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著紅色面具的男人將兩人摟到的身邊。

一隻手一個,可兩人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有變化。

“我是一個有罪之人!”

他將兩人的耳朵拉到了自已的嘴邊。

用最大的聲音怒吼著。

“但我並不認為我有什麼罪。”

那巨大的聲音震得二人頭疼欲裂。

男人的面具上閃爍著詭異的紅光,血肉從他的面具中生長了出來,變成了一隻隻手,撫摸著二人的臉頰。

“那些罪過只不過是強者無聊時候設下的遊戲罷了。”

“不過是他們為了彰顯自已的偉大,替弱者提交的減刑申請書罷了。”

姜難捨的身體還是顫抖著,他怕死的心情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如果不知道它是誰,那還好說一些。

可他偏偏知道它是誰...

這種知曉真相的死亡,比一無所知更折磨人。

“我從小時候便開始殺人。”

“十二歲親手殺死了班裡面那個最窩囊小孩,順帶捅死了來給他復仇的哥哥”

“十六歲虐殺了兩個不願意和我在一起的女生。”

“二十歲,倆個嘮叨的親戚。”

“二十一歲,三個混混。”

“二十二歲,四名警察。”

“從來沒有人能審判我的罪行!”

男人癲狂的笑了幾下,那幾隻手臂輕易的將兩人拎了起來。

“來吧,睜開眼睛看看。”

“那些被我殺死的冤魂就在這裡,你來問問他們,我可曾受過罪行的報應?”

姜難捨不受控制的睜開了眼,周圍的場景瞬間變化。

“這是....彼岸花嗎?”

許永肆驚呼道。

“我之前只在網上見過這種花。”

姜難捨的牙齒止不住的顫抖。

“太陽被永遠定格在了黃昏....滿天橫飛的冤魂和肆意飛撒的彼岸花瓣....”

“這裡是....”

“地獄啊.....!”

慌亂之中他飛速的思考著。

果然還是要把希望寄託在許永肆身上。

“許永肆!你聽著!”

許永肆回過頭望向他。

“保護好我!”

“它的名字叫“暴怒”。”

“是七大原罪之一!”

許永肆一臉狐疑的看著那個戴著赤紅色面具的人。

它笑了笑,笑容印在了面具上,直接變成了咧開嘴的牙齒。

“你之前擊敗的那個是名為“悲傷”的惡魔。”

“它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和現在的這個“暴怒”惡魔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許永肆點了點頭。

仔細打量著那個惡魔,的確發現了很多不同。

他的面具似乎是活動的,上面畫著一個長滿獠牙的血肉深淵。

可無論許永肆從哪個角度看,看到的永遠都是正對著深淵的那一面。

這樣來說,兩個怪物何止是無法相提並論。

簡直是天差地別。

那個名為“悲傷”的惡魔,臉上的面具,不過是小孩子用油畫棒的塗鴉罷了。

“所以你聽著...我們現在..”

“夠了!”

“暴怒”開口打斷了姜難捨的話。

“囉哩囉嗦的,小爺我忍你半天了。”

他用一隻手指了指許永肆,手指上似乎還粘黏著還未乾涸的血液。

“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在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已經死了。”

姜難捨還想說些什麼,可他不敢,因為他知道它真的可以做到那件事。

“為什麼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們認識嗎?”

可許永肆不怕死,他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打斷了“暴怒”的發言。

“煩死了煩死了。”

“你扛過小爺的第一個審判,小爺就告訴你。”

“暴怒”打了個響指,一群血紅色的人偶從地上突然冒了出來,更準確的說,那些不是人偶,而是它之前殺的那些人的靈魂。

他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即將到來的戰鬥有些讓他手癢難耐,可是他卻並不能親自上場,於是他乾脆砍斷了自已的兩隻手。

“你,碎嘴子,該說什麼說吧,別讓他就這麼死了。”

姜難捨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雖然他不知道“暴怒”為什麼這樣做,準確的說,是他不想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損傷壽命。

但當務之急是先撐過這一關。

“對了。”

“噗嗤。”

“暴怒”瞬間閃到了姜難捨的身旁,一把將他的心臟抓了出來,僅僅留下了幾個血管保持連線,讓姜難捨不足以死去。

“你幹嘛?”

許永肆激動的喊道。

雖然他和姜難捨剛剛認識還沒有幾個小時,但畢竟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夥伴了。

那個惡魔指著許永肆說道。

“大哥說我不能殺你,卻沒說不能殺他。”

“他們都說你有拯救世界的本事,小爺我不信。”

“你先讓小爺看看,你能不能把他救出來。”

許永肆擺了擺手。

“無所謂,你想殺就殺吧,我和他又不熟。”

“剛剛認識罷了。”

“哦。”

“暴怒”實誠的點了點頭。

將姜難捨的血管扯斷了,把他整顆心臟握在手中。

“別別別,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許永肆見對方玩真格的,連忙制止。

他想詐他一下,試探一下對方的口風,沒想到他一點拖泥帶水的都沒有,利落果斷的就殺了。

連驚訝都沒有。

許永肆的確冷血,但卻沒有那麼冷血,他之前只是故意逗他玩。

實際上他並不討厭這個怕死的小窩囊。

更何況,不知道為何,他看見這個面具就有一種莫名的不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還和以前一樣幽默。”

暴怒的手心凝聚著血液,將那些血管重新縫合了起來。

“你他媽...”

恢復了心跳的姜難捨大罵著。

他因為太怕死了,用等價交換交換了許永肆的心聲。

雖然知道他想救自已的確有點高興。

但他這波操作差點讓他直接入了地府的編制。

心跳剛剛恢復又聽見他罵自已窩囊。

姜難捨真的有點崩潰了。

“小姜!”

許永肆向他豎起大拇指。

“相信我吧。”

姜難捨沉默的點了點頭。

這種狀況,他不信也沒辦法了。

只是....

許永肆不知道,原罪的審判和普通惡魔的審判也不同。

“唉...”

“真沒辦法。”

姜難捨搖了搖頭,無論怎麼思考都是勝利無望啊。

“用我一個月的壽命,換許永肆身體恢復健康。”

但還是得賭一把。

生活嘛...

就是這樣。

不賭一把怎麼會發生奇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