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工作完沒多久的沈臨，還在研究從柴承望腦子裡拿出來的晶片。
之前陸歸提出追蹤晶片控制處IP，沈臨嘗試了，結果不好，這個晶片一接觸到外界立刻就會斷除連線。
他現在只能試試可不可以研究出體外追蹤的到該晶片的裝置或裝置，否則任其發展下去，會讓很多人逃脫制裁。
按照道德倫理來說，除非失去生命體徵，並且得父母配合，才能讓研究員剖開腦殼翻找。
可很多嫌疑人都還活著，因此根本無法透過開顱的方式查探他是否被植入晶片。
還沒找到任何切入點，緊急會議的提示就打斷了他的思維。
會議室定在四樓，算是一個分析總結會。
各部門負責人都有參與，整理並互通訊息。
馮遠這兩天也沒閒著，一連抓了三個人，還有一個從刑偵那邊轉過來的。
上面天天加壓，催著快點解決，晚解決一天，劉監察長就得在津江市多逗留一日。
氣的馮遠直接拍桌子，“什麼都沒有，你們急什麼？特偵處有命案都不怕劉監察長盯著，還是那句話，身正不怕影子斜，誰催誰就斜！”
帶著這樣的情緒，馮遠一眼掃過會議桌，開門見山，“陸歸，說一下目前進度。”
隨著叮——的一聲。
一份資料顯示在各與會人員的感應屏上。
“柴承望，15歲，死因：人為窒息，已知死前失去視覺，且被晶片控制，懷疑死前已無自主意識。”
“許聰，15歲，據其證詞所述曾救下過被勒索的柴承望，從而成為朋友。”
“陳林，14歲，在江撫生超自然力作用下恢復視覺，曾救助李生辰。”
“李生辰，15歲，在許聰暗示下，在柴承望日常飲食中加入大量吩噻嗪類藥物粉末，致其失明。”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陸歸簡單總結了下，辦公室內安靜著，並沒有人說話。
“加上剛才，我聯絡刑偵支隊長了解到最近他們那邊還挖出來兩具屍體，一具沒有耳朵，一具沒有舌頭。”
陸歸剛說完，沈臨立刻抬頭，手裡的筆直直掉在桌面，發出一聲悶響。
“根據兩天的檢測，許聰曾聽力受損，疑似大型爆炸導致。而李生辰，他的聲帶還處在恢復期，但不是先天語言障礙，只是短暫失聲。”
沈臨說著，抱歉道：“這兩點我的報告都一筆帶過了，我下次會再仔細些。”
他剛說完，眾人的感應屏上就換上了檢測報告裡的內容。
“和你沒關係。”陸歸隨口道：“福利院和刑偵那邊報告都不完善。”
特偵處最怕這種半路轉過來的案子，第一案發現場是沒去的，資料是沒有的，嫌疑人是不配合的。
好不容易查下檔案，檔案是不完整的，院長還是個渾水摸魚的。
用什麼查？用頭查嗎？
作案的還是幾個小孩，嘴裡嘀嘀咕咕的一個比一箇中二，不相信祭品論，但相信萬物守恆。
陸歸把整理好的審訊記錄投放在各人感應屏上。
“現在已知的是，李生辰信奉“他們”的萬物守恆論，為了讓陳林恢復視覺，特地去弄瞎了柴承望的眼睛。”
這話一出，大家都覺得很荒謬。
剛從外面趕回來的姜堰弱弱問了一個陸歸已經問過的問題，“可治好陳林的不是江撫生嗎？”
“是。”陸歸直言，“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不過我現在大概明白了。李生辰透過這種毀掉別人，賦予自已的方式成功過。”
馮遠恍然大悟，“所以他才那麼肯定的對柴承望下了手？”
“對。”陸歸繼續道：“而許聰應該是他們三個裡的第一個。”
姜堰一邊聽陸歸的推測，一邊翻看感應屏上投放的審訊記錄。
突然，他倒吸了口涼氣，沉聲道：“許聰的口供不太對。”
“我去做背調和暗訪，認識他們的學生說許聰之前一直因為聽不到被很多人欺辱，當著他的面罵他，時不時還從背後偷襲他，直到看到柴承望和他一起出入，這種情況才逐漸減少。”
“而且，他的超自然力是和柴承望接觸之後才覺醒的。”
姜堰若有所思的說：“按照這種說法，不應該是柴承望保護他嗎？”
陸歸終於明白之前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
柴承望大腦的晶片足以證明他是實驗體，而一個需要被觀測的實驗體，是不會沒有後盾的。
換句話說，他可能會被勒索，但是肯定會有人保護他。
這種事，自然是輪不到年紀相仿且還沒覺醒超自然力的許聰。
陸歸想了想，手指在螢幕上戳了幾下。
馮遠掃到新進來的訊息，佯裝看了眼時間，隨後道：“快到吃飯時間了，下午先和刑偵那邊對接吧，陸歸，姜堰留一下，其他人先走吧。”
還沒太聽明白，一個頭兩個大的眾人聽到這句話也紛紛起身離開。
沈臨坐的比較靠裡，他也不是個著急的性子，最後一個走到門口，毫不意外的被陸歸叫住，“沈臨，你也留一下。”
他順從的收回邁出去了的半條腿，抬手關上門，在姜堰旁邊坐好。
馮遠有些意外，畢竟沈臨剛來，倒也不是不信任他。
就是……
好吧，就是不信任他。
不過，陸歸很信任沈臨，他甚至覺得在座知道最多的肯定是沈臨。
畢竟接下來要說的，就是沈臨之前提起的。
陸歸沒向馮遠解釋，徑直開口，“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有人想要重啟女媧計劃。”
和預料中的一樣，馮遠和姜堰聽到這句話時神色均是一震。
對於他們而言，女媧計劃實在是太過可怖，死在女媧計劃中的人不計其數。
三年前的特偵處燈火通明，一案接一案。
上一個受害者的資料都來不及翻看，下一個受害者屍體已經運回了特偵處。
是個人都不願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柴承望是無效者，而無效者就會被剝奪健康，甚至是生命。”陸歸頓了一下，提出更滲人的想法，“我傾向於該組織目前在大規模植入晶片，讓津江市遍地開花。”
“而我們都知道，能夠被人為刺激覺醒超自然力的本身都意志力薄弱。
現在他們還能自已控制，有朝一日，當這類人的數量足夠龐大時，背後控制者如果要開啟屠殺，那整個津江市就是屠宰場。”
陸歸說的正是大家所想，也是當年女媧計劃被緊急叫停的原因。
人心，永遠是最深不可測的東西。
善與惡的決定權在一個人手上時，不是造神就是作鬼。
“我會盡快做出可檢測晶片的儀器。”沈臨神色淡淡的保證。
話已至此，眾人也都明白必須儘早找到“他們”。
散會後，陸歸叫著沈臨去換藥，期間，試探著問了沈臨很多問題。
他總覺得沈臨很奇怪，很不一般，最起碼和之前的匆匆一眼完全不同。
如果說他被人附身了，陸歸都能信。
沈臨頭上頂著他剛打好結的紗布，視線直白的看向他的眼底，“不用試探，我的目的就是阻止女媧計劃重啟。”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歸心虛的挪開視線。
沈臨笑了下，不置可否。
半晌，他提議，“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我住你家，防止我背後做點什麼。”
“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