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兩天週末過去,週一畫展正式展出。

正值植樹節,微風徐徐,展館外綠意盎然,很有生機。展館裡也人流如織,一般展出第一天人都會多些,也因為陳立山在業界的名號響亮。以前售出的畫都上百萬的,這次他的畫可售出的不多,而林靜澤的兩幅畫在他看後定了比之前更高的價格。

林靜澤今天也到了現場,老師讓他過來薰陶一下藝術頭腦。老師昨天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你呀,真是不聽勸,非要去開什麼培訓學校,簡直浪費了才華。你這一天天的投入到商業裡,別最後只能教教小孩子。專業不要放棄,平時也要多畫自已的作品,我有展或者其他我熟識的人有展都會幫你出一兩幅參展的。”

“我知道,老師,不會放棄的。讓您失望了。”林靜澤低著點兒頭嚴肅的跟老師保證著。

今天到了畫展現場沒見到老師,倒是見到了章維,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章維跟另一個人低聲說了句話就過來搭上林靜澤的肩。

“來的挺早啊,你看你的畫前,站了好幾個人,看來這次你又會有收穫啊。”章維笑著朝林靜澤在展廳的畫努了努嘴。

“嗯,看他們好像對畫挺感興趣的。”

“別說他們,我都感興趣好吧。我昨天看到的時候都驚訝,感覺你的水平都提升了。不過這個風格跟你以前有些不一樣,是有什麼特別意義嗎?”章維看著身邊的人問。

林靜澤低垂著睫毛答道:“參展的畫哪幅沒意義啊,老師畫裡的深意我好些都不懂。”

章維白了身邊人一眼,“別打岔啊,老師畫裡的深意我經常追蹤不到,之後我會親自問老師去,但我現在問的是你的畫。”

林靜澤推脫不掉,只好如實回答:“也沒有特別深的意義。懼怕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情緒,無論是懼怕什麼,是實際存在的事物還是未知的不確定,亦或是內心的爭戰。而向陽而生就是渴望衝破桎梏抓住屬於自已的那縷陽光。”

章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嗯~但你這兩幅畫都觸及到了一點光明,為何在光明的世界裡又有那些陰暗的色調呢。”

林靜澤抿唇笑了一下解釋:“因為有光照不到的地方,光明和黑暗是共存的。也許一直待在黑暗裡反而是一種心安,因為未知既會讓人嚮往也會讓人恐慌,看個人的選擇。”

“那你會怎麼選?”章維看著林靜澤認真問。

林靜澤或許沒想到章維會這樣問,茫然了一瞬後回答:“我沒怎麼選,就是幅畫,沒到抉擇的時候怎麼選都有可能。”

章維看了林靜澤一會兒後點點頭,沒繼續追問,現在的時間地點也不適合深聊。他們這邊說完章維就看見他的上司,也就是展館的負責人李盛帶著一個帥哥進了展廳,還邊走邊笑著跟身邊的人介紹。

章維有些震驚,他這位上司平時不愛笑,共事這麼幾年也從來沒見他親自帶入看展過。雖然心裡覺得不該去打擾,但他沒管住自已的腿,畢竟冷麵上司的瓜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於是他讓腿從了心,來到李盛面前打招呼:“盛哥,今天親自過來了。”

說著話眼睛卻不經意的瞟向了李盛旁邊站著的人。這是一個頭發微卷,穿著白色套頭衛衣,休閒牛仔褲,白色運動鞋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三四歲,臉上帶著微笑。“嘖,盛哥眼光不錯啊,找了個年齡這麼小的。”當然,這句話章維只敢在心裡吐槽,小嘴不敢當面禿嚕。

李盛見到他也點頭打了聲招呼:“嗯,這次畫展辦的不錯。”

“嗨,都是盛哥平時帶的好。這位也是畫家嗎?”說著就看向了李盛身旁的年輕帥哥。

“你好,我叫張致遠,不是畫家,我做活動策劃的,有次活動認識了盛哥,就成了朋友。前幾天他說這邊展館有畫展,我就過來看看,原來是你負責的,好厲害。”張致遠笑著伸出右手跟章維握了下手,沒注意到旁邊李盛的晦暗眼神。

章維卻把李盛的表情看的清楚,虛握一下馬上鬆開謙虛道:“哪裡哪裡,盛哥才厲害,我們都是他教出來的。那你們慢慢參觀,我還要去接待其他客人,就不打擾了。”說完章維看到李盛的表情放鬆了,甚至有點傲嬌的感覺,章維抖了一下,可怕!

“嗯,再見。”張致遠回頭看著李盛,李盛也在看著他,對視了兩秒後張致遠有些懵,問李盛:“盛哥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李盛尷尬假咳一聲,“沒有,你臉很好看。”說完才意識到自已說了什麼,眼神尷尬躲閃的看了張致遠一眼。

張致遠看著沒有太大反應,笑著說“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剛才不小心弄了髒東西到臉上了,那我繼續看吧。”

李盛鬆了口氣,帶著身旁的小青年繼續看展。

回到林靜澤身邊的章維看著遠方的兩道背影嘖嘖搖頭,林靜澤也看到了李盛兩人,不過他離的遠,又只看到了背影,所以不明白章維現在的精神狀態是怎麼回事。

不過也不需要他想明白,章維主動為他解惑:“李盛你知道吧,展館的負責人。”

“嗯,以前展會見過一次,但沒有說過話。”林靜澤如實回答。

章維湊到林靜澤耳邊低聲說到:“那你知道他的公開秘密嗎?”

“什麼秘密?”林靜澤被他的樣子弄的也有些好奇。

“他喜歡男人,旁邊那個估計是他的追求物件,但對方似乎還不知道,嘖嘖,真是老狐狸。”章維壓著聲音跟林靜澤八卦。

林靜澤瞪大眼睛,有些懵的回過頭看章維,但章維為了不讓身邊路過的其他人聽到他的八卦離林靜澤很近,林靜澤這一轉頭他倆差點兒親上。章維一下退開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林靜澤也像燙到一樣嫌棄的又把頭轉了回去。

看到兩人這滑稽的樣子,章維沒忍住噗的一下笑了,然後又回到林靜澤身邊搭著他肩說到:“你怎麼這麼驚訝?沒聽說過同性戀啊?還是你恐同?”說完他發現林靜澤還僵著脖子想離他遠一點,他使壞的用搭在林靜澤肩頭的手把這個往外梗著的頭掰回來“怎麼,這麼嫌棄我嗎?還是不是好哥們兒了。”

林靜澤放鬆了脖子,把頭轉回正面盯著遠處自已的畫說道:“是好哥們兒,我就你這一個哥們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剛才也不是嫌棄你,就是沒反應過來,你不也一下蹦開了嗎?”

章維聽到他提剛才的一幕就笑了,再一次問林靜澤:“你是不是恐同啊?”

“你恐嗎?”林靜澤反問他。

“我不恐啊,雖然我只熱衷妹子,但不歧視喜歡同性的人,又沒影響我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剛才就是好奇八卦一下,你要是恐的話以後我不跟你八卦這個了。”

林靜澤又咬了咬下唇裡的軟肉,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也不恐,只是覺得他應該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