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旻抬頭望向剛剛歸來的慄妙言,發現她額角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雙頰暈紅,似乎有些疲憊。

他拈起自已的袍角,自然地為她擦去汗水。

慄妙言回以溫和一笑,“一時走遠些,不識路,耽誤了些功夫。”

“以後還是朕陪著你一起去吧。朕牽著你的手,總不會讓你迷路的。”蕭旻眉頭蹙了蹙,聲音卻異樣溫柔。

……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月色溶溶。

披香殿內,燭火微紅,瑞龍腦香在金獸香爐中繚繚嫋嫋。毫筆劃過紙頁,發出沙沙的聲響。

蕭旻支肘抵在案上,一手托腮。身後彷彿有一條無形的尾巴搖晃。

他用另一隻手點了點桌面,頗有怨言。

“朕在你眼裡還不如那些爛摺子嗎?”

慄妙言頭也不抬,手下飛速掀過一頁奏本,“今日事今日畢,今日的奏摺還未看完,陛下再忍忍。”

“真是的,剩下的留給崔梧看不就好了。”

大權豈可假手於人。慄妙言好不容易得到的批紅之權,即使辛苦也不可讓出。

她在心裡哂笑,卻沒有表現出來。順著衣領下去捏了捏蕭旻的後頸,權作安撫。

蕭旻哼嚀一聲,被她掐弄的地方泛起微微癢意,猶嫌不足似的。他甚至伸手搶過慄妙言手裡的奏本,意欲放在蠟燭上點燃。

就在躍動的燭焰快要舔舐到紙邊的一剎那,慄妙言劈手奪下。

燭影倒映在她的眼瞳中,忽明忽滅,蕭旻卻一時瞧不出她的臉色,心頭直打鼓。

“朕,我……”

“陛下好不乖。”慄妙言突然出聲,打斷了他支支吾吾的言語,“不能等我不把事情做完嗎?”

她猛地從桌前站起,連帶著摞得高高的文書奏摺嘩啦啦地散落一地,甚至連那盛著濃黑墨水的硯臺都被打翻,墨水四濺,瞬間汙了她潔白的裙襬。

慄妙言熟視無睹一般,引著蕭旻來到桌旁的一張一人寬窄的酸棗木羅漢榻上,拱手把他一推。

蕭旻猝不及防,仰面躺倒在了上面。

他微微愣住,侷促地向後躲閃,小腿還未來得及後撤,就被慄妙言用膝蓋頂著。

慄妙言用命令的口吻道,“不許動。”

她抽出一隻原本墊在榻上的金線青花軟枕,隨意地扔到了一旁。

她俯下身去,滿頭青絲一同傾瀉而下,顯出幾分帶著侵略性的妖異美麗。

“陛下如果非要這樣的話,那臣妾只好恭敬不如從命,還望陛下饒恕臣妾僭越。”

“妙卿,你想做什麼……”

蕭旻漂亮的桃花眼裡閃過一絲驚詫,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視線就被一片紅色遮擋——慄妙言用一條紅綢,縛住了他的眼。

緊接著,耳邊響起一道道清脆的裂帛之聲,那是完整的織物被撕裂成尺寸。

對於未知的不安和迷茫,讓蕭旻的感官變得無限靈敏,連最細微的觸覺都被放大。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堪堪無法承受。

慄妙言從旁邊的衣架上取下一丈紅綾,她手法熟練地依次綁住了蕭旻的手腳。

蕭旻此刻動彈不得,微微的掙扎亦不被允許。

身子輕輕扭動,紅綾愈陷愈深。勾勒出流暢的脖頸,窄瘦的腰身,凸起的踝骨……鮮豔的紅綾映襯著近乎蒼白的肌膚,白皙如玉。

蕭旻吞嚥了下口水,完全不知道自已接下來要面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