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忘塵知道自已這是在賭,“雖然以上一切都是猜測,但又何嘗不可能是真的了,那個王定有可能會殺自已嫁禍他人,自然也可能什麼都不做,但在他看來,蘇月亭是個變數,他不可能不做出應對。”

在經過一系列深思熟慮後,姜忘塵還是撿起了短刀,“但我還有個條件。”

蘇月亭示意他說。

“我的一把劍被他們拿走了,那是家裡大人給我的,不能弄丟了。”

蘇月亭聞言,從她的錦囊中取出了一把劍,正是姜忘塵的那把。

“你這是……”

“來的時候問他們時說只在你身上搜出了這把劍,本姑娘說為了審理犯人,就一併帶來了。”

姜忘塵不知道答應她是不是一個明確的決定,不會又是一個陷阱吧,可事到如今,自已確實和她綁在了一起,“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解開鐐銬後,姜忘塵舒展著筋骨,“不知道蘇小姐怎麼帶我出去。”

蘇月亭掏出一份地圖,畫的就是葉府的佈置,“本姑娘來勘探現場的時候順便繪製了這份圖紙,”

姜忘塵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她,“我怎麼感覺你就是擄走葉小姐的犯人。”

蘇月亭沒理會姜忘塵的調侃,示意姜忘塵看地圖,“葉府面積不小,分為三層區域,而牢房則處在第二層,走正面出去的話會遇上許多護衛鏢師,後門同樣如此,所以……”

“所以你要我往葉小姐的房間方向過去,那片區域現在守衛應該最薄弱。”

“聰明,等下我會先出去,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後你再出來,一柱香後,我們在牆外匯合。”

“你不會也騙我吧。”

蘇月亭見狀將隨身攜帶的錦囊丟給了姜忘塵,“本姑娘把全部身家抵押給你行了吧。”

還不待姜忘塵說話就快步離開,看著手中的錦囊,“其實不抵押東西也行的。”

半柱香後,姜忘塵開始行動,小心翼翼的摸到門口,展開神念掃過,只有三名凝體境的武夫和一位練神境的武夫,“防守這麼鬆懈?是看不起我嗎,還以為要偷偷摸摸的才能出去,現在看來……”眼中雷光湧動,片刻後,四個人整整齊齊的躺在地上,全部都被姜忘塵電暈在地。

在將他們藏起來後,姜忘塵便朝著葉小姐房間的方向過去,途中的守衛果然很少,基本沒遇到什麼阻礙,來到圍牆旁時,一柱香的時間都還沒到,一切太過順利,姜忘塵總覺得不對,就算守衛變少也不應該少成這樣。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支羽箭射來,姜忘塵冷靜的側身躲過,“我還在想閣下該怎麼嫁禍給蘇月亭了,原來是一直在主動等我們落網。”

一堆人手持火把衝了出來,為首的正是王定,“折月宮弟子蘇月亭私自放跑嫌犯,諸位隨我一起逮捕。”

一個個護衛鏢師訓練有素的緩慢收縮包圍圈,姜忘塵這次沒有像上次那般慌亂,他知道了他們的大概實力和攻擊手段,自然能從容不迫。

“擒賊先擒王。”

姜忘塵沒理會圍上來的雜兵,直指王定,途中的護衛鏢師想要阻攔,但僅一個照面便被姜忘塵橫推而過,“我堂堂龍門境練氣士,要是被一群凝體境武夫給攔住了,那真的就不用談什麼歷練了。”

王定見姜忘塵轉眼便衝破包圍來到自已身前,眼中露出些許震驚,“這小子之前可沒這般遊刃有餘。”

然後立刻就平復心情,金光浮現,準備一拳廢掉姜忘塵。

殊不知姜忘塵嘴角上揚,“等的就是這一刻,”兵字訣施展,手中凝鍊出一面圓盾,借王定一拳之力飛出葉府,“剛好一柱香。”

蘇月亭如約而至,兩匹快馬駛來,姜忘塵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匹是自已買的馬,毫不猶豫的翻身上馬,等到外面的人出來時,只見兩人已跑出數百米,連忙前往馬廄上馬追趕,可早已沒有二人蹤影。

王定一邊吩咐手下通知城防,一邊派人通知葉會長。

“那傢伙難道有收納用的法寶嗎,還是蘇月亭給他的,竟然讓他有了防具。”

趕在葉府的人通知前,姜忘塵兩人就已經衝出城門。

二人就這樣跑了大概一刻鐘才停下。

“色胚實力不錯嘛,在那麼多人包圍下還能逃出來。”

“蘇小姐在外面看了半天的戲,就沒準備幫下忙嗎。”

“本姑娘的法寶兵器全部都在你那裡,如何幫忙。”

姜忘塵這才反應過來,從懷中將錦囊還給蘇月亭。

二人在一片密林內下馬休息,姜忘塵無意間瞥了一眼蘇月亭的馬,心裡不禁讚歎,“好俊秀的一匹白馬。”

“它叫白隙,你也可以叫它小白,”蘇月亭一邊撫摸馬身一邊介紹著,小白也似通人性一樣打著響鼻,“它在和你打招呼了。”

姜忘塵禮貌的揮了揮手。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了。”

“終於不叫色胚,會問名字了。”

“問名字你也是個色胚。”

姜忘塵無語,“我叫姜忘塵。”

蘇月亭聽後沉思起來,“忘塵?誰給你取的這麼一個厭世的名字。”

“什麼叫厭世,這當然是我娘取的,不過並不是厭世,在我看來,這是要我保持本心,不被世間繁雜所汙染。”

“那聽起來倒是不錯。”

姜忘塵看了眼頭上的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看來,註定是露宿山林的命。”再看向蘇月亭時,她已經在錦囊裡取出各種野外露營用的物品,“別光看著啊,來一起幫忙。”

姜忘塵隨即上前搭把手,待一切安置好後,蘇月亭和姜忘塵一起坐在篝火旁,上面還架著鐵鍋正在煮東西,蘇月亭還時不時的加入一些佐料。

看她這嫻熟的樣子,姜忘塵感到不可思議,“你是折月宮的弟子吧?”

蘇月亭在調味時嗯了一聲。

“折月宮好像是一方世界的大宗門,用普通人的話講,說是仙家都不為過,可從你身上好像看不出來。”

蘇月亭停下手裡的動作,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姜忘塵。

“你這什麼什麼眼神。”

“你理解的眼神,色胚你修為不錯,見識卻不是很多,也對,不然也不會被人騙。”

聽到別人提這件事姜忘塵就忍不住捂臉。

“這世道有多險惡你這次應該也感覺到了,在這青山城還算好的了,要是換別的地方,誰知道別人給你的東西里放了什麼,當然自已做的安全。”

說完便取出碗盛了一碗肉羹遞給姜忘塵,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試試本姑娘的手藝。”

可姜忘塵並沒有動筷子,而是對著肉羹發呆,蘇月亭疑惑的問他為什麼不吃。

“你不會在裡面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蘇月亭聞言將筷子反過來夾住姜忘塵的臉,“本姑娘能圖你這個色胚什麼,”姜忘塵笑著表達歉意。

在吃過晚飯後,蘇月亭便準備睡覺,但看見姜忘塵卻沒有絲毫睡意,剛想開口就想到自已進去審他的時候都還在呼呼大睡,便不再管他,自顧自的睡去。

“這丫頭一邊說著我不長心眼,自已不也一樣,在剛認識的人旁邊毫不防備的倒頭就睡。”

然後又想到今天發生的種種,“看來是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了,不然想必會被四處通緝,到時候讓蟬娘知道他兒子出門三天就成了採花大盜了,那真的……”姜忘塵不敢再想下去。

深夜,晚風微涼,姜忘塵又添了一把柴火後感覺到了溫度的下降,又看到蘇月亭沒蓋東西,於是便將自已的外袍解下,準備將它蓋在蘇月亭身上。

就在靠近的那一刻,蘇月亭猛然驚醒,感覺到有人靠近,迅速翻身一掌拍在姜忘塵胸口,將他整個人按在地上。

這一刻,姜忘塵完全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天旋地轉,然後就是肋骨斷裂的聲音。

“好你個色胚,竟然真的準備對本姑娘下手。”

半晌未曾聽到姜忘塵的回話,只看見一隻手抓著一件袍子緩緩抬起,接著是一道細微的聲音傳來,“我看你沒蓋東西,想給你蓋上。”

蘇月亭仍然不信,轉頭看向小白,小白對此打了個響鼻,意指沒錯。

蘇月亭這才收手,連忙將姜忘塵扶起。

“別動,你……竟然是……武夫,早知道……就……不管你了。”

蘇月亭知道自已那一下使出了多少力氣,而姜忘塵卻一點防備都沒有,沒有運轉真元護身,硬是用身體硬抗武夫一擊

就這樣,整個後半夜蘇月亭都在“搶救”姜忘塵,錦囊裡雖然儲備了不少丹藥,但基本沒接骨用的,武夫體魄強勁,等閒不可能斷其骨,而且自愈能力也強不少,所以基本不會準備這種有點雞肋的丹藥。

第二天一早,姜忘塵臉色蒼白的躺在一輛板車上,由兩匹馬拉著,蘇月亭走在旁邊卻沒心沒肺的笑著,“本姑娘妙手回春,硬是把色胚你搶救了回來。”

姜忘塵此時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回應她,“實在沒想到,自已面對十幾二十名武夫手持各種武器圍攻都沒怎麼受傷,反而被旁邊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險些一掌拍死。”

但這又讓姜忘塵好奇了起來,輕聲道:“你一個姑娘,怎麼會走武夫體系了,難不成你也先天不足,只能憑一口真氣。”

所謂的先天不足,就是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元,沒辦法練天地靈氣,而武夫則全憑胸中一口氣,無需溝通天地靈氣。

蘇月亭搖頭,“本姑娘有真元,可以練氣。”

“那你……”

“誰說姑娘不可以走武夫體系的,像本姑娘一樣的人可多了去了。”

“可……”話沒說完便被蘇月亭制止,“有人在搜查。”

姜忘塵連忙噤聲,他們自早上就開始繼續朝森林深處移動,因為這是沒辦法,自已受傷了,原本的打算是將王定引出來,想辦法抓住他,從他口裡逼問一些事來,但這一切的謀劃都被蘇月亭昨晚一掌拍碎了,如今兩人為了不被發現只能朝裡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