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食堂門口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群人,等到看清是什麼內容時,卻都悻悻離去,最後發現只有我自已站在那兒,
親愛的同學們:
為了增強大家的寫作技能,激發大家的寫作熱情,為七中營造一個交流思想經驗的環境,學校決定成立一個文學社,有意者請於3月18日請將稿子投遞至政教處,要求內容真實、思想健康,謝謝大家支援!
政教處
晚上宿舍話題就轉到這上面。
“咱們誰都別抱什麼幻想,”宋延波開場就表明觀點,“文學社就是學校的喉舌,跟它一個鼻孔出氣、一條褲子放屁,沒看見報紙上多少學校就是文學社一辦,立馬走紅,有幾個是因為學校出眾而聞名的呢?依我看,全國像《三重門》裡小翔子那樣的無聊文學社也沒有幾個!”
“小說罷了,怎麼可信?”許偉濤把被子放到櫃頂,開始做俯臥撐,弄得床要散架。
“小說怎麼了?小說是源於生活的呀!沒有現實的原型,寫什麼都是空中樓閣!”
“我宣佈,”許偉濤已做到118個,“老宋剛才的話與主題無關。”
“文學社現在在中國發展成這種不三不四不陰不陽的角色,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君子遠庖廚,惹不起總躲得起吧。”周旭點著蠟,還在幫洛文看情書。
“少插嘴!老旭,先念完再說。”洛文迫不及待。
“歸結到一點,文學社是學校稱王稱霸的棋子,過河拆橋是遲早的事,如果它的過分發展蓋過了學校聲譽,便死得很慘了。”宋延波接著說
這都什麼邏輯!不過大家還是紛紛點頭。
不過我還是決定投一次稿。”
“恩?”
“社會的前進不還得靠咱們這些激濁揚清之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還是說點正事吧!籃球賽馬上要開始了,咱班出不出人?”我統計完了許偉濤的四百三十八個新紀錄,把小蛇綁在腰間問。
“別丟臉了,班裡十人有七個不會三步上籃,必敗無疑!”許偉濤信心十足地說。
“重在參與嘛!我贊成參加!”宋延波高舉雙手,轉過身來朝著謝愛民,“八號,你那破廣播修好沒?世界盃也快開賽了,否則我只有請假回家看了!”
“放心吧!這個都弄不好就真沒臉了,保證讓你過足癮。”謝愛民翻個身,繼續假裝大睡。
“洛文,你是不是該出場了?那三個上海妹可快跟舍長夫人並駕齊驅了!”江夫一臉媚相朝洛文打著口哨。
“得!痞夫先生,我在這你都敢這麼說,背地裡還不知怎麼吹她們貶小君呢!”我大叫著說。
“不敢不敢,舍長大人,借我倆膽也不敢這麼想,但她們是公認的校花,你也得叫你的小君動作起來,別整天弄得跟個灰姑娘似的,不然校花可就沒她的份了!”
“你少操點心吧!”洛文打了個哈欠,”是該找點事做了,好的,就向她們進攻!”
為了響應人才立國、人才興國、人才強國戰略,為社會盡快多培養些專業型人才,學校決定這個學期提前進行文理分科。
在選此還是選彼的問題上我也進行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一邊是枯燥無味空洞不已的人文學科,一邊是相對比較吸引人但每次考試都大紅燈籠高高掛的自然科學。
在我決定頂住家庭學校雙重壓力打算按自已意願選報的嘗試發現是此路不通的之後,毅然違心地鎖定了文科。
一想到自已在蘇小小的魔掌下要苟延殘喘的可能性從25%上升到了50%,就真有種要找堵南牆一頭撞死的衝動,後來想到自已尚有幾十年的大好光陰還未享受才作罷。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尹君竟很不給面子地選了理科,她認為有距離才能有美感,堅決不跟我同科。
我就納悶她是在糨糊裡泡得太久腦子進水了還是真不知道距離把握失誤也會產生隔膜然後是隔閡最後就成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自已以後多加小心,別讓人剛跟你牽手就騙你上床。”
“少來了!以為都像你啊!那邊籃球賽打得正火熱,咱們去看看吧!”
賽場上競爭得實在大有可觀,由於裡三層外三層的學生圍觀而導致空氣閉塞黃煙滾滾的場地上隔五米就看不清人輪廓藍隊動不動就將球傳給紅隊,紅隊也動不動就將球丟進自家球筐來報答對方,很讓人質疑他們是否有色盲色弱傾向。
不過合作是偶然的,競爭才是必然的。雙方人馬也會為一群手抱住的球而展開拔河比賽。
拳打腳踢還不算過分,變態的是有人很高明地從對方眼前摘下眼鏡並丟到地上踩碎,而這位眼前突然一黑,還會一直沒命地向前跑,衝過人群衝向圍牆直到裁判吹響哨子才返身循聲回來。
這時地上已滿是眼鏡碎片了,可比分還在攀升著,可見水平果不一般,場邊記分員似乎比隊員們還累,看到他們滿頭大汗,裁判只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進行罰球。
我們在人群裡不停地擠,為了看到最精彩的場景,尹君只好常常很淑女地說:“同學,不好意思,讓一下好嗎?”
佔到好位子的自然不肯示弱,有的還趾高氣揚地回一句:“怎麼長得好看就不用排隊了?”結果氣得尹君吹鬍子瞪眼,我只是晃一晃並不怎麼嚇人的拳頭,齜牙咧嘴地將她的話再重複一遍。
不知是我長得真那麼凶神惡煞還是他們太過膽小如鼠或是不屑於我紙老虎般的囂張跋扈,那幾位同學居然沒有像電視裡有眼不識泰山的小人物一樣以貌取人。
於是我們面前竟被讓出一條光明大道。
剛在最裡層站好,兩隊已打得如膠似漆,只見女生拉拉隊耀武揚威並不時報以振奮人心的歡呼聲。我於是進而意識到球場不僅是戰場,更是情場的藥引子。
在這片五十見方的矩形地界上,演繹了數以萬計的羅曼蒂克故事,有許多人也因此而作的文章換來可觀的稿費與歆羨的聲譽。
正思索間,一位猛男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對方衝來,對方大概嚇壞了,統統讓開,過快的速度讓他險些忘了投球,跑過了籃筐才記起什麼,雙手向後一扔,球不偏不倚,正中鐵圈,場上爆起一陣歡呼。
可他居然沒有停下,慣性逼迫他繼續前衝。我想擋住尹君沒來得及,一眨眼虎背熊腰的他已經把尹君壓在地上。
我二話沒說拉起他展開大戰,等到我認為他已經趴不起來時卻發現自已已經手酥腳軟鼻青臉腫。
對方倒沒再為難,自我介紹叫杜龍,隸屬2班,我說你知道自已的身材特殊打球時就該注意一點四周環境,他連賠了幾個不是後發現和我很有共同語言,便和我深入交談。
“跟這群笨蛋一塊打真是遭罪!”他嘆氣。
“沒關係,哥們兒,總有出頭之日的。”我撫慰他說。
“但願如此吧!”
最後他像《西遊記》裡神佛們意味深長地讓孫悟空快去救他的師傅一樣對我說:“元澤,快去看你的女朋友吧!”
我回過頭來,尹君已在後面站了半天,杜龍卻大叫一聲:“糟了!光顧說話,我們班輸了!冠軍無望了!”
“你沒事吧!”我一拐一拐地扶著尹君。
“別管我了!你還是快去醫務室看看吧!週六還得比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