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姜忘塵就這樣鬼使神差的在一個小女孩的帶領下前往她的住處。

她說她聽到了姜忘塵和一個很漂亮的大姐姐的對話,要找一種名叫銷魂草的藥材,而她那裡栽種了兩株,可以賣給姜忘塵。

兩人幾乎橫跨了半座城,從城中來到了城西,途中小女孩多次小心翼翼的回頭,可能是擔心姜忘塵會感到煩躁而一聲不響的離開。

但她每次回頭姜忘塵都會給他一個微笑讓她放心。

終於,在她的帶領下,姜忘塵來到了一片很舊的屋舍,這裡的房子基本都破敗不堪,唯一慶幸的是中間有一條小河穿過,給了這破敗不堪的屋舍一點生機。

姜忘塵的穿著在這片區域顯得格格不入,不少人都探出頭來投出異樣的目光,姜忘塵也沒在意,繼續跟著小女孩穿梭在其中。

“到了,請大哥哥稍等。”

兩人停在一個用木板堆砌起來的房子前,房子前還有一個很小的院子,雖然東西很破舊,但收拾的很好。

小女孩走進屋去,姜忘塵禮貌的站在外面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裡面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但又很快就停了,之後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揣著什麼東西走出來,還示意姜忘塵走到院子裡。

左顧右盼之後,小女孩將那個東西取出,是一個用破碗栽種著的一株銷魂草。

“我沒騙大哥哥,這就是大哥哥要找的藥材吧。”

姜忘塵緩緩點頭,然後問她要賣多少錢。

小女孩遲疑的伸出兩根手指,“兩個銅板可以嗎?”

姜忘塵感到略微的詫異,小女孩見狀還以為自已要價高了,連忙又收起一根手指,“不能再少了,我真的很需要這一個銅板,實在不行兩株都可以給大哥哥。”

只見姜忘塵從懷中取出二十文,交到小女孩手裡,然後收起那株銷魂草,“市場價,二十文一株。”

小女孩不可思議的看著手裡的錢,還想說什麼時,姜忘塵取出一塊布將那些錢包起來塞給了她,然後起身告別,“這兩天還有其他藥材賣的話還在原來的地方。”

直到走出那片區域,姜忘塵都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跑這麼遠來買一株銷魂草,那小女孩好像很需要錢,聽那咳嗽聲,應該是家裡人病了,按道理來說,自已應該多給一點,可為什麼不願意,亦或是不敢多拿出一點銀子了,只能狼狽的快點離開。

這時一隻手拍在姜忘塵肩膀,驚的姜忘塵險些應激,眼中雷光湧動,直到一個算熟悉的身影出現。

“姜兄,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姜兄來我們不老村做什麼。”

正是這位害的姜忘塵被毒打一頓的李斌,但姜忘塵還是禮貌的回應了一句,又想到李斌說的那句不老村。

“這裡叫不老村嗎?”

李斌有些驚訝,“姜兄莫不是不知道這裡叫什麼就來了。”

見姜忘塵有些呆滯,李斌解釋道:“這裡都是收留一些流民的地方,雖然住的地方差了點,吃的穿的差了點,但好在縣令還給了條活路,即使什麼也不做也會免費發放食物和藥,為了給這片區域的人帶來點希望,所以就取名為不老村。”

“原來是這樣。”

隨即李斌又對白天請他逛青樓的事表達了感謝,“只是可惜姜兄被夫人發現了,不過姜兄你也是,有那麼一位姿容不凡的娘子還出來逛青樓,實在是過了啊。”

“啊?”姜忘塵這次徹底傻眼了,“又是什麼情況。”

李斌給出一副理解的表情,“不過也是,家花哪有野花香,姜兄此舉,在下也是能理解的。”

“我今天不是看你是個傻子我高低告訴你什麼叫五雷轟頂,”姜忘塵此時也覺得心中意難平,合著那邊誤會我就算了,你這個始作俑者也誤會我。”

怕壓不住內心的火氣,姜忘塵準備告辭。

“姜兄你知道嗎,在下剛剛從演武場那裡得知從明日開始,許多宗門勢力都會在那裡選拔弟子,這正是姜兄你我大展宏圖的機會啊。”

姜忘塵這時想起了蘇月亭她們去的正是演武場,“原來是商量這事啊。”

“姜兄?”李斌打斷正在思考的姜忘塵,“我知道姜兄和我一樣期待明天的到來,但也不用太著急,明日那裡先會有那些宗門勢力的弟子先切磋展示,所以姜兄先平復心情,為之後的選拔做準備。”

姜忘塵對於什麼宗門勢力的選拔顯然不感興趣,反而對這不老村有點興趣,沒想到李斌竟然是這不老村的,便想再問些這不老村的情況。

誰知李斌竟然飛快的離開,“姜兄,在下還要為之後的選拔做準備,就先告辭了。”

只留下姜忘塵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發呆。

大街上,姜忘塵感覺自已被人騙的那一次都沒怎麼生氣,今天竟然差點就要暴走了。

面無表情的走在去酒樓的路上,剛到門口,迎面撞上一位手持摺扇的貴公子,後面還跟著兩位同樣衣著不凡的青年和一個姿容較好的青衣女子。

雙方都禮貌的讓路,正值戌時,姜忘塵沒有立即回房間,找了個沒人的座位坐下吃飯,腦子裡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難得各位在此相聚,今日就由本官坐東,宴請諸位,”緊接著數十名甲士進入這天陽樓中,隔出一個空曠的通道。

然後是一批又一批的人走進來,為首的是方才姜忘塵遇見的那四人,第二批人是五個人,四男一女,其中一位體型壯碩的青年走在最前面。

第三批是一個身披輕甲的青年,他旁邊站著一個同樣披甲的中年人,臉上滿是肅殺之氣,一看就是久經沙場。

“好大的排場,這些人是周圍衛所的駐軍嗎,敢披甲帶刀的在城裡隨意行走。”

姜忘塵略帶好奇的打量這幾批人,而且看樣子,應該還有一批人沒進來,那個披甲的青年人正在朝門外做出請的手勢。

可外面的人似乎還是沒有進來的意思,那名披甲青年拔高聲音道:“莫不是嫌此地人多,如果是這樣,那麼……”

一揮手,那些甲士立刻行動起來,準備驅趕還在吃飯的其他人,包括姜忘塵在內。

外面立刻傳來一道聲音打斷,“燕大人何必如此,我們赴宴便是。”

姜忘塵聽到這個聲音後總覺得很耳熟。

但這名披甲青年並沒有示意手下停手,“本官也覺得人多甚是喧擾,還是清了舒服。”

姜忘塵在被甲士催促著起身前還在嘴裡塞了兩口肉,並且將那還未開動一壺酒也一併帶上。

心裡想著今天真倒黴,又要換個地方吃飯。

殊不知在被甲士推出門的過程中,一隊人正好走進來,應該就是這名披甲青年要邀請的最後一批人。

然而當姜忘塵看向他們時,他們也看向了姜忘塵。

“色胚!”

“姜公子!”

實在沒想到又以這樣局面相見,姜忘塵還是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雖然有點尷尬。

蘇月亭反應過來後就捂嘴憋笑,“怎麼每次本姑娘遇見色胚你都是各種情況。”

“造孽啊,”聽她這麼一說,姜忘塵也覺得好像確實是這樣,牢裡,青樓門口,被趕出酒樓。

披甲青年見狀走了過來,示意手下的人退下,“既然這位公子和諸位認識,那就一起吧。”

姜忘塵聞言想要推辭,並不想和這個人打交道,不料蘇月亭搶先一步幫姜忘塵拒絕了,“他還有事,燕大人的好意就心領了,”眼神顯得很凌厲,對上這位披甲青年寸步不讓。

後者下一刻笑了出來,“既然這樣,那本官就不強人所難了。”

姜忘塵就這樣走出了酒樓,回顧一眼,蘇月亭也望過來,臉上的表情似在告訴姜忘塵“本姑娘又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