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長青寨寨主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一幕。

姜忘塵當即蓄力抽刀,王定的金身當即被破,雙手雖然未斷,但手筋被斬,實力大打折扣。

蘇月亭的傷勢也基本恢復,長青寨寨主意識到情況不妙,轉身就要逃跑。

“想跑,晚了!”蘇月亭提槍對準長青寨寨主,踏雪尋梅施展,後者全力抵擋但仍然被這一槍在胸口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大洞,無力的癱在地上還想重新裝填烏鐵弩,蘇月亭上前一腳踢開。

王定見長青寨寨主被一槍洞穿,而且自已金身被破便戰意全無,那些和黑風狼纏鬥的鏢師護衛們雖然勝利可也所剩無幾。

全然不顧長青寨寨主的死活朝山下逃去,蘇月亭欲上前追趕時看到姜忘塵直挺挺的倒下便放棄了,轉頭跑到姜忘塵身邊,聲音略帶一點哭腔的喊道:“色胚,你約好了和本姑娘去城裡最好的酒樓吃飯的,你不能爽約,”用力的推搡著對方。

“別……推了,先別最好的酒樓了,先給我找個最好的醫師,”姜忘塵氣若懸絲的說道。

蘇月亭連忙從錦囊中取出丹藥給他續住了命。

次日早晨,一縷刺目陽光吵醒了身受重傷的姜忘塵,強忍傷痛坐起身來環顧一圈,發現自已身處一個陌生的屋子裡。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蘇月亭端著藥走進來,“色胚你終於醒了,本姑娘還以為你要變成木僵了。”

姜忘塵問道:“這是在哪裡?”

蘇月亭依舊昂首挺胸,嘴角上揚的回道:“本姑娘昨晚連夜端了長青寨,那些山匪死的死逃的逃。”

姜忘塵心裡不禁腹誹,“這姑娘果然好鬥,”然後又問道:“那葉小姐了,她可是能證明你我清白最重要的一個人。”

“她正在吃飯,不過這葉小姐還真了不得,本姑娘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端莊的坐在牢房裡,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救出來後也沒說著急下山,而是找了個不錯的屋子睡了一夜,如今正用著早膳。”

被她這麼一說,姜忘塵也有點好奇這葉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想見一見這個葉小姐。

蘇月亭立即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姜忘塵,“色胚你不會又色心大發了吧。”

姜忘塵無語,“這姑娘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誤解。”

再重新用藥後,姜忘塵全身多處纏著繃帶在蘇月亭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廳,一位儀態端莊的女子正用著早膳。

見救自已的恩人走進來,該女子當即行禮,“小女子葉瑄,多謝二位出手相救。”

在姜忘塵看來,這位叫葉瑄的葉家千金確實如蘇月亭所說,面容清麗,溫文爾雅,處危牆之下還波瀾不驚,與書中描繪的那些弱不禁風的大戶千金截然不同。

這時蘇月亭戳了戳姜忘塵,後者這才想起自我介紹,之後三人一起落座。

忽然姜忘塵又想知道與此事有關的人現在都是什麼情況。

蘇月亭邊喝粥邊回道:“這裡的寨主被本姑娘一槍洞穿,但沒有傷及要害,暫時被本姑娘綁了,二當家則被黑巖護法吃的連渣都不剩,至於王定,他應該逃離了青山城,他手下的人也差不多死傷殆盡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能揪出和他們勾結的官府人員。”

聽完她的描述,姜忘塵知道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官府裡的人,不是他這一介布衣所能做的,“既然事情告一段落,那隻要將葉小姐送回府中,那我們就可以洗清罪名了,”想到這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那就麻煩蘇姑娘你送葉小姐回府了。”

“那色胚你幹什麼。”

姜忘塵伸個懶腰站起來欲朝門外走去,“當然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但還只走出一步便被蘇月亭重新按在了座位上。

二人打鬧之際,葉瑄放下了碗筷,微笑開口道:“這位公子是嫌小女子麻煩嗎。”

聞言姜忘塵連忙搖頭,表示自已沒有其他意思。

葉瑄繼續道:“既然這樣,那還請隨我一同回府,以報答救命之恩。”

姜忘塵還想推辭,但看到葉瑄那如秋水般平靜的眼神盯著自已,推辭的話難以出口,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其實姜忘塵是很想早些離開這個傷心地,害怕又遭受無妄之災。

下山時,蘇月亭給之前拉姜忘塵的板車做了一下改造,成為一個囚車,將那名重傷的寨主關在裡面。

作為常年與鏢師打交道的人,葉瑄自然會騎馬,三人就這樣各自騎著一匹馬朝青山城而去。

路上,姜忘塵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無意間摸到劍鞘,發現重量輕了,回頭一看空空如也,“我劍了!”

二人側目,蘇月亭從錦囊中取出那把劍,“昨日這把劍被烏鐵弩射中紋絲不動,連劃痕都沒有,所以本姑娘有點好奇,就拿去研究了一下。”

這讓姜忘塵也好奇起來,“那把弩是什麼來頭。”

蘇月亭將弩取出遞給姜忘塵道:“烏鐵弩,由烏鐵木打造,弩弦是某種妖獸筋,上刻陣法,威力極大,是天兵天將的制式武器。”

“烏鐵木?”

“一種極其堅硬的木材,其身烏黑,尋常的武器無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就算是搬山境的武夫全力一擊都未必能撼動它,好在這個寨主修為不高,無法全力催動這把弩,傳聞這種弩就是為了在天兵天將衝鋒前清理掉小神仙以下修為的敵人,若全力催動,第一箭本姑娘就當場殞命。”

“依你所言,就算給他們一棵烏鐵木,他們這些山匪也造不出來,那……”

蘇月亭搖頭,“烏鐵木生長條件苛刻,只有在金靈州有,也被天庭掌管,說是國之重器都不為過。”

“所以你懷疑有天庭的人在滋養這些山匪!”

“也不一定,畢竟烏鐵弩流落民間的案例還是有不少的,而且地方衛所的駐軍也裝備了少量的烏鐵弩,”

事情的資訊量有點大,姜忘塵這幾天難得放鬆的心情又緊繃起來,長舒一口氣後又釋然了,“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想那麼多幹嘛。”

蘇月亭見狀讚歎道:“色胚心態不錯嘛,”下一刻臉色突變,帶著威脅的眼神盯著姜忘塵,“之前騙本姑娘不會神通,這件事該怎麼算。”

姜忘塵臉色一僵,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你太好鬥了,告訴你擔心被你打,這麼說的話估計就真要再斷幾根骨頭了。

蘇月亭見姜忘塵窘迫的樣子開懷大笑,美眸彎成月牙,極其靈動,湊到後者的身邊眼神微眯,嘴角上揚道:“放心,本姑娘不打你,”停頓片刻後改口道:“在你傷好之前不打你,不對,應該是切磋。”

“二位相識不過數日,感情竟如此要好,”旁邊的葉瑄驅馬來到二人身邊溫婉一笑。

“色胚人不錯,和本姑娘投緣。”

“色胚?蘇姑娘為何這般稱呼姜公子。”

蘇月亭解釋道:“那日我去葉小姐府中審問他,進去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可他被叫醒後看我的眼神明顯在發呆,還有一次趁我睡覺時竟解下衣袍欲圖謀不軌,一看就是個色胚。”

“我沒有!”姜忘塵大聲的挽回自已的形象。

“色胚敢做不敢當!”

看著眼前這一幕,葉瑄愣神片刻,然後掩嘴輕笑,這一刻,眼神裡沒了之前的沉穩端莊,而是流露出她這個豆蔻年華的姑娘應該有的神情。

青山城外,葉林發現府中守衛大半被調走,詢問後得知被王定以營救葉小姐的名義帶了出去,本就對王定心生懷疑的他顧不得其他,準備親自帶剩下的人去營救女兒,剛出城門便看到三人騎馬朝城門走來,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女兒。

愛女心切的他不管是不是陷阱,策馬朝葉瑄奔去,後者同樣如此。

“瑄兒,爹對不住你!”葉林下馬緊緊的抱住葉瑄。

姜忘塵與蘇月亭隨後而至,守城計程車卒和葉府的護衛全部一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葉瑄連忙解釋道:“他們不是擄走我的人,王定才是,是這二位出手相救才讓我脫困。”

眾人聞言後這才放下刀兵,又經過一番解釋,葉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大怒,恨自已有眼無珠,優柔寡斷,否則怎麼會給王定這個狼子野心的傢伙可乘之機。

但姜忘塵兩人都沒有將懷疑官府有同夥的事說出來,畢竟是誰並不清楚,自已還在別人底盤上,不然到時候和裡面的鎮兵打起來,估計要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經歷了許多變故,但葉林為了慶祝女兒險象環生,也為了感激姜忘塵二人,於是就在城內大擺筵席,那名寨主自然是被官府的人派人帶走審問,縣尉親自前來提的人。

縣尉掌管守城軍務,姜忘塵十分懷疑就是他與這些人勾結,但終究是懷疑,不敢妄下定論,畢竟長青寨寨主涉事極大,由他親自帶走合情合理。

然後就是宴席上,姜忘塵發現蘇月亭這姑娘被人勸酒就幹,看似海量,其實一杯就醉,只是在場許多人都沒看出來,直到宴席散去,蘇月亭都精神煥發的離開大廳,完全看不出醉意,至於姜忘塵是怎麼看出來的,因為她出門拐彎便倒,姜忘塵出門時下了一大跳,揹著她準備找葉小姐給她準備個房間,結果全吐他身上了。

“喝不了就用真氣將酒精散去,何必苦了自已又苦我,”姜忘塵揹著蘇月亭自嘲道。

“不行,別人真心待我,我又……豈能……嗝……哄騙他人,”蘇月亭迷迷糊糊的回道。

“你怎麼知道都是真心的,你之前不是提醒我要防範他人。”

蘇月亭揮起秀拳捶在姜忘塵背上,“色胚,還……頂嘴。”

這看似軟弱無力的拳頭,讓姜忘塵一個踉蹌,不過在見識到她的實力後,姜忘塵明白這已經非常輕了,但還是有意教訓一下他。

回頭看了眼熟睡的蘇月亭,確認她確實醉了,只是在迷迷糊糊反應。

“既然醉了,那就把你賣到山上當壓寨夫人嘍,哈哈哈!”沒笑兩聲又是一拳,這次明顯重了不少。

姜忘塵又重新確認到底是不是醉了,然而又是一陣嘔吐,確認是真的醉了。

“馬上給你找個房間,千萬別吐了。”姜忘塵急忙去尋找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