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替代的豪門少爺7

班主任單手扶著腰，眉頭緊皺。

他媽媽的號碼顯示通話中。

陳建華助理的電話倒是通了，說了句稍後聯絡後便再無音訊。

班主任：“......”

他回頭看了眼慈舟。

後者仿若習以為常地彎了彎眼眸。

這也不算第一回發生了，他只覺太陽穴直突突：“你其他家屬呢，都沒時間？”

慈舟報了串號碼，這回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手機開啟了擴音，兩人對話的聲音一清二楚。

“您好，請問是許慈舟同學的哥哥嗎？”

“慈舟？”

初聽對面的聲音像是剛睡醒，但下一瞬就恢復到了往日的嚴謹，彷彿剛才的迷糊只是聽者的錯覺。

“您好，我是他兄長——”

“哥哥。”

慈舟語氣自然地打斷他，“現在有時間嗎？”

程斂聽清楚後微愣，很快反應過來，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嗯，發生什麼了？”

班主任掃了眼慈舟，取消擴音後走到一旁去接了電話。

“許先生，是這樣......”

大抵是將剛才的事都告訴了他，希望他教育教育慈舟。

只是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講了什麼，反而把班主任說得臉色越來越黑。

等到結束通話電話後，他在走廊裡來回踱步，過了會兒又將矛頭指向慈舟。

“不算寒假，就單論你轉學過來上課的時間，統共就沒幾天還鬧出這麼多事。

許慈舟，眼看都快高考了。耽誤你自已事小，影響了那麼多同學你怎麼補償？”

他轉頭緊盯著慈舟。

“說難聽點，要不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誰願意收你管你。”

“老師是希望我做個啞巴。”

“學生就該要有學生的樣子。”

慈舟覺得荒唐：“那您呢？”

有為人師表的樣子嗎？

假惺惺披著人師的外皮，打著為學生好的名義，卻對慈舟的痛苦聽而不聞。

班主任臉色逐漸扭曲，艱難地開口：“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怪我？”

當初沒人想到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學生成績會那麼好，再加上許慈舟的長相跟身世，就導致他剛轉學過來就出足風頭。

自然也會有別的學生看不慣。

他不是沒想過阻止那幾個學生。

可有用嗎？

這群學生哪一個家裡不是有錢有勢？

隔天他被拉到校長室約談，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多插手孩子間的事。

明裡暗裡都在警告他。

比起為這一個出生就在羅馬的學生伸張正義，顯然操心自已的前途更為重要。

他不覺得自已有錯，只是沒想到他們會變本加厲——

在某次省賽開始前，那幾個人生生砸折了許慈舟右手五根手指。

那天的考試許慈舟毫無疑問缺考，自此他再也沒有參加任何形式的比賽，成績也一落千丈。

可直到最後，他似乎也沒有開口向生父母求助。

所以就算不去管他，也不會對自已造成什麼影響。

帶著這種僥倖卑劣的念頭，他安安穩穩走到了今天。

如今慈舟的話，卻一下揭開了他捂在耳朵上的雙手。

“您明知道我還沒有忘記，他們是如何輕易斷送一個人未來的。”

眼前人的話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層層疊疊籠罩出大片陰影，壓抑得讓人片刻都難以喘息。

“即便如此，老師也要攔著我嗎？”

慈舟稍稍抬眸，平靜無波的聲音裡暗藏著冷冽。

“我想要報復回去。”

他猶記得那天的疼痛，後來鼓起勇氣想要找韓蓯蓉訴說，卻無意中聽到了她與陳以頌的對話。

陳以頌央求著說要跟同學一起出國旅遊，因為拿了競賽第一。

明明是參加同一場競賽，卻有著和他截然相反的經歷。

“像今天這樣？”

“這只是場惡作劇。”慈舟輕笑，“不作數的。”

班主任不贊同地皺緊眉：“不行，你不能影響其他學生。”

“這個班裡沒有人是無辜的。”慈舟打斷他，“不過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徹底陷入沉默，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許久沒再開口。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教室。

講臺的痕跡已經被收拾乾淨，只依稀能聞到幾縷墨香。

班主任沒再管慈舟，轉身朝著底下的學生囑咐了幾句。

正好是課間，慈舟穿過人群，徑直走回到座位旁。

在他走過的地方，周圍的談話聲逐漸化作竊竊私語。

“我靠許慈舟今天怎麼回事？”

“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不知道啊，別管他了。”

......

教室裡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唯有慈舟身邊空蕩蕩的。

“起來。”

慈舟抬起頭，是剛才那幾個男生。

他們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其中一人下巴微昂：“走，跟我們出去轉轉。”

能在這裡就讀的學生，家世背景自不必多說，父母大多在生意場上還是互相能道出姓名的好友。

也因此班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沒有擺在檯面上的事都不算事。

但凡私下裡發生的，不論是好是壞，大家都默契地裝作看不見聽不見。

慈舟面上神色不變，剛想開口，卻被熟悉的聲音打斷。

“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幾人尋聲望過去，就見近走廊的窗臺邊探進來一個面容姣好的青年。

陳以頌朝這邊晃了晃手打招呼：“學長們早呀。”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問候化解。

他們與陳以頌關係都不錯，頃刻間在場的不少人都圍了上去。

期間這群人不知道聊到什麼，先後轉頭過來看了眼慈舟。

帶著幾乎能化作實質的惡意。

慈舟視線不閃不避，落在那幾個人身上，有意識地將他們的臉跟姓名一一對應起來。

裡面帶頭的人，陶浩宇。

父母是...京華意建康遼醫院的院長，屬意建企業旗下。

意建企業家族背後的創始人兼董事長就是陳建華。

所以說到底還是因為陳以頌。

【程斂：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