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嶽風華帶著身邊帶著個壯漢，不斷的奔跑著，臉上汗沉沉的，還時不時的往後看，映入眼簾的是成群結隊的走屍。

眼看在後面的走屍快要抓到壯漢，嶽風華髮力，將壯漢往前一推，自已對上走屍。

江漸沅見狀也將手中的壯漢往前一推，加入戰鬥之中。

嶽風華道：“來兩個人保護他們，其餘的抵禦走屍。”

一瞬間，隊伍直接走出來來兩個人，領著三個壯漢，奔往前面。

嶽風華看著越來越多的走屍，心道：“這得什麼時候才能殺完？。”

“師兄，小心。”江漸沅將劍直接朝嶽風華扔過來，劍直直\/插在嶽風華身後的走屍上，走屍身上的血濺到嶽風華的身上，頓時，嶽風華眼睛模糊，江漸沅見狀：“對不起，師兄。”

嶽風華道：“無礙。”說完，衣袖抹掉臉上的血跡，又直接朝屍群衝過去。

身法伶俐，所到之處，走屍倒地，不一會兒，地上全是屍體。

一具屍體朝嶽風華撲來，嶽風華只覺得那味道上頭，燻的他想吐，他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東西這麼臭。

一劍朝屍體刺過去，屍水濺了嶽風華一身。來不及處理衣服上的汙穢，又朝屍群裡面衝去，瑤光派的其餘人也被屍群湮滅，看不見點點人影。

風希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場景是一群屍體搭成的屍塔，看不見嶽風華等人。

無奈，風希只好加入屠戮走屍的行列之中。將正要上去搭成屍塔的屍體損毀，嘴裡不斷念念有詞道：損毀各位屍身，實乃無奈，各位地府相見時留個面子。

不知道殺了多久，映入風希眼中的東西變了樣子，他看到的是前世的場景，十二線屍山遍野，一鏟子下去，都能挖出一具屍體。他矗立在屍山之上，只覺得耳邊有無數的罡風劃過，低頭一看，腳上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上攀爬，再仔細一看，那東西沒有了，接著就是楚疾的一劍。

楚疾，我要殺了你！

風希只感覺一股恨意貫穿他的整個神經，感覺血液每走過一個地方他對楚疾的恨意就多了幾分，最後他的記憶停留在楚疾殺他的時刻。

楚疾！

他看到的每個人都成了楚疾，笑著的楚疾，嚴肅的楚疾……

他殺了一個又一個楚疾，就會不斷出現新的楚疾，在他的面前晃悠。

他的內心被仇恨填滿，心臟猶如萬蟻蝕骨一般，最後慢慢變的麻木。

一道又一道的劍光朝他飛過來，他躺在地上，目光木納的看著劍光衝進他的身體，他感覺到自已靈魂從身體被剝離的感覺，感覺像是從睡夢中被人猝然拽醒。

身體已經變得輕飄飄，他看見自已躺在地上。低頭看看自已，伸出自已的雙手，他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飄在空中，飄向遠方。

就這樣死了嗎？

風希這樣問自已，他想重新回到他的身體裡，任由他掙扎萬分，都濺不起水花。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楚疾，楚疾好像也是在難受，抱著他的身體一動不動。也看到自已身體消散，成為桃花飛向天空。

是幻覺嗎？楚疾也為他難受過嗎？

罷了，不重要了。

大概是自已眼花了吧。

風希感覺自已被人拽到手中，他被人捏住身子，那人手勁有些大，捏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掙開雙眼，發現一雙邪魅的眼睛，正在盯著他看。

他看到自已的臉猝然的放大，剛剛喘過來的氣 一下子又噎在喉嚨，上下不得。

低頭一看，便看到手上虎口出的黑痣，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風希。在往下看，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風希，眉目緊閉，由於風希對他易容，看不出原來的樣貌，面具之下是和眼前之人一模一樣的臉。

紅衣風希開口：“你好像很捨不得那具身體？”

言語只見諸多薄涼，看向地上躺著的他不像在看個人一樣。

見風希沒有回答他，他又道：“這就是你和我搶靈魂的原因？”

風希依舊沒有出聲，眼神淡漠的看像紅衣風希，看向躺在地上的軀\/體多了幾分留戀。

紅衣風希出手想去毀掉那具軀\/體，風希喊道：“不要！”虛無的靈魂兇狠的捶打著風希的手掌，但是他只是一記靈魂，沒有實體，打在風希的身上風希並沒有什麼感覺。風希到是覺得手有些養，並無其他的感覺。

看著風希如此用力，紅衣風希突然怒道：“這還由不得你做主。”說完，劍意朝軀\/體飛去。

風希掙脫紅衣風希的桎梏，用盡全身力氣朝那具軀\/體飛去，試圖護住那具軀\/體。

也許是危急關頭，上天給風希開了一道運氣，竟讓靈魂回到身體之中，看到漫天劍意朝他飛來，他下意識的去阻擋，旁邊圍著嶽風華等人的屍群還在不斷的進攻，風希下意識的召喚出劍意，無數利劍朝紅衣風希的劍意飛去，兩道劍意碰撞，山谷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山中飛禽被驚的離開此地。

也許因為實力的差距，風希有些抵擋不住紅衣風希的劍意，臉變得通紅，紅衣風希見狀，嘲笑道：“你是打不過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倆誰也別想放過誰。”

說完加大力度，風希招架不住，強大的靈力震開他臉上的面具，這個時候來了許多人，看到風希都傻了眼。

楚疾最先反應過來，扔出幾記暴擊給紅衣風希，風希順道站起來，一手撐住紅衣風希的進攻，一手畫陣，楚疾看著風希畫陣的手法，眼神有些發愣，隨即反應過來，又給紅衣風希扔出幾記靈力暴擊。

幾記暴擊打在紅衣風希的身上，紅衣風希喉中感覺出來幾分腥甜，楚疾又來了暴擊，打在他的胸口之上，風希吐出一口鮮血。

這邊風希吐出一口鮮血，正在畫陣的風希也吐了一口鮮血。

聽到後面傳來吐血的聲音，楚疾回頭，看到狼狽的風希，剛剛吐出的鮮血半數都吐在他的身上，染紅白衣。與對面嬌豔似火的風希形成鮮明的對比。

楚疾怒道：“你幹了什麼？”

風希聽聞，嘲笑道：“你說我能幹什麼啊，師尊！不過是我和他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靈魂，他生我生，他死我死而已。”

楚疾對他的話有些懷疑，紅衣風希又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在打幾記暴擊給我，你可以仔細看看。”

他還沒有動手 就有人動了手，風瀲隨手扔出靈力暴擊，風希沒有躲，靈力打在他的胸口，他一手抵擋風希的進攻，一手捂住胸口，又吐了一口血。

楚疾回頭，剛剛好看到吐血的風希，他攔住風瀲，風瀲朝楚疾吼道：“澤靈，他是風希！”

楚疾不說話，風瀲又想動手，卻被楚疾攔住，風瀲道：“你忘了君嚴是怎麼死的嗎？他們兩個都是風希，都該死。”說這話的時候，風瀲的臉上已經維持不住往日的溫和，留下來的是滿臉的怨恨，此時這個怨恨對上了楚疾。他道：“你要是手下留情，你我便是仇人，若是再見，刀兵相見！”

楚疾身影一怔，對啊，是風希。他給風瀲布了一道結界。風瀲在結界裡面看著楚疾，眼神帶著強烈的怨恨。

風希的陣法剛剛畫好，風希被困在陣法中間，一道靈符打向紅衣風希的身體。

風希也同時被靈符打傷，半跪在地上，陣法控制住紅衣風希，他斷了靈力，剛剛還在圍攻嶽風華等人的屍群停了下來。

朝生谷的人見狀，立即去檢視他們的傷勢。

這邊陣法裡面的風希道：“你困住我了又能怎麼樣？這樣你也會死。還不如……”

風希抬頭，眼神高貴的看著陣法中央的風希，道：“我已經死過一次。生死又何妨？”

他踉踉蹌蹌的走向風希，每走一步，陣法中就有靈符打在紅衣風希身上，同時也打在風希的身上。楚疾像個剛剛學會走路時的孩子想去拉住風希，卻被風希一把甩開，楚疾看著被甩開的手，愣了愣。

陣法裡面的風希見狀，引誘道：“你看，他對你這麼狠心，要不你殺了他？哈哈哈哈哈……”

楚疾想給他一巴掌，想到他打了他，風希也會受傷，他按下心中的想法。

甩開楚疾的手，風希會以為受到楚疾的攻擊，但是走了幾步卻是什麼也沒有，他放心大膽的朝風希走過去。

離風希不過數米的距離，風希走過去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個血淋淋的血人。每走一步，地上就有一個血足，看著觸目驚心。

風希走到陣法中間，手中祭出戮幽，此時的戮幽是一把虛無的劍，並沒有實體。楚疾看到風希手中拿著戮幽劍，像是走不動路了一樣，怔怔的看著風希。

劍在風希的手中發出鳴鳴之聲，紅衣風希跪在地上，風希也跪了下來，一把抱住紅衣風希。

回頭看了一眼楚疾，楚疾也朝他看過來，眼神無光，風希道：“十五年前一別，師尊可還安好。今日一別，來日不見。”

楚疾眼中映出風希的臉，一瞬間他腦海中像是跑過許多的畫面，對他笑的風希，生氣的風希，活潑的風希……最後凝結成現在站在他不遠處跪在陣法之中的風希。他無力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風希眼神堅定，嘴唇輕輕動著，說出一句無聲之言。最後戮幽劍穿過兩個人的身體，最先消散的是血人風希，又再次化成片片桃花，飄向空中。

紅衣風希隨著風希的消散，最後也隨他化成桃花飄散。

楚疾伸手抓住一片桃花，桃花頓時映現出風希的一張臉隨後桃花在楚疾手中消散。

隨著風希消散的還有那群數量龐大的屍群，一下子消失在十二線。消失後的屍群留下來一片片亮晶晶的東西，楚疾沒有心思去看那些東西。

結界消失，風瀲跑過來看到地上的靈魂碎片，欣喜若狂的捧在手中，當做什麼珍寶似的。

楚疾閉目，痛苦的跪在地上，眼角流出一滴血淚。他看到風希最後說的是：師尊，不要再找我了。

他突然想到很多年前，那個時候風希剛剛身死，他把自已關在絕望涯，每日坐在絕望涯的山頂，希望自已這樣就能閉目昇天，終於有一天他感覺自已血海翻湧，大有一種快要爆體而亡的徵兆。

到最後，卻白了頭。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風希，風希好像對他說了句：師尊，活下去。我會回來的。

他信了，漫無目的的等下去，再次相認的時候卻又天人永隔。

再聯想到風希回來的那段時間，他明明很早就回來了，卻不來找他，也許是聽到君嚴之死，發現了端倪，自已去找了碎片，但是不多。

他知道他與君嚴交好，君嚴又待他極好，想著給他辦完這件事之後就會來找他，但是他卻眼瞎，沒認出他來。而他又做了什麼？

試探？懷疑？傷害？天了，給他一個雷劈死他吧。

他跪在那裡，身後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楚疾猛的回頭，看到白樸，白樸被楚疾這樣看著，心裡有些發怵，她頂住壓力道：“這是他讓我給你的。”

這個他不言而喻知道是誰，雙手顫顫巍巍的捧著白樸給他的東西。

白樸又道：“他剛剛醒來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是，還不如死了。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有什麼過節，但是他這個人有什麼東西都憋在心裡，受累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楚疾道：“他還能活嗎？”

白樸道：“死了，之前在陳府的時候出現和他一模一樣的殭屍，後來到十二線的時候他看到另外一個他，他感覺到有人會拿他活過來說項，使了一點手段，引出局面，死在這些人的面前。”

白樸的話沒有說的很明白，楚疾卻明白了。

人死不能復生，若是有人死而復生，那便是身邊親近之人做的，風希在世上舉目無親，世人自然而然能想到的是楚疾，所以他死，他才能永安！

可是……可是……活著不好嗎？

死亡不能帶走一切。

“你是他師尊，雖然讓他前世身亡，但是你對他有教養之恩，他說前世之恩仇，他便一併還了，從此你和他橋歸橋，路歸路。”白樸淡聲道，說這話的時候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橋歸橋？路歸路嗎？

楚疾捂著雙目，血淚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同時也沾滿了他的雙手，修長的手指捂住眼睛，似乎想要將血淚止住，卻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