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剛剛醒來的楚疾抓住風希的手，風希一驚，楚疾問道：“剛剛那風鈴是誰給你的？”

風希誠實道：“買的啊。”

楚疾追問：“在哪裡買的？”

風希回答：“之前買劍送的，怎麼了？”

楚疾：“沒什麼。”

風希覺得楚疾奇怪，卻又說不出哪裡怪，目光深邃的看他一眼，就走開了。

他沒有窺探他人隱私偏好，剛剛楚疾說的什麼“恍若舊人入夢來”八成是在夢裡夢到了想見的人大概是君嚴吧。

天還未亮，風希找了個地方坐下，眉目輕閉，清遇走到他旁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可以跟著你們走嗎？”

風希睜眼，看著清遇道：“你得去問他。”手指指著的方向是楚疾的方向。

清遇有些急：“我說的是跟著你。”

“跟著我？”風希疑問，“跟著我幹嘛，我又不養鳥。”

“我看你是好人啊！”清遇天真道。

聽到這句話，風希沒有說什麼，只是閉上眼睛，說了句：“你要跟著就跟著吧。”

在不遠處的兩人都聽到了風希好清遇的對話，風瀲問楚疾：“你剛剛看到什麼了？”

風瀲指的是在夢中，聽聞，楚疾臉上卻浮上一層紅暈，由於天色太晚，風瀲沒有看清楚，只聽見楚疾道：“看到故人。”

風瀲聽著這話怎麼覺得楚疾有點害羞，心道：難不成澤靈這些年另有豔遇？

楚疾抬頭望著星空，不知道是怎麼的，十二線自從風希在此死後變得陰氣沉沉，蚊子從這裡飛過的時候都得加快速度。今日的星空卻變得明亮，星星在閃閃發光。

楚疾看的清楚，夜空中有星星滑落，帶著長長的尾巴，一閃而過……

風瀲問道：“你在看什麼？”

楚疾道：“星空滑落。”

風瀲道：“聽聞星空滑落，不日便有世間英才死亡。”

楚疾道：“假的。”

風瀲笑了：“你我修道之人還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嗎？不過是借了人間話本子來圖個樂乎。”

“十二線的情況我傳書給扶菱師兄，等我送你回朝生谷之後，他會來十二線檢視這裡的情況。”楚疾道。

風瀲想了一下，道：“好。”

“我想我應該和你說，風希可能回來了。”楚疾不鹹不淡道，臉上沒有什麼神情，只是在複述一個事實。“十二線的異動可能會和他有關。”

風瀲道：“要不要通知其他門派？”

楚疾道：“暗中去監視鬼王封印，不要打草驚蛇。”

風瀲知道楚疾這是不想別人知道風希回來了，他從來不知道楚疾的心裡在想著什麼，他是天下第一宗師，心裡裝著天下眾生，做什麼都有他自已的理由，他也不需要有人去幹涉他的決定。回頭看著楚疾，白髮在火光的對映之下有種奇異的光芒。

風希這邊已經熟睡，自從重生以來他就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好覺，每每入睡都是被噩夢驚醒，就再也不能入睡。

但是在這裡他卻能安然入睡。

翌日，風希醒來，伸伸懶腰，心道：果然還是個勞碌命，就在破地方睡了個覺。

楚疾和風瀲還沒有醒過來，風希站起來捶捶自已麻了的腿，走到湖邊去洗把臉。

走到湖邊，風希蹲下來，用水打溼自已的臉，剛剛要捧一口水來漱口，他感覺這水怎麼黏糊糊的。

睜眼一看，手掌心裡面有人的頭髮。他嫌棄的撒開手，後退幾步，心裡一陣噁心感浮上心頭。

往湖面看去，卻發現湖水不對勁一般的湖水呈現青綠色，這潭湖水卻是黑色。

“臥槽……”風希眼睜睜的看著從湖裡面爬出來許多東西。

黑乎乎的東西發出陣陣惡臭，風希不由自主的捂住口鼻，只見那東西行為呆滯，沒走一步都颳起巨大的水花，還有黑色的東西落在水裡。風希一想到自已剛剛用這裡的水洗過臉，就想把臉上的人\/皮給扯下來！

隱約能看出這些東西是個人，還有是很多人，在湖裡泡了很久的人。與其說是人，其實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眼睛往那些東西身上瞟，能看出這些是什麼人。

湖邊異動引來了楚疾和風瀲，他們趕過來，看到這裡的怪相，也震驚了。

風瀲道：“十五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風希聽著風瀲的話覺得雲裡霧裡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只是覺得這些人身上的東西很是熟悉。

突然想到什麼，風希心揪起來，便知這些是什麼人。那那些人的身上都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都帶有奇異的圖案。

這是臨淵派曾經消失的長老！

風希心道：快問我，快問我！這情況我知道。

怎麼來說，風希前世被追殺的原因，除了放出鬼王，修煉鬼道之外，最大的惡名就是屠殺臨淵派！差點將臨淵派滅派！

重生以來，風希瞭解了一下瑤光派和臨淵派的關係，大致知道兩派關係相比之前較融洽。臨淵派要求將教導風希的師尊趕出瑤光派，瑤光派雖然在那幾年比較衰落，但還是堅決的駁回臨淵派的要求。兩派交惡，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楚疾有一次救了臨淵派的掌門華蘅一命，兩派才有了來往。至少不似以前那般兩派弟子見面就互掐的局面，風希覺得基本都是在暗地裡互掐。

怎麼這些人都在十二線？風希心道：前世這幾個人因為死無對證，就連屍體都找不到，現在卻被他這樣碰上？

要命啊。風希覺得自已跟著楚疾一個錯誤。現在走可以嗎？

不一會兒，那東西走到岸上來，也沒有對他們發動攻擊，不止是風希，只要是個人在場都會感覺得到怪異。

突然，他們動了，風希準備動手。楚疾攔住他，風希看到他們像是在演示著什麼東西似的。

由於是清晨，在不知不覺中已起了大霧，那行人的動作顯得十分詭異。

不一會兒他們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去。

屍體在告訴他們是怎麼死的？風希心中浮起這個結論。

“他們剛剛在幹嘛？”風瀲問。

“屍體中有一口氣，是在死前怨氣難化留下的最後一口氣。留著這口氣在死後會變成殭屍！然後演繹自已是怎麼死的，會讓他們怨氣更多，進而快速進化為殭屍。”楚疾道。

風瀲捂著口鼻上前，果然在他們裸露的面板之上發現已經長出來的白毛和指甲。

風瀲走過來，問道：“怎麼辦？”

楚疾還未回答，便有人朝他衝過來，劍鋒直指他，似乎他要再次上前，就要殺了他。

看清那人，風瀲瞪大了雙眼，楚疾心中也泛起輕微漣漪。

風瀲現在不禁懷疑楚疾這些年是不是去烏鴉窟裡進修，怎麼老是前一句說什麼，後面就來什麼。

那人轉過身，站在楚疾後面的風希也震驚，臥槽臥槽，你看到自已是什麼反應？風希第二次覺得自已是不是個假的？

三人靜靜的看著，都沒有說話，風希看了他們一眼，嘲笑道：“師尊，多年未見，弟子甚是想念師尊。不知師尊是不是也想我了。”

風希看著，真想上去給他兩巴掌，叫你他媽油嘴滑舌，叫你他媽油嘴滑舌。頂著老子的臉說這些油嘴滑舌的話你要不要臉啊！

楚疾沒有回答，目光深沉的看著他，風希見楚疾沒有反應，繼續道：“看來師尊不想我。”

風希怎麼感覺他有點失望？看向他的目光不忍直視。

操！老子真的想一巴掌打死他。你這個樣子太不風希了。你怎麼能穿的著鮮豔？像個騷包的傻子一般。

閃瞎我眼，要命！

風希注意到站在楚疾身後的風希，對他道：“你也在啊，巧了。”

風希厲聲道：“這可不巧。”說完，手中憑空化劍朝風希襲去，劍快要刺中他的時候，被他巧妙的躲開。

風希再次發動攻擊，靈力不要錢的往他身上打，都無濟於事，紅衣風希好像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一般，突然風希的腦海中浮現一句話：別打了，你打不過我的。

風希回應道：去你媽的，滾。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殺了他，你的仇就報了。”

風希：“……”

“你在夢中的時候不是下的了狠手嗎？怎麼現在下不了手了？”

風希：滾。

紅衣風希似乎在戲耍風希，風希以為快要打到他時，紅衣風希便以很快的速度離開，讓他撲一個空。

“現在還不明白嗎？你打不過我，認輸吧！回到我這裡……”

楚疾加入戰鬥，紅衣風希道：“師尊，你來了，你是還想殺我一次嗎？”

楚疾道：“滾！”聽起語氣，頗是震怒，就連風希也有些被嚇到。

三人在惡鬥，突然剛剛那些倒在地上的屍體也站起來，朝著風瀲和清遇的方向襲去。

另外一邊，紅衣風希還在說話：“師尊，記得這裡嗎？”

楚疾朝他身上刺了一劍，他道：“我就是在這裡死的啊，哈哈哈……”

身上又多了一個窟窿。

“還真的是不留情面。”

他抓住了風希，掐住他的脖子，叫停：“在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楚疾還是朝他殺去，依舊是捅在心臟的那個地方，有的鮮血濺在風希的臉上，鮮血還帶著溫熱的溫度，紅衣風希慢慢放開他的脖子，風希癱坐在地上，眼神不可置信的看著楚疾。

紅衣風希已經變成灰煙消散在空中，楚疾過來想扶起風希，手掌剛剛碰到他，風希厲聲道：“別碰我，滾啊。”眼中帶著嫌惡，不讓楚疾去碰他一下。

隨著紅衣風希的消散，屍體沒有在動了，通通停下來，倒在地上。

楚疾有些不知所措，對上風希嫌惡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風希。

風希對他嫌惡的表情。

“楚宗師，是在下之前逾矩。抱歉。”說完站起身來，背影消沉的走向另外一邊。

風瀲走過去拍拍楚疾的肩膀，問道：“你怎麼了？”

楚疾回神，道：“沒事。”

風瀲心道：看你這樣子就是很有事好不好。但是也沒說什麼。只是過去將屍體弄在一處，將指甲剪斷，以免詐屍傷人。

大霧已經散去，遠處的青山露出原本面容，一藍一紅男子立於青山之上，靜靜的看著下面一切。

藍衣男子道：“叫你不去試探，現在好了幻想破滅了。”

紅衣男子目光深遠的盯著楚疾，看不出他心裡在想想什麼，紅衣男子，正是剛剛消散的風希。

藍衣男子又道：“那個人，有趣。”風希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威脅道：“打他主意，死！”

藍衣男子微笑道：“喜歡他？巧了我看楚疾也挺喜歡他的。”

風希捏緊衣角，邪魅道：“誰喜歡他，我要親自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