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紙榜猶如兩顆定時炸彈一樣攤放在實木方桌之上,三位老者神情複雜,滿容惆悵。

靜坐於右側的一名尚較其他兩名老者年輕者側身走上前去,細細分析道:“府令長,弟子認為這等燙手的山芋還是早早上報院長為好,將此種棘手的事交於院長處理,我等遵照院長之意執行就行了,若是我們擅做主張,萬一惹得各方都不樂意,那我‘院府令’豈不是很被動。”

“嗯……”,主座之上老者右手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肯定地點了點頭,將方桌之上的茶杯拿起,小泯了一口。

“我看此事事不宜遲,不如趁早上報院長等人,這‘挑戰書’、‘應戰書’一直壓在我們手裡,我們也拿不出對策來,倒不如撇的乾乾淨淨,燙手的山芋最好不要砸在我們自已的手裡。”位於左側的老者壓低了嗓門,話語中夾雜著深思熟慮的語氣說道。

主座之上的老者帶有一絲懷疑之色自問道:“可是這件事情夾雜著有些蹊蹺,那常山是青松學院‘天字號’教習班唯一有資格進入的弟子,那元冬只不過是青松學院‘土字號’教習班裡一名平常弟子而已,如今卻要以弱挑強、以卵擊石,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啊!”

老者一時無法頓悟,只得連連嘆息……

“罷了,不論事情如何,事不宜遲,元芳,明日你隨我一同去無量殿向院長上報此事,切記將‘挑戰書’、‘應戰書’一同攜帶上,到時見過院長一併轉交。”

名為元芳的那位便是尚較其他兩名老者年輕者,而且他還有一層特殊的身份,便是元冬同父異母的哥哥。

元芳點了點頭,面如鬼魅邪笑答道:“弟子謹記。”

………

………

青松學院‘天字號’教習班內。

身穿青松學院冠服的常山,眉宇之間凝色甚重,身體好似被冰凍在那裡一動不動,待細細一看,常山的意識早已進入到面前的心卷當中,心卷的左上方四個赫然大字氣勢磅礴。

《天女散花》

佩 劍:獸冰劍

便是先前常山挑選的第四捲心法,一幅冰藍色心卷一展無餘,心卷之上書寫著密密麻麻的修煉之經訣。

常山的意識不知何時早已進入卷境當中,待再次有意識時,自已已身處於北極之境,眺望四周皆是冰雪凍海。

周遭更是毫無半點菸火氣息,甚至飛禽走獸也不曾有半點痕跡,皆是一片白色冰凍籠罩。

常山捂著顫抖的身軀大吼了一聲:“這他孃的什麼鬼地方,有沒有人啊!”寂靜的讓人害怕,也無半點回聲可循,待到最後常山放棄了呼喊,過了一晝夜後……

天漸漸明朗…

常山的身軀被冰雪裹覆了厚厚一層,每一寸肌膚之上皆凝固了一層寒冰,已然無法正常站立,隨意地平趴在冰海之上,唯有嘴鼻尚且可以一動,呼吸著微弱的氣息。

常山睜著被冰凍的雙眼,嘗試用盡自已最後的一絲氣力站起身來做最後的博弈,然當下的情況自身根本不受控制,宛如四肢已然分散了一般。

常山喘著粗氣,“恩…恩…啊…啊…嚯…嚯…”,用盡全身最後僅有的氣力艱難地站起身來。

拖著厚重不堪的身軀,常山試圖找到冰海的盡頭,儘快逃離那裡。

每走一步,常山都要停下大口喘息一陣兒,方才能聚氣走下一步。

常山走了不下百步,突然之間北極之境原本極亮之境變得有些昏暗無比,不過一會兒一陣吞天滅世般的風暴自極暗空洞中鋪天蓋地襲來,震的北極之境中的冰山、雪峰、凍海等天崩地裂。

常山耷拉著疲憊的腦袋,兀地感受到了周身發生的變化,環視四周,雙眼被劇烈的風暴侵襲的晦澀難睜。

原本自極暗空洞中襲來的風暴此刻已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襲來,風暴越來越強,越來越大……

霎時之間,風暴將冰凍之海連根拔起,一塊塊冰石被捲入到風暴之中,卻不曾想這冰凍之海之下竟有沉睡千年的“冰獸”。

冰海之下沉睡千年的‘冰獸’此刻也突然覺醒了,發出振聾發聵的獸音。

常山的腳下開始變得天塌地陷、地動山搖,冰海出現了一道道裂縫,裂縫寬數尺,深不見底。

而崩裂的一塊塊冰石,其冰鋒堅硬且鋒利,可削鐵如泥,風暴中的冰石四處飛散,向著常山身軀疾馳重重砸來,在巨大的衝擊之下,常山無處躲避,身上已多多少少被冰鋒襲掠了幾十處傷口。

眼看冰石被捲入到風暴中越來越多,且風力越來越強,當下已是一片混亂不堪,突然之間,自冰海之底騰躍而出一巨型‘冰獸’,通體雪白之色,發出‘呲呲拉拉’的獸音,盤旋在常山頭頂的正上方。

‘冰獸’的兩隻眼睛足足有七尺有餘,全身雪白獸毛,四肢獸腳寬碩無比,獸體足足有幾十丈之寬。

常山此刻一陣兒被風暴捲入在旋風之中,另一陣兒又被冰石肆意砸落於冰海當中,風暴愈發強勁,天地昏暗,冰海氾濫。

………

乍時之間‘冰獸’突然‘唰’的一聲將常山吞沒於腹中。

常山被吞入到‘冰獸’體內,反而安穩了許多,不過一會兒後常山便感受到了異常,雖然此獸為‘冰獸’,外體冰冷無比,但是這體內卻是猶如岩漿般烈熱,常山頓覺呼吸侷促,身體好似要爆裂了一般,丹田處的魔息聚合物此刻異常的活躍,在常山的筋脈四處流竄。

常山感受到身體不受控制般血脈膨脹,面目也變得猙獰極了,忽然之間,‘砰…砰…砰…’的幾聲,自常山胸口處散發出一股劇烈的火焰,火焰直射在‘冰獸’的體表,進而引發出了一場更大的爆炸。

‘嘭嘭嘭……’,幾聲巨響,‘冰獸’發出嘶心裂肺的吼聲後轟然爆裂開來,天際當中升起一朵朵蘑菇雲般的火光,待一炷香的時間後,蘑菇雲漸漸消失不見,只見在天地昏暗的空際之中,一少年凌空揹負一柄寒光冷劍。

少年通體雪白透亮,甚至連那毛髮也是一片雪白,雙眼不斷迸射出寒光冷意,面容冰冷的可怕至極,待細細一看卻是常山。

漫天隨風暴運動的冰石依舊猛烈無比,一塊接著一塊向著雪白少年的身軀重重砸來,只見少年原先負背於後的那柄寒光冷劍隨著少年快速移動,進而那柄寒光冷劍瞬時一分為二,再看二分為四,不過眨眼之間,那柄寒光冷劍幻化出無窮無盡的劍尖來。

一柄劍幻化出無窮,無窮無盡的劍刃猶如魅影般變化莫測,與之飛奔而來的堅韌冰石發出碰撞,‘乒…乓…,咚…咚…’之聲不絕於耳。

不過一會兒寒冰冷劍伴隨著少年身軀的快速移動,變化出了更多的連續劍式來,這些劍式當中,有的劍式負責阻擋,有的劍式負責進攻,連成一個整體,將那冰石劈成了粉碎,墜入到冰海之中。

連續三日三夜的風暴之後便漸漸平靜了許多,而那冰石已盡被少年手中的那柄寒光冷劍劈成了粉末,不復存在,但那柄寒光冷劍依然雪白透亮,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寒意,而尤以那劍柄之上的三個大字‘獸冰劍’更是攝人心魄。

又過三日後,風平浪靜……

那北極之境已然一片寂靜,少年依然凌空揹負一柄寒光冷劍,待一輪日光升起,照耀在少年的身軀之上,瞬時少年的身體猶如一片落葉般急速墜落,最後湮沒在冰海之中…

‘天字號’教習班內的常山此刻也從那捲《天女散花》卷境中掙脫出來,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寒意,喘著大氣,‘呼…呼…’大響。

嘴裡唸叨著:“這卷《天女散發》配上這柄‘獸冰劍’便可以幻化出無窮無盡的劍陣來,進可攻、退可守,對於防備暗器襲擊,頗有益處,若是今後習來,行走九州大陸也有傍身一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