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是不是蠢啊

土牢裡撲面而來的陳舊腥臭味，是亖了老鼠還是其他，楚歡一進來就不得不捂住鼻子，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兒。

之前要麼是在夢裡跟著原主的動作來到這虐\/待薛十三的，要麼就是在夢裡被薛十三囚禁在這拔舌的。

反正沒一個好印象，她抖了抖身子，邁著步子繼續往裡走。

牢裡被關押的人不算多，死一般的寂靜的，既沒有撕心裂肺的聲音，也沒有求饒吶喊的動靜。

終於，楚歡停在一間小小的牢房前，她來之前打聽了一下，那個叫老樊的就被關在這兒。

人還沒到位，就立馬聽到裡面傳來虛弱沙啞的哀嚎聲。

“我錯了！好漢，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大當家的，二當家，各位英雄好漢，求你們放了我吧！”

“我不該拐了你們的大當家！若是我早知道絕不會做出此事...誰知道，她又不說...”

楚歡簡直被氣笑了，透過小窗冷眼望著老樊，拐\/人他還有理了不成？她開啟牢門的鎖走了進去。

“大，大當家的？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吧！大當家的！小的有眼無珠，真的不知道您是仁青堂的當家，求求您...”

老樊一改昨日的狀態，四肢被鐵鏈子拽著不得動彈，頭髮像個瘋子散亂著，身上數道血痕，衣衫盡損得沒有顏面，就連拇指上的玉戒也不見了，但他現在也顧不得這些。

楚歡卻垂下眸，注意到一旁的椅子，她緩步走過去坐了下來，可還沒開口，腦子一陣刺痛鑽入，她有些痛苦的捂著腦袋，這場景感覺有點熟悉。

面前的老樊自已都顧不了，他也沒注意到楚歡發生了什麼情況。

面對面的兩個人都沉浸在自已的疼痛之中，還是楚歡先恢復過來。

“放了你？”楚歡的眸色森冷，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大當家的，求您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要養，放我出去後小的做牛做馬報答您。”老樊的頭髮像個毛躁拖把，隨著他費勁兒地點頭晃腦，簡直就是有瘋癲的病人。

楚歡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詞，忍不住笑出了聲，“噗嗤——你上有老下有小，你做牛做馬？”

“你的妻母可知道你做這種事？還是給那些被你們賣走的姑娘做牛做馬吧，老孃一點也不稀罕。”

楚歡內心莫名生了厭煩的感覺，眸中閃過猩紅。

她站起身走到老樊的面前，快速地抽出腰間的匕首，一刀捅進他肥碩的肚腩，竟無流出一滴血，而是一灘油膩的玩意。

“啊，疼疼疼——”老樊肥大的臉龐蠟黃蠟黃，嘴巴沒得一點血色。

楚歡聽到慘叫一時回了神，匕首還插在他的肚腩裡。

她定了定心神，厲聲問道，“蘇秋靖被你們關去哪了？不說的話，老孃再捅你一刀。”

說實話，她原本也只是想威脅一下的。

老樊哆嗦著嘴皮子，半晌也沒說得出話，可一開口就失去了控制。

“...不曉得，誰還管這幫娘們叫什麼啊...一幫臭娘們，反正都是賠錢貨，賣了哪還記得...啊啊啊啊——”

楚歡陰沉著臉，拔出他肚腩裡的匕首又重重地捅了幾刀，直到她聞到一股噁心人的血腥味。

老樊瞪大了雙眼，小小的眼睛被眼皮擋去一大半，身上的肥肉不停地在顫抖。

“你個土匪頭子...殺人遲早要，償命...”他的氣息越來越弱，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真是找死...老孃殺\/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巴呢！”

她的眸光散發著危險，動作被腦子驅使著，臉上已是沒有剛來那會兒的憐憫，匕首再次被拔出，舉過頭頂重重揮下。

楚歡再度聞到一股濃郁的血味，但不是眼前之人的血味，而且還伴隨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是薛十三來了。

趕來的剎那間，薛十三看見楚歡像是著了魔，急忙衝上前握著落下的匕首，從背後緊緊地抱著她，滾燙的淚水也緊隨落在她的肩上。

“你怎麼來了？十，十三，你的手！”

匕首隨即被丟在地上，楚歡恢復原來的神色，她愧疚地抓住薛十三手上的手，慌忙扯了衣角的布給他止血。

“幹嘛要衝上來搶刀啊！你是不是蠢啊！”

“啊啊——歡...”薛十三流著淚大口喘氣，哽咽著從喉嚨發出聲音。

楚歡卻愣住了，既驚喜又意外，“你，你剛剛是，在說話？”

薛十三自已沒意識到說了什麼，他把頭埋在楚歡的頸窩處，熱乎的氣息讓她感覺癢癢的。

“發生什麼事了？”

江大眠一趕來就看到這詭異又溫馨的場景，他緊蹙眉頭，用扇子擋在鼻子前，“大當家的，您先回去，人交給我來處理。”

楚歡腦子暈暈的，她迷茫地望著趕到的江大眠，聽完他說的話遲疑地點點頭，拖著薛十三走回青玥閣。

江大眠站在牢裡，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手從袖中摸出一把鋒利精緻的彎刀。

...

薛十三幾乎是失了所有的力氣，他無力地靠著楚歡慢慢挪著步子。

楚歡咬著牙，望著他唇色越來越白，她有些心急，要不是她肚子上有傷，真想一把扛薛十三回去。

不過怎麼感覺他有點重了。

“薛十三，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給我振作一點啊。”楚歡在他耳邊唸叨，真怕他睡過去就不醒了。

“大當家的，俺來幫你！”

一道雄渾的嗓音響起，楚歡撇過頭看到一身正氣的麻六子，他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一把將薛十三扛在肩上。

“多，多謝...”肩上的重量離去，楚歡磕絆地道謝。

“害，客氣啥！”

有了麻六子的幫忙，他們很快地走回青玥閣，他輕手輕腳地放下薛十三，神色凝重地望著。

“他，這...這麼弱雞？大當家的，當初給你綁來，還以為你沒幾天就膩了呢。”麻六子玩味地看著薛十三。

楚歡沒理會麻六子的調侃，她連忙跑去打了盆水，小心翼翼地解開止血布，看得她直皺眉頭。

傷口旁邊的面板外翻嚴重，他抓得十分用力，刀痕就橫穿整個掌面，血肉模糊的。

楚歡還似乎看到一絲絲的白骨，她差點沒忍住要嘔出來，這白淨的手要完了。

“大當家的，他不行啊...等下回再給你抓個體質好的。”麻六子一臉複雜，這是他綁來送給大當家的，但也沒想到這小白臉太虛了吧。

大當家這次對這個這麼上心，雖然這小白臉還有些用處...

麻六子將眼神收回，瞥見楚歡冷冷的眸子，“你還站在這幹嘛？”