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四點半。

農曆七月的天,亮的比其他月都要早。

天邊已泛起魚肚白,路上趕集的行人絡繹不絕。

在那個年代,大多數人為了省一塊錢的三蹦子錢,都是步行幾公里到鎮上趕集的。

陳金海和王家虎今天穿的異常窮酸,兩人身上衣物少說有二十幾個布丁。

每人扛著一個,有著十幾個破洞的破爛麻袋,正在石子大馬路旁等待。

包好的酒盅和筷籠子,就藏在破麻袋裡。

為什麼穿這麼破爛?有著前世記憶的陳金海知道。

在這個年代,你只要穿的稍微光鮮亮麗一點。

那你百分之百會遭遇到扒手,甚至是搶劫。

東西被搶了不要緊,若是命沒了可真就是什麼都沒了。

那些有點臭錢就瞎顯擺的人,在這裡絕對活不久。

他陳金海剛重生歸來,身懷識人斷物系統。

只要他安穩苟下去,金錢,名車名錶,豪宅,那是要什麼有什麼。

坐上三蹦子,又花了15分鐘來到鎮上。

十分鐘後陳金海兩人坐上了,去往市裡火車站的中巴車。

80年代除了火車,全國只有中巴車這種長途交通工具。

鎮上的主街就分佈在縣道兩旁。

不到800米的主街道路,中巴車司機足足開了10分鐘。

司機不停的按著喇叭,提醒著馬路兩旁,來回穿梭的行人。

趕集的農村人時間都很寶貴,他們才不會在意司機的催促。

喇叭聲太吵時不時還會有人,指著司機大罵。

中巴司機為了快點離開這個擁擠的街道,並沒有在意辱罵,他的時間一樣更加寶貴。

這個中巴車是他們兄弟幾個合夥買的,能多跑一趟就多賺一趟錢。

早上七點整陳金海兩人,在距離火車站最近的站點下了車。

花了15分鐘走到火車站,又花了十分鐘買票走到站臺等待。

陳金海買的火車票,是早上7:30發車的,現在7:25還有五分鐘,時間剛好。

他不禁有些慶幸,還好起來的早,急趕慢趕總歸是趕上了。

超過7:30下一班去往華京的火車,將在10:00到清水市火車站臺。

陳金海和王家虎一人抱著一個破麻袋,一路上都相安無事。

晚上7點,火車到達華京市火車站。

在站臺的時候,因後面一個黃毛小夥速度過快。

陳金海被衝撞在地,被撞倒的時候,也順帶撞倒了另一個男人。

陳金海的手也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那人的手。

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生命安全正在受到威脅。】”

“【 本 系統為“識人”“斷物”系統,“識人功能”與“斷物功能”均已開啟。】”

“【宿主剛才撞倒的,是一個喜歡自虐,又極其兇殘的變態殺人狂。】”

“【此人愛財,好色,愛記仇,心胸還極其狹窄。】”

“【曾經就有一人,因將其撞倒沒道歉賠錢,該殺人狂跟蹤一天一夜,將其殺害,身上被連捅六十幾刀。】”

“【若是宿主不賠禮道歉又賠錢,恐怕將要死於他手。】”

該男子身高足有一米八,一頭齊肩散發髒亂無比。

胳膊上被燙傷,砍傷的大小疤痕不計其數,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左邊有一條,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的超大刀疤。

那人用兩隻手,撩起擋在面前散亂的長髮。

陳金海在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心中不寒而慄,表面卻故作鎮定道。

“這位大哥,撞到你不是我的本意。”

“剛才後面那個黃毛小夥,跑的太快撞到了我,我是無意間撞到的你。

“這樣吧,我這個人也不是很會道歉,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你,算是給你賠禮道歉了。”

“說著他隨即把身上,四個口袋裡的錢全都掏了出來,給了那人。”

那人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伸手一把將所有錢拿走。

一共五十幾塊錢,一張二十的兩張十塊的,還有一張五塊的和二十幾個鋼鏰。

鋼鏰有一塊,五毛的,大多數都是一毛的。

所有紙幣也都是皺皺巴巴的。

變態殺人狂拿了錢之後快速站起身,走的時候還撂下一句。

“算你小子會做人,今天就饒過你。”

王家虎本想上前阻止,陳金海伸出手阻攔。

又給了他一個不要衝動的眼神,王家虎這才停止動作。

十分鐘後兩人走出站臺,王家虎終於忍不住。

語氣中透著質疑和些許生氣。

“小海,你幹嘛把身上的錢全給他?”

“你不就是不小心撞倒了他一下嗎?”

“那人身上也沒破皮,也沒掉肉。”

“那可是五十幾塊錢啊,都趕上你們一家人大半年收入了。”

看著有些許憤怒的王家虎,陳金海耐心如實回道。

“小虎哥,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隱世仙人賜我小法術吧。”

“其實仙人賜予我的,不僅僅只有鑑別古代老物件法術。”

“另一個法術,是我可以透過觸控別人。”

“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的,是好人還是惡人,對我有利或有害。”

說到這,木訥的王家虎也立馬反應過來。

剛才還略顯氣憤的他,此時換了一副表情,嚴肅道。

“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人,是一個非常壞的惡人,對你有害。你必須花錢息事寧人,是嗎?”

見王家虎反應如此快,不禁讓陳金海刮目相看。

他繼續耐心解釋道。

“小虎哥,剛才那個人胳膊上,大大小小几十個傷疤,還有他臉上長長的那個刀疤。”

“你看到了沒有?你知道那些刀疤是怎麼來的嗎?”

“看到了,那些傷疤怎麼來的?”王家虎迅速回道。

“剛才那個人喜歡自殘,也就是喜歡自已傷害自已。”

“而且他還是一個,極其兇殘的變態殺人狂。”

“透過觸控他得知,曾經就有一個人就因為撞倒了他。”

“被他跟蹤一整天后,連捅了六十幾刀而亡。”

聽陳金海這樣說,王家虎眼神不禁露出驚恐之色。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小海,你說的是真的嗎?”

“世界上有那種人會傻到,拿刀自已劃自已嗎?”

“還有就是真的有人會因為,被人撞倒去捅別人幾十刀嗎?”

見王家虎不信,陳金海繼續耐心解釋的。

“當然了你可是我姐夫,我有必要騙你嗎?”

“世界上有心理學專家,已經專門研究出來了。在心理學上這種人被稱之為有自虐癖。”

“還有,正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在這裡我們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點。”

“要讓別人看到我們兄弟倆,只能聯想到“窮酸”兩個字。”

陳金海解釋了半天,王家虎還是半信半疑。

他也不再糾結,就讓王家虎一個人好好消化消化。

出了火車站,兩人花了十五分鐘,步行走到隔壁的汽車站。

這裡距離鑑定收古董的地方,還有30公里,只能坐小巴過去。

到那的時候已經晚上8點半。

現在鑑定收古董的地方,肯定已經關門。

陳金海只能在附近兩公里下車,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陳金海身上是沒錢了,但王家虎身上還有錢。

陳金海選了一個兩人標間,在登記處登記住戶資訊,王家虎掏出十塊錢給了收銀員。

十塊錢有五塊是住宿費,另外五塊錢是押金。

當時在華京城旅館住一夜,普遍價格在3~5元。

因為這裡,距離鎏金廠古玩街只有兩公里,所以價格偏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