你你,我肯定站你。”朱煜才滿意地點點頭,禮青低頭看,這湖水不算清澈,這小鎮連湖都有,確實很舒適。
“這個水有問題!”朱煜幾乎是歇斯底里地抓住禮青的手臂,禮青才從失去記憶的狀態裡拔出來,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先是感嘆這裡很舒服,接著又盯著湖泊好一會兒,被朱煜抓住的時候她正朝著湖中心走去,差一步,她就直接墜河。“剛剛你一直在往前走,嘴裡一直唸叨著奇怪的話,我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朱煜神色緊張,禮青也才緩過神來,她看朱煜現在還在發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她立馬帶著朱煜遠離河邊,“沒事,沒事,我們以後不過來了。”禮青不停安慰著朱煜,朱煜依舊緊皺眉頭,除了害怕,禮青還感受到了她的憤怒,她安靜地站在朱煜身旁,不敢說話。過了一會兒朱煜便牽起她的手,“我們去找負責人,這麼危險,他們必須解決。”禮青被她握得有些疼,也不敢告訴她其實從一開始這比賽就不安全,尤其對她,和殷殷那時的,還是現在,都是突如其來的。“沒事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嘛?”朱煜沒管她,帶著她風風火火地來到組委會在的樓下,只見她和門口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便帶著她們上樓去了,電梯一直向上,停留在十層,她們被領到一個辦公室裡坐著,那人給她們倒了水,然後就離開了。
“這是我哥哥的辦公室,他是組委會的人,我來和他說。”禮青點點頭,雖然她不覺得能處理什麼問題,但是她本能地相信朱煜的哥哥並不是壞人,朱煜正在她哥書櫃裡翻找一些有意思的書,禮青突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靈力,隱隱約約地閃著微光,“朱煜,我們能出去看看嗎?我覺得有些奇怪的東西。”朱煜瞬間戒備起來,禮青很警惕地順著靈力方向走去,朱煜則跟在她身後,禮青感覺那股熟悉的靈力越來越強烈,她們來到一個辦公室門口,門半遮掩著,透過門縫能看到尋綠的身影,“她怎麼在這兒?”朱煜小聲地詢問,禮青當然不知道,朱煜的目的也不是詢問,之前殷殷說尋綠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所以便對她不自覺地更關注了些,換成林漸殊的時候殷殷還去問了尋綠的情況,林漸殊說尋綠導師生病了,當時禮青還有些奇怪,畢竟這個小鎮裡術師連重傷都能很快癒合,幾乎不可能自然生病。尋綠還有另一個男子一起站在一個人的跟前,那個人身著黑色袍子,帽子蓋住他的面容,似乎在詢問著什麼,但禮青和朱煜站得太遠了,很難聽清全部,尋綠和那男子不知道說了什麼,身著黑色袍子的人勃然大怒,在聲音提高以後才聽到一句,“為什麼找不到?只是一個小孩你們為什麼找不到?聯盟花這麼多錢辦一個比賽就是讓你們找人的。”朱煜呼吸變重,她也聽清了,手抓緊了禮青的手臂,禮青伸手扶住她,輕輕回握她的手,是一種安撫的姿態。“比賽結束前,給我找到ta。”話音剛落,禮青和朱煜便蜷縮著離開著門口,她們不敢回頭一直向前回到朱煜哥哥的辦公室,剛回到不久朱煜便收到了來自她哥的電話。
“喂,小煜啊,哥這幾天有點事,你先自已去玩吧,有什麼事等比賽結束了再說吧。”朱煜隨便應付了幾句,就帶著禮青離開了,她們很默契地什麼也沒說,而是一直走到了那個廢棄的兒童樂園,禮青在手機上打字,她甚至連訊息也不敢傳送,記得入鎮子的時候組委會有檢查過他們每一樣東西。“你覺得他們在找什麼人?”朱煜明白她的憂慮,也打字,“其實你比我清楚,對吧,你為什麼瞞身份?”禮青不知道怎麼說,朱煜嚴肅地盯著她,她知道朱煜現在有些生氣,並非剛才的生氣,而是對於自已瞞著她的事感到生氣。“我現在不能說,我以後一定會告訴你。”朱煜神色沒有變化,冷漠地打著字,“他們是在找你,對嗎?或者換種說法,他們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誰,但你知道是你,對嗎?”禮青連忙回覆,“我不知道,”頓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但應該是,我母親在收到邀請我來參賽的信以後便消失了。”朱煜看到最後一句後明顯變得柔和了許多,“對不起,”接著又給禮青看後來的話,“我願意保護你。”禮青擠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她心裡五味雜陳,小聲從嘴裡說出一句謝謝,可心裡還是不希望,不希望朱煜摻和進來。朱煜看出她的焦慮,學著禮青的樣子,將她的頭用雙手扶住,轉過來與自已面面相對,“你答應我,一定要成為最後被選中的人,不是因為別的,就是覺得你很有天賦,知道了嗎?”禮青點點頭,接著笑起來,這次開心多了,她湊到朱煜耳邊,“其實我真名不姓禮的。”朱煜點點頭,也湊到她耳邊,“好的,白青。”白青笑了笑,安心了許多,沒有理由地安心。
很快就到了比賽的日子,大家用兩天時間分出了隊伍,林漸殊站在臺子上,她不像尋綠一樣總是微笑著,很平靜地說著話,“大家早上好,這次比賽的內容也依舊和工作很像,雙人模擬委託,導師們評定團隊成績,評分項包括但不限於解決委託產生的效果、團隊合作能力、個人能力、高光時刻以及默契程度。團隊獲得的積分由排位高者進行分配,注意此次考核一組一組地進行,注意,比賽開始即考核開始,內容將面向所有選手公開直播,包括積分分配等小環節,請大家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這有可能影響之後的比賽,現在,請各組派代表上場抽籤。”
不算太好運氣,禮青抽到第三十組,正好最後一組,一天應該只能進行十組持續三天左右,導師們恐怕已經看得精疲力竭,而她們則要到第三天才能比賽,對她們也是一種精神壓力,周觀擬作出痛心疾首地誇張樣子,拍著禮青的背,“出師未捷身先死啊!加油集美!”禮青撇撇嘴,然後不想理會周觀擬,轉身詢問殷殷他們組的時間,他們還算幸運,在第七組,周觀擬拍拍她們肩膀,便往各組的選手休息室去了,休息室裡有一個大電視,專門用來放考核情況,禮青環顧四周,“你說,對下一局比賽有幫助是什麼意思。”朱煜嘴裡又叼了一根棒棒糖,坐在沙發上,桌面上已經攤開了自已的本子。
“你覺得有多少人會認真看完比賽?”
“應該是不多,沒比賽的選手會更關注自身,比完賽的選手有可能看有可能不看。”
“你注意導師的用詞沒?”
“比賽開始即考核開始?”
“還有‘包括但不限於’。”朱煜遞給禮青一支筆,接著笑了笑,“不過後臺表現納入考核與否,我覺得我們都應該看看。”禮青接過筆,把自已記錄靈物的本子拿出來,“我也是這麼想的,感覺是瞭解選手的途徑。”
第一組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叫袁文卿,弟弟叫袁文箜,禮青對袁文卿有一些記憶,因為兩兄弟的額頭上都有胎記,袁文卿的眉毛是向內下壓的,嘴唇總是向下,看起來很嚴肅,胎記長在左半邊額頭上,而袁文箜的眉毛則是彎彎的,總是嘴角上揚,胎記長在右半邊。朱煜盯著螢幕,禮青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你發現了什麼?”朱煜盯著她,禮青抬頭,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很奇怪,雖然是雙胞胎,袁文箜的能力明顯比袁文卿弱太多。按理來說,雙胞胎應該差距不大才對。”朱煜認同地點點頭,因為是模擬委託,一進場便又進入了一個新的情景,一個老奶奶站在一個小院的門口,等著袁文箜和袁文卿,她焦急地尋找著什麼,袁文箜見狀想先上前,被袁文卿一把攔下,袁文箜對著他,“哥,對委託人態度要好一些啊。”袁文卿才將手放下來,袁文箜先上前,“阿婆您好,我是您的委託術師,請問發生了什麼事?”老奶奶面色舒緩,“哎呦,兩位小夥子怎麼稱呼?”“阿婆我叫袁……”袁文箜快張嘴回覆的時候,袁文卿先行攔下,“抱歉阿婆,我們有規定不能告訴僱主真實姓名,您可以隨意稱呼我們。”老奶奶招呼著兩人進院子,進院子前袁文卿還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了安全,才跟著老奶奶進了屋子。屋內的構造有些奇妙,傢俱的擺放和常規的方向相反,地面上有已經變淡的拖拽的痕跡,門後掛著一面黃銅鏡。
禮青給朱煜也倒了一杯水,朱煜接過杯子,“袁文箜太善良了,容易吃虧。”禮青點點頭,“不過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袁家也是世家之一,即便是沒參加過正式委託,也應該知道不能告知真實姓名這件事。”朱煜這樣說著,禮青想起來阿蔓說過,接委託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你並不能確定你的委託人究竟是不是真實的委託,或許想要加害於你的,或是需要利用你的,總之暴露真實資訊很容易遭受一些飛來橫禍。“你知道嗎?我最開始以為他們是習慣了兄弟搭配……現在看來像是……袁文卿在保護袁文箜。”禮青不敢說太明白,其實她想說的是,袁文箜沒有一點玄術天賦,她點開排行榜來看,和料想沒錯,他的積分是全場最低的,比一些已經淘汰的人要低很多,“朱煜,袁文卿積分有一段時間也是增長異常,恰好那段時間袁文箜前面的人幾乎都被淘汰了,於是袁文箜衝進了前六十。”朱煜立馬起身,“我能理解他幫助他弟,不過如果袁文箜沒有玄學天賦為什麼不讓他待在家裡就好,一定要來參與比賽。”禮青盯著排行榜,又看著電視陷入沉思,“或許大賽還有什麼別的事情,我們不知道的……”
阿婆看出來他們雙胞胎的身份,最後稱呼袁文卿哥兒,袁文箜小弟,據阿婆說,自已的外孫身上有邪祟,自已閨女出嫁好多年,一直只有書信來往,前些年來信說生了一對雙胞胎,但生產過程中女兒逝世,阿婆傷心欲絕,考慮到一胎兩子,難產去世似乎是一件自然的事,阿婆只認倒黴,結果過了不久,便有人送來了其中一個外孫子,送來的時候外孫子面板都是紫色的,給阿婆嚇了半死,說女兒家只剩下這個孫子了。送來的人是一個善良的老婦人,因為同阿婆本就有些交情,所以一直很關注老婦人的女兒,自從懷胎開始,女兒家便開始在夜間不停傳出女人哭聲,聲音悽慘憂愁,一哭就是一整夜,有時伴隨著鐵鏈的聲音,嚇得鄰里紛紛搬離,那老婦人家也很快地搬離了,後來一次路過,想著是白天,就敲門想著去看望一下阿婆的女兒,結果一推門,就只剩一個襁褓放在一個鼓上,鼓特別新,其他人都病死在床榻上,唯獨沒有見到另一個外孫子,想了很久還是將外孫子帶給了阿婆,結果第二天那老婦人也走了。
“他那樣了也依舊活了下來,我就叫他阿福,阿福阿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阿福一天天長大,他現在已經四歲,剛開口說話,喊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一句奇怪的話。”阿婆還沒說,袁文卿的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小孩,小孩的臉肉嘟嘟的,手上戴著一個金鐲子,鐲子和他小小的手不相符,小孩臉上沒什麼血氣,只是繞著袁文卿笑,“芒裹首,繩縛腹。”阿婆盯著小孩,“阿福,不要打擾哥哥,你先回屋。”阿福眼珠子滴溜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接著又重複了一遍,就跑回屋裡了,“哥兒小弟,你說,這哪是一個四歲小孩會說的話嘛!”袁文箜低著頭,若有所思,袁文卿拍拍阿婆的肩膀,“阿婆你放心,我們一定幫您解決問題。”說罷便起身,“我想先去看看您女兒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