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奕連著泡了兩天吧,為朋友新開的店撐場子。

但他泡吧是很單純的泡吧,喝酒打牌搓麻將,地方夠大,甚至還帶游泳池,做累了還能遊一圈。

至於別的,他家風嚴格,且眼高於頂,看不太上。

被那群狐朋狗友纏的煩人,鄒奕隨便找了個藉口,準備出去晃一圈,等回去再告知一聲,就準備走人了。

沒想到這一晃,就瞥見了一個熟面孔,昨天遇見的那位伶牙俐齒的小姑娘。

一個女孩子獨身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稱不上安全。

但畢竟跟他沒什麼關係,不是嗎。

他們沒必要認識,自然不存在打個招呼一說。

燈光昏暗,他在隔壁開著的空包廂內坐了一會兒,醒神。

嘴裡叼著香菸,奶白色的煙氣緩緩上飄,他靜靜地放空,什麼也沒想。

煙霧繚繞,香菸燃盡,鄒奕修長的手指夾著的煙已經熄滅,被他漫不經心地丟在菸灰缸裡。

良久,他才突然意識到,剛才看到池晚晚進了廁所,卻一直見她原路返回。

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鄒奕思忖著,準備給侍者打個電話,讓人去看看情況。

才直起身,往廁所那邊望了一眼,便看見一個男人徑直走進了女廁所。

他離得遠,沒法攔。

等鄒奕皺著眉,走到廁所門口,才聽到裡面曖昧火熱的糾纏。

剛剛那一會,進去的似乎只有池晚晚。

鄒奕一瞬間想要轉身就走,但他下意識覺得池晚晚不是那種人。

雖然不過寥寥幾面,但那雙明亮的眼睛,不該如此。

他內心思緒翻湧,少有這種掙扎的時候,無形的絲線纏繞住他的腳步,讓他不合時宜地停留在附近。

想走,又懷著一絲莫名的希望。

直到那男人都穿好褲子,走出來遇到當門神的他,皺著眉瞪了鄒奕一眼。

鄒奕面無表情,不說話的樣子很能唬人,那男人沒再說什麼,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於是他沉默著等到衣冠不整,躡手躡腳出來的池晚晚。

年輕的女孩鬢髮散亂,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彷彿在擔心自已的行徑被發現一般,探頭探腦,左右四顧。

咋一對眼,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兔子,明顯是一副幹了壞事的樣子。

這下,一切都無可否認。

鄒奕不願意與自甘墮落的人為伍,冷漠的移開視線,長腿一邁,決意離開。

池晚晚一急,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用了些力度留住他:“鄒奕,不是你想的那樣。”

鄒奕並不意外池晚晚知道他的名字,畢竟在那一天,袁媛點名指姓地叫過很多次。

只是他眼含諷刺,居高臨下地瞥了池晚晚一眼,覺得她並無資格這樣喚他。

“池小姐,我們並不認識。”鄒奕一句多餘的話也欠奉,無情道:“沒有義務聽你的闡述。”

場面陷入了僵局。

“你真的誤會了!”池晚晚久違地感覺到不知所措:“相信我,我可以解釋的。”

可惜,如今的她一無所有,沒有上桌的資格,申辯也顯得軟弱無力。

她所依賴的,只是上一次見面時,鄒奕對她若有似無的好感。

鄒奕似乎對這樣的糾纏忍無可忍。

他猛地回頭,手放在池晚晚用力攥著他的手上,準備跟池晚晚掰扯清楚。

他心中莫名的有種仁慈,無法對池晚晚太過殘忍。

她委屈的話從喉間一出,聽到他耳朵裡,連哽咽的氣音也無,他已忍不住多留了一分耐心。

儘管面前的女孩,做過出賣自已的事情。

池晚晚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

正此時,穿著紅色裙子的漂亮女人推開廁所的門,搖曳生姿地走出來。

她看到一男一女在廁所門口糾纏,曖昧地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鄒奕送去一個嫵媚動人的眼波,才拎著包包離開。

她面上還有運動後的餘韻,面色緋然,有種說不出的慵懶味道。

鄒奕看到紅裙女人的一瞬間,瞳孔緊縮,聰明如他,剎那便想明白事情的原委。

『鄒奕的好感度+30,當前好感度:40』

四帶一銳評:『好感以一種卑劣的方式,進入了他的腦袋。』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對池晚晚頷首,裝作若無其事:“好巧,又見面了。”

形勢瞬間逆轉。

池晚晚與他對視,面無表情道:“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鄒奕面色一改,正準備變臉。

但看到池晚晚比他面色更黑,只好收住了。

SPACE作為新開的、致力於在競爭激烈的華市撕咬出一大塊肥肉的中高階定位夜店,內在的裝潢自是高階大氣上檔次。

夜晚,黑金的地面在壁燈的照射下泛著熒光,沒有糜爛而廉價的直燈,而是暖色似壁爐的弱燈,能看得清楚路面的同時,又勾出夜色的誘人。

穿行在這裡的走廊上,鄒奕還抓著池晚晚的手腕,忘了鬆開。

他大步往前邁著,似乎是為了將方才的尷尬都甩在身後。

但是很顯然,尷尬它如影隨形,無聲的籠罩著兩個人。

“我有個七位數的生意想跟你談談。”不擅長說軟話的鄒奕決定利誘。

一回生二回熟,上一次是跟袁媛吵架的精神損失費,這一回,就拿錢買池晚晚被誤會的委屈。

池晚晚嗤笑一聲,鄒奕把她當成什麼了,用錢就可以收買的人嗎?

如果他執意如此,她也無可奈何。

只能讓他好好看看,收買她究竟有多貴!

她用最拽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微信上談!”

鄒奕好笑拍了拍她的腦袋,掏出了自已的好友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