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亮,三人直奔雍州城飛馳而去。
這一段路程三人未作耽擱,行駛的很快,臨近午時三人的腳步已到達雍州城門前。
雍州城修建至今已有六百餘年,城牆雄厚方正,巍然聳立,給人以堅固持重和凌然難犯之感。
三人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雍州城,皆是如釋重負,南蓉終於可以見到自已的父親,林重也算不辱使命到達雍州,可以一查到底了;李滄也可以不用如此疲累,再睡荒宅了。
三人帶著歡愉的心情迫不及待地進入城中,城中主幹道左右兩旁的建築群錯落有致。
擺攤的、賣串的、賣豆腐、賣包子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可能三人身著青松學院服裝的緣故,顯得與平常百姓的穿著截然不同,眾多異樣的目光順著三人紛至沓來,就像在看吉祥物一般。
不過走著走著,三人面容慢慢消失,感覺到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忽然之間,三人同時停止了腳步,看著彼此,滿臉驚異、瞪大眼睛異口同聲地說道:“城中沒有看見女子!”
三人一踏入城中便滿是疑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會兒總算察覺到了,城中幹道上來來往往的全是男子,未見女子的身影。
原來剛才這異樣的目光不是因為他們三人的衣著與他們有所不同,而是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在看向南蓉。
——
竟然還能看到女子走在街頭!
——
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來,三人話不多說,急忙奔著雍州王府趕去,一刻都不想延誤。
在風景秀麗的雍州城東南角,有一條靜謐悠長、綠柳蔭蔭的街巷,街巷的盡頭坐落著一座王府——雍州王府。
雍州王府是雍州的政治、軍事、經濟中心。
在九州大陸、帝界一族。修煉一道與王道,各成體系、自成一脈。
修煉一道以——帝尊龍戰為首,主宰九州,號域江河。王道為輔,輔助修煉一道統御族人、異人、生靈。
九州大陸,便有九個王。而雍州王府便是統御著雍州的政治、軍事、經濟。但是雍州真正的主宰是青松學院,但青松學院很少參與這些事情,專注於修煉、為帝界一族培養修煉者。
放眼整個九州大陸,皆是如此。
三人大踏步趕到王府門前,門前整整齊齊站立著數百位兵士,威嚴肅立。
為首的是三位身穿華麗服飾的中年人,雙目炯炯有神、器宇軒昂。
站立在中間之人是雍州王府的宰相,也是雍州王府的首輔,名叫——長孫寒眉。
站立在左處的中年男子,身穿金絲軟甲,揹負長刀,是負責雍州城軍事、治安的長官,名叫——狐天仞。
位於右邊的身材臃腫、眉寬臉大的中年男子,全身上下散發著銅臭味道,是掌管雍州城錢糧、戶籍、田地的侍郎,名叫——桑弘苟。
三位中年人看到林重三人趕來,忙上前去恭敬地迎接,走到跟前,滿臉笑意地說道:“歡迎學院三位貴使,終於將你們盼來了!”說話間,三人已是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微微哭泣,有感而發。
“三位不必如此,我等三人奉院長之令,來雍州城就是為了探查詭事,拯救雍州百姓於水火之中,這是我院義不容辭的責任!”林重雙手抱拳,朗朗說道,隨即向著三位拜了一揖。
南蓉、李滄一同拜過。
“你們來了,甚好!甚好!”首輔長孫寒眉嘆道。
長孫寒眉忽然神情一閃、眼波流轉,驚詫又疑問地注視著南蓉,道:“公主?”
“公主?!”
為首的三人口中不約而同的喊出這兩個字,一時有些難以置信,面前的女子竟然是公主,不曾想青松學院院長曲終散竟派下來的弟子中,公主也在其中,超乎他們三人的預料。
三人接到‘青衣衛’傳書通知,說是青松學院安排了三名弟子,下山來解決雍州城的詭事,也沒說派誰下來。
“公…公主啊!終於見到您啦,老臣…老臣……”,首輔長孫寒眉噗通一聲便是跪倒在南蓉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支支吾吾,話也說不清楚,聲淚泣下。
“快起來,長孫伯伯,您這是幹什麼呀,我是後輩,怎敢受此大禮呀。若是父王知曉,定會罵我不知禮數,一頓批評少不了的”,南蓉半蹲著,雙手撐著長孫寒眉的臂膀,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將他扶起。
頓了頓,又不假思索地問道:“父王呢?怎麼沒有看到父王的身影呢?父王是不是因為國事太過繁忙的緣故未來,未想到他的女兒會來吧!”
南蓉喃喃說著,嘴角處浮現淡淡一抹微笑的弧度,甜蜜又溫馨。
“公……公主啊!王……王爺,他……”,長孫寒眉手臂掩著一雙老眼,哭泣聲更甚之前,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清楚。
不過說者雖然口齒不清,但是聽者好像聽懂了什麼。南蓉一時心急如焚,趕忙急切詢問道:“父…父王,他怎麼啦?他怎麼啦……?”
南蓉一邊問著、一邊看向跪在地上的長孫寒眉,又試圖看向狐天仞、桑弘苟二人,試圖從他二人處瞭解到她的父王怎麼啦?但是這二人也是和長孫寒眉一般模樣,掩眼哭泣個不停……
長孫寒眉畢竟是首輔,知道哭還是要哭,該演戲還是要演,關鍵時刻該把話說清楚還是需要的。抹了抹縱橫的老眼,痛徹心扉地一字一句訴道:“王……王爺,半年前失蹤不見了!音信全無,已經派出五萬城中鐵騎尋遍雍州,依舊毫無所獲!”
晴天霹靂!
自聽到這一番說辭,南蓉忽感心中虎口隱隱作痛,一股氣息憋在氣管處,呼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猛然眼前一片迷糊,頓時暈厥了過去……
只聽見空洞的回聲在腦海中迴盪著,師妹!公主!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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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亂葬崗!
這處荒涼破敗之處,墳頭林立,無字牌匾橫七豎八的散落在這裡,常山也被埋在這裡。
然而,少年命不該絕。
雖然丹田已破碎,筋脈已盡斷,然天地源力自經外奇穴猶如游龍戲珠般緩緩輸入常山的臟腑,最後到達肌肉的體表腠理和骨節交會的特定的骨隙,溫潤著隱藏於骨隙中那脈若遊絲的一團族血。
這團族血緩緩流動,最後注入已破碎的丹田,丹田經這團族血的養護,竟然奇蹟般的復原了。
修復後少年體內的丹田處,魔息聚合物又自丹田緩緩向筋脈簌簌流動,魔息聚合物每到一處筋脈,便開始溫潤斷裂的節點,持續了兩個時辰有餘,斷裂的筋脈竟然恢復了生機,變得活躍了起來,又經過兩個時辰後常山的魔脈更加貫通了。
恍惚間,埋葬常山身軀之上的那堆泥土竟然發出一絲動靜,那些泥土沙子顫動起來,就像地震一般,忽高忽低,而且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這一絲絲微小的動靜漸漸變得愈發不可收拾,幅度越來越大,感覺將要這片泥土掀翻了一般劇烈。
“砰—”
“嘭—”
“轟—”
電光火石之剎,這片泥土地動山搖般沖天崩裂、泥土四處飛濺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